面对对方恶狠狠的目光,金发男子神色木然,似乎还处于绝死逢生后的游离状态,这让西斯更加的不满了:“喂,小子!我可是觉得你很有趣,才饶你一命的!转变的过程烧坏了脑子吗?怎么这么迟钝!”
“你才被那变态的恶心喜好脏了脑子!”
金发男子放佛终于缓过了神来,不顾形象地重新坐在了污灰遍布的地板上,一脸鄙夷道。
“这样才对嘛!”
西斯喝了口酒,摇头晃脑,这般笑道,“你很有天赋啊!”
“天赋?”
金发男子似乎有些惊奇,反问道:“是完美的风度仪容吗?”
“切……”西斯一脸不屑,鼻孔朝天道:“是冷静的心理素质!对于情感的控制!摒弃对于生的留恋!面对死亡的漠然!自己的……以及别人的!”
“看来作为吸血鬼,还是一件很有深度的事情……”
男子一把扯下了身上已经破破烂烂的西服,耸了耸肩,同样一副嘲讽的口吻。
西斯也不以为意,只是忽然想起来什么般,感叹道:“不过话说你的鲜血还真是美味!”
“几乎是我几百年来尝过的最美味血液了!”顿了顿,他加重语气般地这般说道。
“难道是因为同样是酒鬼的原因?血液里才沁入了美酒的香气?”
“还真是……差点就停不下来了!”西斯一脸挪嘢地望着对方。
果然,金发男子脸色一变:“停不下来是什么意思?”
“哈哈!”
西斯一脸得意表情:“停不下来,就是指——这幅德行!”
说着,拍开了一旁衣橱的柜门,一具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干枯尸体显露出来。
金发男子脸色似下意识地一惊,紧接着才认识到了如今自己的不同,皱起眉头,强忍恶心,走上前去,保持距离打量着。
“他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他有些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有意地岔开话题,以避免脑海中出现的,那苍白尸体的脖颈上,浮现出自己面容的情形……
“当然!”
提起这个,西斯不由一脸眉飞色舞。
“他在死前,可是哀求了我好一阵子!我才答应将他转化为吸血鬼的!可比你有趣多了!”
“于是他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金发男子撇了撇嘴,“看来你还真是变态到无可救药……”
“多谢夸奖!”
西斯躬了躬身。
此时的他换上了一套黑色晚礼服,端着水晶就被,三十余岁男人成熟的面容,脸颊两侧胡须整齐地修整着,目中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戏虐神情,倒是显出了几分优雅。
“吸血鬼漫长的生命中,总是要找些乐子的嘛……”
他的神情似乎是正在创作一副艺术,虔诚而肃穆。
“那现在我也是……嗯,与你一样……为什么只觉得恶心?”
金发男子又坐到远处,不解地道。
“废话!”
鄙夷地撇了眼前新手一眼,西斯说道:“他身体所有的鲜血都已经被我吸干,对你来说,就像是木头一样,激不起食欲,当然还是人类时的审美观。”
“等过阵子,适应了新身份,便好了!”
“我先出去吐会儿先……”
金发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便要起身。
“要逃跑了吗?”
面庞恢复了戏虐,西斯摊了摊手道:“对于绝大多数吸血鬼而言,若是在咬上人类的第一瞬间没有脱离的话,便几乎再难以控制了呢……”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向强大的我表示一番敬意与感激呢?”
(这点我早便知道了啊……)
微低着头的金发男子心中这般想着,就听西斯接着道:“诸如:宣誓效忠我,或者主动去下面酒窖中搬上来一箱X.O,以供你的恩人享用呢?”
“你便这么喜欢让别人体验一番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受吗?”
金发男子抬起头来,表情变作了一脸无奈。
这种不再那般淡然的神情,使得西斯极为愉悦。
之前那番为自己下意识地辩驳,终于起到了效果。
明明只不过是无用的普通人,在面对吸血鬼带来的死亡之时,竟然只是下意识地恐惧了一番,就那般淡然平静!
简直是在小看我!
还真是让人火大!
掌控着别人恐惧与希望的快感再次充斥心田。
他却刻意忽视了:对于一名突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吸血鬼,并且正在被按在那里狂吸鲜血的普通人类而言,似乎知不知道这些,心中所承受的恐惧都不会有什么区别——这一点……
懒洋洋地向着眼前的家伙吹了个口哨道:“遇到仁慈的的本大人,饶了你一命,你还真是幸运啊……”
瞥了对方一眼。
殷寒暗道:是你的幸运才是……
……
……
乌云遮盖着夜幕,映衬着干枯的森林越加幽暗。
这是一种不知名的树木。
不过深秋,便已经落尽了叶,徒剩枝桠。
狰狞扭曲着,斜斜朝天。
放佛地狱里仰望天堂的恶鬼。
凄凉而恶毒!
森林中央,是一座中世纪风格的古堡。
没有着与之相符的照明。
如一座巨兽般,匍匐在这黑暗深处。
只露出了幽暗深邃的轮廓,仿若通往恶魔之地的门户。
若是轻轻抚摸它的表面。
或许便会发现。
它的年龄与之外形确然相符。
这栋经历了无数岁月的古堡,此时作为****图里家族的一处驻地为存在着。
像这种同样经历了悠久岁月的家族,总是拥有着这般底蕴。
两道人影自远处走进,清冷月光笼罩,露出轮廓。
却是一名中年绅士,与英俊金发青年。
这里是华盛顿北部的原始森林,经历岁月的变迁,不知掩埋藏匿着几多历史。
走到近处,可以看清城堡表面历经风霜的纹绘。
拱线、凹陷、浮雕,风格阴森,似讲述着时光尘埃中的某场神秘战争……
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顶端隐隐的尖锐,放佛直插天际的不甘怒吼。
两扇大门,表面以拳头大的铆钉,固定着巴掌宽的铁条,褐色锈迹已渗透进了木制中。
并无人看守,当先的中年绅士,只是推开沉重的门扇,发出“嗞呀”的声响,幽暗的光晕透出,带出了里面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