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清雅平淡,带着些许不确定,从那淡隆起的眉山可以看出他自己也非常地矛盾。
习安的眼尾挑起,不怒自威,“听你这话,难道他说错了。”
江玄墨低咳两声,习安顾忌着他的伤口,顿时紧张了起来,又见他面色不改,知道没有震痛伤口,也就放下心来了。而他也匆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他说得很对。”
习安这才收回目光,可她还是觉得怪怪的,“你是不是问过许楠了。”
“习安,愿赌服输。”
习安还是觉得不对,瞅着眼前笑意愈加浓烈的人,她心中顿生出不平来,没道理让他一次就猜中了呀,她憋着气儿,双手环着冷傲的脸上更添了恼色来。
江玄墨收了笑容,他惹他的女王不快了自然要挽救一番,可此时又见她脸色稍霁,露狡黠之色,接着就听到她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怎么能说是我输了呢?”
“好,那我猜猜看。”见她难得耍起小心机来,他也顺着她来,并不多做博弈,几个小秘密若能讨得她欢心也是值得的,“说起秘密,刚才说了我喜欢你三年多了,所以你应该猜到前几次我跟你遇见,都是有预谋的了吧。”
习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说呢。
“还记得那次在外面等车吗,其实我就是想去看看你,有时候运气好剧组刚需要人代笔,我也会去,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跟你好好认识一下。那天刚好下雨了,也是我运气好,本来出来都迟了,竟然还能遇见你。”
“后来我就想,江玄墨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值得被你苏习安高看的呢?所以就每天早上在那片林子里画画,画到第三天,你来了。”
习安听他一说猛然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你别告诉我那次你被人围殴是买通人家的……”好像已经不需要他的说明了,他的眼神里分明就写着,哦,习安,你真聪明!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忌惮她,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不漏下!习安想若不是他身上有伤,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居然把她当猴儿耍!
平和一笑,倒是不介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有些损毁,“我当时只是想知道我在你的心中是否有一丝的印象。”
“你就不担心我真的对你置之不理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又怎么办?”
“也曾想过,只不过在我心中苏习安并不是会袖手旁观的人。”
天真!她在心中腹诽了一句,“你倒是侦查地仔细嘛。”
习安这话本是带有贬义的,偏他就是照单全收,“过奖。”
她撇开头不理他的嬉皮笑脸。
他换了一下口气,有些可怜兮兮的,“但是,习安你把他们打得好重,我后来又付了不少钱才封住他们的嘴巴。”
“活该!”
江玄墨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尽管知道习安不过是佯装生气了,但是他可不想她就这么冷着自己,心思又动起来了。
习安见他如此迁纵自己,反而露出一脸忧色来,摸着自己的脸有些迟疑地说道:“我是不是太……小气了?”
他摇摇头,贴近她说道,“习安,我之前就想说,情人之间其实用不着那么在乎人品的,就像这样——”他倏地用右手揽住她的肩膀,她整个人一下子就被困在他和沙发之间了,习安抬头奇怪地看着他,就见他低下头来,她以为他又要亲她,他却只是贴着她的额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眼前的人眼神神秘而深邃,又仿佛已经洞悉一切,如同归墟——万潮归流,深无底,阔无涯。
再看又觉得是浩瀚无垠,漫天星河,宙宇在握,乾坤在其中。一望进去,便再也逃离不出来,一个人的眼眸怎么可能会这样迷人眼,一眼便是万年。
习安也不是普通人,她稳住心神问道:“你要干什么?”
“你紧张了?”
她眼睫闪烁,回答地毫不迟疑,“没有!”只是那需要细听才能听出略微颤抖的尾音早已将她的心思道破。
江玄墨并不在乎她的小谎,他缓缓低下头,正当习安疑惑的时候,他在她唇上轻佻地一舔……轻挑的。。
习安懵住了,脸上也酡红……她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了。现在的他哪还有那谦谦君子、斯文秀气的模样,眼中的光芒早已沧海桑田,犹如妖邪出世,带着掠夺、邪魅、肆妄——一点都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人。
“你……”她竟不知该如何去说他。
“这样如何?”他似乎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可是唇下的征途并不止于此——温暖湿濡的舌尖轻轻划过她的颈项,她咽了口口水,仿佛是有所共鸣一般,他的舌头刚巧划过那块颤动地方……
习安愕然,想去推他,可是手送到一半,又想起他身上有伤,双手就没有半点阻力地按在他的胸膛上。
然后她就听到他压着嗓子说,“你若是因为这样而失了本真,那我……也要霸着你!”
听着他有些幼稚的话,她的心情突然有些好,那些□□似乎也减弱很多。
“你以前为什么不来找我?”
“有些不方便。”他仍旧埋首专注着。
“你可不像是会隐忍自己的人。”习安向后靠去,可是后面就是他的手,避无可避,反而倒是把自己的脖颈袒露在他面前,方便了他的品尝。
“有一句话叫做‘动心忍性,徐缓图之’。”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她回想起孙晓告诉她的那件事,总觉得其中必定有所关联。虽然没有任何线索指明,但是冥冥之中她是有感觉的,这或许可以说就是女人的直觉吧。
江玄墨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当然如果让人看到他眼底黯淡下来的光芒,恐怕就不会这么认为了,而此刻他只是轻飘飘地说道:“因为我做了一件我绝不会后悔的事,但是结果却令我有些懊丧。”
“是什么?”
他抬起头来,眸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