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将那黑衣男子扶起,他胸口溢出的阴气刚刚接触到外面的空气,便化作一缕白烟,看上去异常的怪异。
“滚!”那黑衣人脾气古怪,一把闪过我前去扶着他的手臂,嘴中吐出一个字来。
我有些恼怒,这人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明明救了他哎,就连他之前伤了我的事也不和他计较,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一句感激的话,反而这幅自高自大的态度。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老子明明救了你,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吗?你以为老子想管你么......欸,你******老子再和你说话呢,你要去干嘛......”
可是还没有等到我的话说完,那人就支撑着往外面走去,试图将那暂时被制服了得腐尸拖到附近的洞穴里去。
他身上原本就有伤,这一下拉扯,那伤口更大了,血流的更加快了,他坚持着疼痛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灰色的粉末,直接往胸口的伤痕上贴去,看上去他很痛苦,汗水一直顺着两颊落下来,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可他却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我看到这里,有几分的不忍,而这个人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受了伤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扛着一切。
我这引火的符咒对这几乎已经成形的腐尸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威胁,又不能将这腐尸留到这里,所以我便帮着他将那腐尸藏到不远处的洞穴里,我已经用术法将他的七窍全都封锁住了,相信就算炼制它的主人也没办法通过联系找到它。
等到这一切做好,那黑衣男子只是看了我一眼,嘴中吐出两个字来,“余恒。多谢!”
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的名字叫余恒,可我还没有出声,他便支撑着自己那满身是伤的身体向外面挪去。
“喂!你要去哪里?你好受着伤呢!”
“不用你管!”他回答的斩钉截铁的,不容我有半点的反驳。
我这算是和他对上了,不让老子管,老子还偏偏要管,我窝着火,捋了捋袖子,向他冲了过去。
他的反应很灵敏,回过头来,用那双尖锐的眼睛盯着我。
我朝他的脑袋轰了一拳,可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那么灵活的巧妙避开,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砸到他的脑袋,将他打晕之后像是拖死狗一样把他往我家的方向拖去。
停尸房内,当那腐尸的身子被我制服的那刻,那老道人口袋中的一角竟然燃烧起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尖叫声。
“好精妙的术法!”那老道人忍不住的赞叹道。
他捏起那燃烧过半的纸人,狠狠地碾成一团碎屑,怒极反笑,低声喝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高人,竟然有能耐除了我的阴尸!”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仔细的检查结束那三个尸体,眉心之间便感应到了一股极大的不安,随之而来的是那不停震颤的脑海,险些害得他一口精血翻涌而出。
“该死的!究竟是谁?我藏得那么隐蔽的藏尸之地都能够发现,我那第二尸还没有炼制成功,这一下怕是完了!我这阴阳炼尸术恐怕是无法炼成那传说中的绿尸了,一盘错,盘盘错!那该死的多事之人,我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为今之计,也只能用这阳尸来代替了,只是这番威力可是要弱两三成了!”
这老道人低声和那两位警察说了些什么,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这停尸房里。
另一方的陶龙和王如晦两人正焦急的等待着,却始终没有看到要等之人的身影。
“桃子,你不是说那川子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就到了么?这都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看到半条人陶龙望了望远方,皱着眉头,说道,“他是这样和我说的,约定在这个酒店见面,估计是这路上遇到了什么事了吧?”
“他能遇到什么事啊?再说了,就算遇到什么事,有什么能比见他师傅更重要的吗?这小兔崽子太他妈不靠谱了,害的老娘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等到见到他,保准要给他好看!快,打电话给催催!”
陶龙掏出手机,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可是电话那头除了“嘟嘟”声,什么都听不到了,连续打了六七个电话,可是始终没有人接。
“这该死的!气死老娘了!”王如晦忍不住的骂道。
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拿出随身的龟甲,占了一卦,看了卦辞,掐了掐手诀,她才吐了一口浊气,说道,“东南方向六百八十步,再向北一千零二百步......”
两人出了饭店,定了定方向,认准了东南方向这才朝着方向走去。
“咦?那不是那个老道士么,他这番火急火燎的,是要做什么呢?”王如晦抬头看到那急匆匆走出停尸房的老道士,推了推陶龙的胳膊问道。
陶龙盯着那人的步伐和身影看了几眼,皱了皱眉说道,“这人不对!你看他的步伐,不似常人,反而滑而不乱,虚而无风,凌厉而急促,我观他不像那些正儿八经修行的正一或是天台道士,反而更像是传说中的搬山道人。”
“搬山道人?那是什么人?”王如晦听他提起这个名字,有些疑惑,不禁开口相问。
盗墓世家分为四种派系,分别是摸金门、搬山门、卸岭门、发丘门,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我们易学五脉同一脉系。
当年先祖们收留了还是孤儿的盗墓者,并把我们五脉的术法无偿的教给他们,可谁知道后来他们恩将仇报,从五脉脱离,处处与我们五脉相对。
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其中行事最神秘的当属这“搬山道人”,他们都扮成道士,而他们这种装束,更是为其增加了不少神秘感。
他们发掘古冢用的便是脱胎于茅山道的“搬山分甲术”,机关阵法是其所长,破解坟墓中各类机关很是拿手。搬山道人因精通山字脉术法,一心想要取山字脉而代之,日往久之,便与我们陶家成了私仇。
陶龙向王如晦解释道,“你看他身上的阴气和腐味很重,这些只有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人才会成这样,一般的修道者根本看不出来,我是借助了这九龙黑曜石棺才推算出这些来,所以这人很危险,我觉得这些遇害之人就是他做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一个炼尸者,这种人行事没有什么忌讳,很难对付!”
王如晦点了点头,不由得更加的警惕,若是一般的道修者也就算了,就算不小心惹到了,靠着他们五脉的名声,对方也不会计较,可这搬山道人一向与他们易学五脉作对,恐怕这番一行没有那么简单。
“欸,又是你们两人!美女,你可要小心喽,最近镇上接连发生命案,你们这些外来之人更要小心哦!若是没有住的地方,记得来找哥哥哦!”迎面而来的那个胖警察这时候才注意到眼前的王如晦虽然不是腰若无骨的瘦美人,可那丰满的身姿却为她增添了别样的风采,不禁打起了她的注意。
王如晦看了看那人,轻哼一声,顺手挽上了陶龙的胳膊,“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看你眉头黑气,左脸息福,恐怕是有血光之灾!另外老娘再奉劝你一句,那个老道人,你们还是离得远些,省的命没了还死的糊里糊涂的!”
那胖警察听到王如晦这番话,脸色立马黑了下来,“这小娘皮,还挺泼辣的,爷喜欢,就是这嘴太损,更可惜名花有主了!”
他说完似乎有些羡慕的看了陶龙一眼,只是看对面那瘦弱的身子,这么丰硕的美女不知道能不能满足的了?
陶龙看到王如晦附身攀来的手,不禁有些脸红,顺势握紧了对方那只手,像是做贼一样,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山谷中,那老道人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努力被人付之一炬,那还未完全成形的尸体化成了一捧死灰,不过还好那最重要的聚阴树还牢牢地扎根在白骨之中,看来情况还没有到最坏的一幕。
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的念着不知名的咒语,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纸人立在他的眼前,发出“咿咿呀呀”的婴儿叫声,接着便听到一声声急切的蹦跳声,远方山洞中七窍被封锁的腐尸“腾”的一下站起,朝着指引的方向赶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这老道士的身前。
老道人抚摸着那腐尸的身体,看到他那被封锁的七窍,阴邪的嘲讽道,“雕虫小技!不入流的术法,也敢在我面前卖弄!”
他的话刚说完,手上掐诀,两手指尖冒出一道火焰,空气中似乎还能够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只见他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指尖那道火焰光芒变成了青灰色,接着便看到那火焰像小人一样蹦跳着一点点融入到了腐尸的七窍当中,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灵性,规规矩矩的等待着老道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