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公主和离国质子的事极少有人知道。虽然平日里和离国质子经常一起出去狩猎玩耍,可是尧公主自幼性子大大咧咧,生得男儿性子,平日里不似闺中女儿,常年待在深闺不出门。她时常跟在皇子的身后,所以对于和离国质子出去狩猎的事,即便有人看到也觉得习以为常了,没有人会想到她和离国质子的事。
而直到十五岁那年,尧公主到了婚配的年纪,齐都王开始为她在朝中寻找合适婚配,她才说出她与离国质子相恋的事。
她原本也是满心欢喜的和齐都王说的,因为在她看来,这是一门上好的姻缘。因为离国质子不仅才貌双全,品行兼有些不般配,可是尧公主从来不在乎这些,在她看来,只要是那个人,即便他生在寒门她也不在乎。
尧公主也有想过父皇会有些不开心,那都只是来源于离国是个小国家,但她从未想过父皇在听完她说的事情后,会大发雷霆,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甚至立刻就下令尧公主不许与离国质子再有往来。
不过尧公主想见一个人可不是一扇宫门能够锁得住她的。父皇不让她见,她就偷偷的去见。只是最终还是被发现了,齐都王大怒,责令侍卫将尧公主的寝殿守的死死的,滴水不漏,没有齐都王的号令没有人敢放尧公主出来。
一天还好,可连着三日五日十天半个月都出不去,也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之人,尧公主哪里肯。依她的烈性她如何能忍受,所以她开始绝食,对于每日送来的饭菜一口都不吃。一天还好,可是接连着时间长了,尧公主被饿的昏厥了过去,齐都王吓坏了,忙去她的寝殿看她,让她进些饭食,可尧公主依然一口的不吃。
齐都王是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他很清楚,若不解除她寝殿的监禁她真的会把自己活活的饿死。可是他想赌一把,他不想任由尧公主往火坑里跳而自己这个父亲却不管不顾。
结果这一睹却赌出了大事,尧公主在夜里乘着守卫不备之时偷偷的溜了出去,爬上了城楼,欲要跳楼。
她的这一举动惊醒了已经安寝的齐都王。齐都王匆匆赶来之际,只见由于长期绝食而瘦骨嶙峋的尧公主站在城楼上。夜风吹过,吹的她单薄的身子几欲摇摇欲坠往城楼跌下去。她站在城楼的最边上,面朝齐都王,脚后跟已经悬空,只要风稍大点,她随时可能跌下城楼。
齐都王是个能文能武的王,想当年他还是太子之时,带兵厮杀战场,面对凶残血腥的战场,他向来都是面不改色,毫无畏惧,他似乎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也没有什么能令他害怕。
可是今夜,看着站在城楼上欲要摇摇欲坠的尧公主,他却吓的面色苍白。颤抖的几欲站不稳,他生平第一次感到那么害怕,他害怕他失去她的小公主,他害怕他的小公主会有什么差池。
这一刻他知道,尧公主就是她的软肋了,她要做什么,自己是没有办法不顺着她的。
所以在万般无奈也万般担心下,他终于点头了,他终于答应尧公主和离国质子的婚事,答应再也不囚禁她。
看着齐都王终于答应了,尧公主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是因为长期的绝食,她身子早已虚的不堪,也全靠那股执念撑到现在,如今见齐都王终于答应了,她心里那口气也松了下去。
在暗淡的夜色下,在他嘴角扬气淡淡的笑意里,她昏迷了过去,往城楼上跌了下去,齐都王吓的狂奔而去,惊恐的嘶喊。在翻上城楼的那一刻方才抓住她的手臂,才没有让她跌了下去。
见了尧公主的烈性,自此齐都王是更小心翼翼了,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只要她说出口的她是什么都做得到的。
所以为了让她不再做什么偏激的事,他回去后连夜就拟好了旨,将尧公主嫁给离国质子。
在这一旨意传出的时候离国的子民无不惊讶,都觉得这位离国质子配不上尧公主。奈何尧公主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在她心里,她的眼里,离国质子乃天下最好的男儿,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所以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是怎么说的。
旨意下达后皇宫各部开始筹划尧公主的大婚。虽然齐都王心里很不乐意,郁闷至极,极度不快,可是无可奈何,他深知尧公主的性格,也只有随了她的意。
虽然表面上整个皇宫看上去格外喜庆,可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齐都王心里的不快,所以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惹得齐都王的不悦而引来大祸。
相对于齐都王内心的不悦,宫人的小心翼翼,百姓的议论,尧公主每日脸上上扬的笑容显得尤为突出。
旨意下达了,她也更能够正大光明的去看离国质子了,不用似以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不过近日里尧公主忽然觉得,虽然看上去离国质子也很开心,可是开心之余尧公主似乎总感觉他不是那么的快乐,他似乎有心事,可是任凭自己怎么问他都不说,只说没事,让尧公主别忧心。
可尧公主怎会相信他这样的话,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定有事瞒着自己。所以她有一日悄悄的潜入了离国质子住的后院,意外的听到了他对月自语,话里无不是对家乡的思念,尧公主这一刻才知道,他的不快原来来源于对家乡的思念。
此时她还尚且不知,此月是彼月。他对月诉说其实非天上月,而是人间月。
回去后尧公主想了很久,她不想自己中意之人心中不快。而现下唯一能够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就是让他回到自己的故国,可是他本就是离国送来的质子,此时又要迎娶自己,齐王是不可能放他在这个时候回去的。
而且,如果自己的父皇真的放他回去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
尧公主是不可能离开离王的,那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和他一起去离国。且不说自己的父王会不会放人,那样的话注定她要离开自己的国都,从此远离故国,到那偏远之地的离国,想再见自己的亲人一面甚是艰难,有可能此生一别再无相见之期,那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些尧公主未免有些伤感,觉得世间事真是没有两全之策。
她舍不得家人,她舍不得疼爱她的父皇母妃,疼爱她的哥哥,她也舍不得齐都的一切,可她更舍不得离王,她也不想离王心中整日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