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看清楚了，这是匕首是王爷给我的。”
凌霄霄扬了扬手中的匕首。
这匕首似是灵蛇一般弯曲着，匕首的柄是用一整块和田玉做的，触手温润，比起一般的铁柄来更加轻便。
柄上刻着一个“乾”字。
早在王爷出府前，王爷就让景念将匕首转赠给凌霄霄。
“王爷说让娘娘带着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徐美人不以为然：“你说王爷给的就是王爷给的？”
凌霄霄失笑：“若不是王爷之物，谁敢犯了忌讳，轻易用这乾字？”
徐美人大字不识一个，根本不懂这些，可见凌霄霄如此笃定，心里也微微有些虚：“就算如此，王府禁地，你私藏匕首，谁知是不是用来行刺的？
凌霄霄冷眼看着徐美人：“我刺杀谁了？”
徐美人还要说话，便被芳兰暗暗拉了下袖子：“美人，这事往后再说，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徐美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被凌霄霄牵着鼻子走：“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不劳烦凌妃了。”
“不急。”凌霄霄名人搬来把椅子，与徐美人对面而坐。
凌霄霄坐定之后，先是让云琴去把赵太医请来：“来看看玉妃身上可有什么不好。”
徐美人狐疑地看着凌霄霄：“赵太医怎么在府里？”
凌霄霄上下看着徐美人，颜面笑了一下：“看来徐美人近日真是忙坏了，何止赵太医，府里热闹了这么久你竟都顾不上打听？你素日不是最爱热闹吗？”
徐美人眼神微微动了动：“我近日一心扑在世子身上，顾不上这许多。说起来，这事还是拜凌妃所赐。”
凌霄霄不咸不淡道：“又不是本妃让世子中毒的。”
徐美人似乎一提起这事就来了劲头：“就算不是你下毒，你奉皇上之命携世子，也该好好看护。当凡事行在世子前头，为他排除危险不是吗？”
凌霄霄皱起眉头：“你以为四海之内皆是你的手脚？本妃凭什么帮世子试毒？”
徐美人还要辩驳，芳兰又暗暗拉了她一把：“美人，事情已经发生，再多计较只会让旁人以为美人心存怨怼了。”
徐美人点点头，眯起眼睛看着凌霄霄。
云琴此时立马跑了出去，可被门外的小厮拦了下来。云琴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包石灰，往空中一洒，小厮们纷纷捂着脸哀嚎起来，云琴趁乱一溜烟跑了出去。
徐美人恨恨看着侍卫：你们都是死人吗？”
侍卫们低头不语。
凌霄霄笑起来：“你难为他们干什么。就算是有罪，可便是死囚也有看大夫的权利。”
徐美人愤愤靠在椅子上：“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在这拖延时间。”
徐美人说着，让芳兰把一方帕子拿了出来，嫌恶般丢在凌霄霄面前的地上：“人证物证俱在，这针脚手笔，岂不是出自玉妃？”
景念将帕子捡起来呈给凌霄霄：“娘娘请看。”
凌霄霄斜眼瞥了瞥那方帕子。
“还看什么看。”徐美人挑衅般看着凝眉的凌霄霄。
凌霄霄转而一笑：“认证呢？”
徐美人别过头去不欲多言，芳兰胸有成竹道：“是王爷殿前扫阶的婢女在花园里撞见了，隔天告诉了侍卫，侍卫没了主意，又来通传了我们美人。”
凌霄霄玩味一笑：“侍卫想必就是眼前这班了。那个婢女呢？还有奸夫何在？”
徐美人正了正面色，清咳一声道：“那婢女害怕得紧，念她告发有功，我就让她去歇着了。至于奸夫，若一同审问，只怕他二人会串供，待会儿审完了玉妃，我自会再去审问他。”
凌霄霄抚弄了一下裙摆：“何必那么麻烦，本妃这不也来了，多个人与徐美人一同审问，不怕他们串供。”
徐美人讥诮看着凌霄霄：“王爷令你打理王府，不过是管些银钱账目，你以为你真能越过我去？你也不打听打听，从前这王府谁说了算！”
凌霄霄不怒反笑：“你也知道是从前了。”
“你！”徐美人指着凌霄霄说不上话来。
凌霄霄转头知会妙绿和霜见：“去王爷殿前把值守的侍卫请去，将那二人提来吧。”
徐美人再想不出借口来，愤愤道：“你审你审，看你能审出什么花来！”
凌霄霄笑着不去理她，转头对那班侍卫招招手：“近前来。”
侍卫不安地走到凌霄霄面前。
“凌妃，你审侍卫是什么意思？他们又与此事无关。”徐美人马上大声道，声音里有一丝不安。”
凌霄霄双手一摊：“怎么无关？不是那婢女先向侍卫告发的？”
徐美人稳了稳心神，不再多言。
班头何在？
一个面目干净的小伙子往前几步，躬身一拜：“娘娘，小人在此。”
凌霄霄和煦问：“王爷殿前总共有几班侍卫？”
“回娘娘，共有十二班，对应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轮换一次。”
“哦，中途可有调换？”
侍卫不解凌霄霄的意思，老实道：“没有。因每班只当班一个时辰，完全休息的过来，因此都是固定的时辰。”
凌霄霄点点头：“蕊黄是什么时候撞见的这事？”
侍卫对答如流：“昨日午时。”
凌霄霄又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当班？”
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道：“每日卯时。”
凌霄霄依然和煦笑着：“昨日发现的，单等你们一班值守才来告发？”
徐美人此时忍不住插嘴：“她一个闺阁姑娘，本本分分做事，头次碰见这种事自然害怕，思忖了许久也是有的。”
凌霄霄没去理会徐美人，上下打量起回话的班头来：“你这靴子不错啊。”
班头努力将脚盖在袍子底下：“小人们做的是腿脚上的差事，买双好靴子，腿脚轻便些，好尽心为主子做事。”
凌霄霄睨了他一眼：“那你倒当真衷心，这靴子少说也有七八两。为了主子，你可真是下血本了。”
学习了这么久，凌霄霄对一些事物心中略略有了估算。
班头不安地更加缩起无处安放的脚来：“娘娘抬举小人了。”
凌霄霄托腮盯着他：“你家中可是财主？”
景念此时笑了起来：“哪儿啊。我记得你叫李小天？你爹是个走街串巷的卖油郎吧。”
凌霄霄假作惊讶：“你一月月俸竟有这么多吗？咱们王爷可真大方。”
景念乐得接住凌霄霄的话茬：“娘娘，他们侍卫一月是一两，班头么多一点，一两半。”
凌霄霄更加惊讶起来：“到难为你，养家糊口之余还舍得买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