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个人依偎着慢悠悠共乘白马回到远处时,那个起初惊慌失措的男孩儿正靠在她们的车旁打盹。
翟缙先跳下马,跟着抱下了兰郁。兰郁走过去一个贝壳丢到男孩身上:“马都被人骑跑了,你还有闲情睡觉,看回到家你阿爹不打断你腿。”
男孩揉着眼睛站起身,又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才从翟缙手里接过缰绳,“我才不怕呢,你们骑跑我的马,我就守着你们的车,看谁划算。”
“嗨哟,小家伙还真会打算盘呢。”兰郁笑着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给钱吧。”男孩对兰郁伸出手。
兰郁也不跟他讨价,直接抽出两张一百的递过去。
“多了,一人单乘三十,你们两个都骑了一次就是六十,后面又共乘一次,打个折扣算四十,一张就够了。”男孩确实很会算,却也不见钱就贪,很单纯质朴。
“多余的奖给你的白龙马,给它买点好的草料。”倒不是兰郁有多大方,也不是她有多喜欢这个男孩和这匹白马。只是与这一人一马的偶遇,让她和翟缙体会到一次难得的温馨。
有些美妙的事发生的就是这么不经意,以后再想找寻或模仿都会丢失初始的那种意境。所以兰郁满怀感激,感谢这一刻与他们的相遇,让她和翟缙的记忆里又多留下了一幅美好难忘的画面。
“那就去我家吃晚饭吧。经常有游客上我家去做客,打渔做饭,差不多就这价,阿爹阿妈也会高兴啦。”
什么?不是让你给马儿买饲料吗,怎么变成喂我们了?不过只要有吃的,其他也没必跟个孩子那么较真儿,兰郁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一人一骑,一车一行,偏僻的海滩路上留下四串不同却又和谐的印辙。
鱼虾蟹贝,又是一顿美食,虽说这是海边打渔人家的一顿普通晚餐,却是兰郁这个吃货眼中的正宗海鲜大餐。
主人家还热情的拿出几瓶啤酒,酒喝得尽兴,交谈也甚欢。主人聊海上打渔趣事,兰郁就讲大学校园趣闻,翟缙安静的边吃边听,时不时解答一些男孩关于马儿的驯养,毕竟这家人以打渔为主,买匹马只是闲暇挣点闲钱。。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毕兰郁出去院子里溜达一圈回来,当她看到这户人家有闲置的空房,就跟翟缙商量在此多逗留两日,翟缙自然没有异议。主人也爽快,给了她们一个很便宜的优惠价,包括吃住,包括带她们出海打渔。
于是这两日,兰郁和翟缙,清晨迎着日出的朝霞,坐上马达轰鸣的渔船出海,傍晚并肩坐在宁静的沙滩,守望落日的最后一抹夕阳消散。
日子简单恬淡,却又不失温馨浪漫。
“你说,那颗蓝色海星找到回家的路了吗?”兰郁头靠着翟缙的肩,眼睛望着深邃夜空,今晚没有薄云覆盖的星空特别美,所有星星都出来与她们对望,忽闪忽闪眨巴着眼,好像在引诱她们说情话。
白天在海上打渔,一网收上来里面居然有个蓝色小海星,它蓝得那么纯粹,蠕动着几个小触角又那么可爱,兰郁不忍心把它变成一个漂亮的标本,于是又放回了海里。
“大海就是它的家,你把它放入海水那一刻,它就回到家了。”翟缙轻声说,说完他把手伸过来握住兰郁的手。
“它好美啊,就像天上错掉的一颗星,让人迷惑,不知天空才是它原本的家,还是大海。”
“有家就好,无论在天上还是在海洋。芋儿,你说,我会不会也是一颗错落的星,到了本不该属于的地方?”翟缙轻叹,握着兰郁的手不知不觉用上了力。
兰郁顿时惊觉,她们聊错了话题,翟缙的心始终是孤寂的,即使现在有她陪在身边,也没能给他内心带去归属感。她不应该封闭他的生活,应该让他走出去多交朋友,闯世界创事业,在存在感里他才能找到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据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逝去的人,六百年前的人早已作古,所以你还真是一颗星星,不甘寂寞和等待,冲破时空和时光的阻碍砸落到地球,被我一不小心幸运的捡到。所以,你肯定是上天指派来诱惑我的,我们都认命吧!”
说到这儿,兰郁支起身跪在翟缙前,她捧着他的脸狠狠吻了下去,她吻他的唇、吻他的鼻翼,还吻他的眉他的眼,她的吻似狂风急雨,在他脸上横扫,她听到翟缙沉重的呼吸,感受到他的双手在她腰间游走,他的回吻更加猛烈,像要把她整个吞食。
兰郁觉得自己要燃烧了,她的身体在膨胀,内心的那团火就快要让她爆裂,她自行扯下身上的小吊带,快速解开牛仔裤的纽扣,又迫不及待的去解翟缙的衣扣。当翟缙紧实的胸肌触碰到她跳跃的双峰,兰郁再也压抑不住自己,重重的把翟缙摁倒在沙地上。
海水涨了起来,海潮在她们身体下翻腾,一浪又一浪的涌上又退下,顺着海风,海浪奔腾嘶吼,淹没了她们悦耳动听的低吟。
满空夜星依然闪烁,忽远忽近、忽明忽暗,好像在诉说,最美星空下就该有最美妙的事滋生。
当两个湿漉漉如同落汤鸡般的人回到小院,男孩的阿妈还没休息,看着两个狼狈的年轻人,她给了她们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谁还没年轻过,只是她们那代人年轻得没那么放肆张扬。
第二天兰郁和翟缙依依不舍离开了渔家小院,一路向东,渐渐远离大海。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没到兰郁设计的目的地,她兜里的钱已所剩无几,亏得海泊还出了份钱,不然她们早该打道回府了。
海泊后来也有打电话询问她们的下一站是哪儿,也表现出继续出资的意愿。但是兰郁认为翟缙现在是她的人了,不应该再让外人插手。海泊笑笑也不强迫,对这个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师父,他也算有情有心。
兰郁把车停在一个岔路口旁,她看着前面的两条路敲着方向盘思考,往右继续一路旅行下去,钱紧巴了点。往左回去,出来才八九天,也不知那边的警报解除没有,昨天海泊说身份证还要一周的样子才能搞定。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兰郁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