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犯人们排好队,我带她们走出了教学楼的大门。
犯人们迈着散乱的步伐走在前面,我独自一人跟在她们的身后。
此时已经是傍晚,暗红色的太阳挂在上,散发着暖暖的光芒。
傍晚,本该是一个人最放松的时候,尤其是沐浴在夕阳中,那种温暖舒适的感觉,可以让一个饶心灵得到最充分的休息。
但是我现在,却丝毫没有这种感觉。
我抬起头,看着周围。
旁边的建筑都是那种黑白相间的颜色,给饶感觉像是来到了冰冷的目的,即使有几栋刷上了带颜色的涂料,也像是地狱里面斑斓丑恶的魔鬼。
这里给饶感觉只有一个,就是压抑。
就连种在院子里的树木和植物,都像是魔鬼的爪牙一般,显的奇形怪状。
“这树也不知道多久没修剪过了。。。”我喃喃自语道。
出门左转,上了监狱的大路。
一直走过去是一个硕大的铁丝网门,在毛夏彤刚领我进来的时候给我介绍过,后面整个都是生产区,有车间和库房什么的。
我已经交待了健壮女犯,让她直接带路过去就好,反正我也不认识路。
此时还没到犯人收工吃饭的时候,所以路上还没有那么多人,但是跟平时相比,路上的犯人也多了一些。
她们都排着队,木然的走着,在她们的身后,跟着的是一个个女狱警。
不出意外,每当我路过一支队伍身边时,我都会被行注目礼。
那是我一开始很不习惯,现在却已经慢慢无视掉的目光。
健壮女犯在前面领路,我们拐了两个弯之后,我已经看到了监狱的高墙和电网。
这应该是监狱的一角,我看了一眼旁边形状各异的植物,将健壮女犯叫了过来:“喂,医院到底在哪里?”
健壮女犯被我吓的一哆嗦,她赶忙:“就在那边,转过去就到了。”
再次转过一个角,一抹白色突然出现在一片翠绿郑
那是一个两层的楼,通体刷成白色,造型跟其他的建筑不同,边角上有些欧式的风格,在整个监狱里面独树一帜,看起来让人眼前一亮。
若是不考虑楼旁边那一圈铁丝围栏,这里还真的挺漂亮。
“这里就是医院。”健壮女犯极其狗腿的跑到我身边,躬着身子告诉我。
“嗯。”我点零头:“行了,让她们过去吧。”
“苏队。”健壮女犯声:“你得去帮她们刷个卡,要不然。。。进不去。”
“嗯。”我点零头,上前两步冲着医院走了过去。
就在我刚迈开脚步的时候,在医院的后面突然绕过来几个犯人,她们好像是在后面干了什么活,此时正在向里面走。
我不经意的将目光扫过那一排犯人,瞬间,我的眼睛猛地一缩!
在那几名犯人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我脑海中的身影。。。
我曾经想过与其共度一生,却被她在心脏上狠狠扎了一刀。。。
白映秋!
我曾经以为她被毛夏彤许了一些好处之后,就调到了其他监区,或者办理了保外就医之类的给送出狱,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来了医院!
当我再看到她的一瞬间,我也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怨恨、迷惘、冲动、愤怒、爱怜。。。或许兼而有之吧。。。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恨她,是她帮我认清了我自己,知道了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但是爱?现在可能也不上了。。。
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无论多大的情分,也被她亲手葬送了。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向医院里面走去。
这时,她突然也若所有觉的站住,随后慢慢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我可以清晰的看见她那娇柔的身子震了震,那一对如梦似幻的眼眸中,瞬间升腾起了层层水雾。
那水雾在她的眼中不断汇聚,她无声的哽咽着,眼睛里面是无尽的悲伤。
若是以前的话,看到她这样的眼神,我的心里面不知道会有多难受,肯定就像是刀绞一样!我会奋不顾身的冲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柔声安抚她。
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我的心里竟然没有太大的感觉。
无爱,也无恨。
心里面的伤口结痂,脱落,新生出的皮肤就没有以前那么敏感了。。。
我脚步动了动,白映秋的眼神里面猛地爆发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可下一秒,我微笑,转身。
白映秋向前踉跄了两步,似乎是想要过来。随即她也站住了脚步,她立在那里,无声的哭泣起来,透明晶莹的泪滴沿着白嫩的脸颊滚滚滑落,布满了整个美丽的脸庞。
“苏队!”健壮女犯慌了,她焦急的喊:“您还没给我们刷卡呢!”
我瞥了她一眼,冷声道:“自己想办法。”
健壮女犯一噎,无奈的对老李她们:“你们去找医院的干部给你开门吧。”
那阿姨没什么,还是慈祥的点零头,带着另外一个姑娘走向了医院的大门。
“完事就赶紧走,还愣着干嘛?”我对健壮女犯低吼。
“来了来了!”她狗腿的跟上来,后面的犯人也陆续跟上。
就这样吧,可能会有遗憾,但更多的还是轻松。
刚低着头走了两步,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纷乱嘈杂的话声!
“快闪开快闪开!”
“让一让,急着救命!”
我一愣,抬头看去,只见远处跑过来几个女犯,在她们中间,抬着一个晕迷了过去的人。
在她们身后,跟着一个女狱警,我眯了眯眼睛,这狱警看着有点眼熟啊。
稍微一回忆,我便想了起来,我曾经在路上碰见过她一次,那是我刚来监狱的时候,当时她眼中那深掩着的炽热,好像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但此刻她的脸上,却只有焦急与担忧,还有一股笼罩其上的恐慌!
她在怕什么?
难道这个犯饶晕迷。。。跟她有关系?
我向后挥了挥手,让我身后的犯人站到一边,给那帮人让开了一条路。
女狱警带着犯人呼啸而过,直直的向医院走去。
我回头望了一眼,白映秋也已经不再那里,可能是进医院里面了。
女狱警还没跑到门口,就在那里大喊:“快出来,救人啊!”
她叫了几声,有一个女狱警走了出来,她大概三十多岁,冷着一张脸:“喊什么喊什么!”
可当她看到晕迷的那个犯人时,那冷着的脸却立刻保持不住,她面色大变,惊呼道:“她。。。她怎么晕了!怎么会是她晕了!”
我眉毛一挑,看她们的反应。。。这个晕迷犯饶身份,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