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县长:“最近,找我希望参与我县煤矿开发的同志比较多,这些人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有的还有一定的背景。我看适当地多开几个井口未必是一件坏事。我看一条,必须在近期,取得煤炭开发的实质性突破。”
华子建看大家是发言很活跃,也很积极,就也说话了:“今天这个会开得很好,大家都谈了很好的意见,很多意见都是建设性的。归纳大家的意见,我谈三点:第一,洋河县要坚定不移地抓住煤炭开发这个牛鼻子。第二,要处理好集中统一开发与分散开发的关系,刚才有些同志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们还要因地制宜。”
会议就在华子建的意思中缓缓的进行了下去。
在煤矿开采选定以后,华子建还是没有多少时间来休息,除了其他几个项目在紧张进行之外,一年一度的两会又要召开了,华子建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来筹备和迎接两会的到来,同样的,政府工作的重心也转移到了两会中,冯县长是第一次作为主要领导参加两会,还要在两会中参与投票,还要准备政府工作报告,所以他也忙的不亦乐乎。
今天刚上班一会,华子建就接上了电话,冯县长就告诉他:“书记啊,我今天已经通知了几个想要买断和承包厂矿的人来政府见面,到下午你也过来吗?”
华子建就对话筒那面的冯县长说:“我要过去,而且你还要通知经委和工业局的领导都参加,这不是个小事,他关系我们县上的工业体制改革,一定不能把头开坏了。”
冯县长就在那面笑着说:“他们都通知了,你放心,政府这面是很重视的,那就两点见。”
华子建放下电话就拿起了笔,在前几天冯县长给的报名名单上写了几个注意的事项,免得下午去了事在一多给忘了,他很希望可以找到几个好的,有能力的领导,对工厂他是很熟悉,没个好领导,一个厂的工人都跟着倒霉。
写好以后刚想打个电话问点其他的事,就听到了敲门声,他也没起来,就按着号码喊了声:“请进。”然后继续他的拨号。
他的余光看到进来另一个女人,到底岁数多大,不好说,也许二十七八,也许三十二三,反正一眼是没法判断的,她有年轻女人的青春靓丽,也有成**人的风韵魅力。华子建的电话已经接通了,他便打电话,边做两个请坐的手势。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华子建打完了电话。
华子建对女性一般似乎比较客气的,这也符合**们一惯的习性,他挂上电话后,站了起来,帮她用纸杯到了杯水,这才真真的面对了她,她没有说道谢的话,她在望着他微笑着。
她微笑着,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娇媚,却又并非那种做作的职业笑容,她眼波微微一扫,就可以让人都觉得她是在对着你笑,这笑容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就象饮下一杯温好的醇酒,浑身上下,通泰暖和。
也许华子建应该和她先握个手吧,但他没有,他被这样的微笑迷惑了,他在想,为什么她可以这样笑,我为什么就做不到。
这位女士到先开了口:“你是华书记吧,认识你很高兴,我叫罗江嫣。”
“罗江嫣”,华子建咀嚼着这个名字,嗯,有点诗意,他就客气的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叫罗江嫣的美女就说:“我是报名来承包水泥厂的,不知道现在报名结束了没有。”
华子建一愣,他是没有办法把这样一个漂亮女人和水泥厂连在一起的,水泥厂他去过几次,那是天天的灰土满天飞,噪音振破耳,怎么一个雅致的女人到那地方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成老大妈了,这样一想他就笑了起来。
罗江嫣很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自己一说报名他就发笑,而且那笑容还是有点坏坏的感觉,她就带着疑问说:“华书记,是我刚才那句话错了吗。”
华子建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打住了想象她成老太婆的样子,就收起了笑容说:“你要承包水泥厂?”见她点头就又说:“我刚才在想像你在水泥厂会是个什么灰头土脸的样子。”
他没有隐瞒自己刚才的想象,现在他已经有了太多的信心,一般是不会为什么顾虑去说假话了,除非是需要说,那就又是另当别论了。
罗江嫣没有想到这个传闻中的县委书记真的这样独特,想就想吧,还要给别人说出来,她就有了笑意,还是那种说不出的娇媚的笑意:“咯咯咯,那华书记的想象中我一定会很难看了。”
华子建点点头,表示认同后说:“所以我举感觉你承包水泥厂的行为有点欠考虑吧,一个工厂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工人很多,人多了就很难管,那里面有时候还需要霸道和脾气,我看你有点困难。”
罗江嫣真的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坦率的人,更不要说是这样坦率的领导了,她就很自负的说:“我对管理还是有点经验的,至于脾气,那看什么时候了,看来书记真没结婚,结婚以后你就知道女人也是很有脾气的。”说完她自己也就笑了起来。
见她说的这样自负,看来是有准备的,华子建就认真起来了,他详细的问了她过去对工矿企业的管理,听她说了,华子建才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叫罗江嫣的女士不仅有很高的学历,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外企工作,一直从事着企业管理,只是在外漂泊多年,现在想回家乡做点实体,刚好知道县上搞承包就想来一显身手。
这让华子建不敢小瞧了:“这样说来罗女士真的想承包了,你对水泥厂了解过吗,有没有什么扭亏为盈的办法。”华子建试探着询问。
她就毫不掩瞒的说:“我已经对水泥厂了解和研究了好多天,水泥厂的问题根源其实很简单,一个是老式管理,没有发挥职工的能动性,没有达到节约成本的效果,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产量小,没有很好的占领市场,就连水河县,他们也只是不到百分之二十的份额。”
这却是是抓住了水泥厂的病根,华子建也多次思考和研究过水泥厂的问题,所以他知道病结在什么地方,但他没有表示出自己的认同感来,反问道:“那这两个问题你怎么去客服解决。”
罗江嫣就款款的说道:“发挥职工的能动性,方法很多,可以奖励,可以惩罚,可以给他们荣誉感,如果工厂有一天效益好了,还可以改变体制走向股份合作,让每一个职工都有股权,这样他们就不是为别人上班,是在为自己工作。”
华子建微微的点了下头,没有去参言,等她继续说下去,她稍微停了下,见华子建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就继续说:“占领市场就是价格,服务,质量。这里面服务和质量很容易做到,只要舍得花力气,动脑筋,严把关就可以完成,最麻烦的就是价格,现在水泥厂价格下不来,主要是管理成本过高,但这还是个小头,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市场,产量小,成本没地方摊薄,只要产量上去了,价格就会下来。”
华子建很快就在这复杂的矛盾中找到另一个问题:“你说的不错,关键是在你没有占领市场前,你的销量很小,那你价格怎么下来?”这也是他一直都没有办法解决的症结,今天他拿出来就是想考考她,看她有什么办法。
罗江嫣也很惊讶的感觉到这个书记不是个笨蛋,他还可以在那样绕口令一样的关系里找到这最大的关键,她就笑了,笑的华子建心头一荡,她说:“书记果然是明白人,这也就是只有我才可以承包的一个关键。”
她的高帽子华子建是收下了,但对她这样肯定的语气,华子建还是有怀疑的,他用疑问的表情看着她,等她的解释。
罗江嫣就淡淡的说:“我准备拿出一百万,先让它价格下来。”
这下华子建是听明白了,这个方法他原来也想到过,只是这涉及到一大笔的投入,所以华子建一直没有定下来,他现在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胆量和勇气了:“你有这一部分的资金?”
罗江嫣点点头说:“我在外企工资很高的,老公工资也很高,攒下了一些,但我还有个条件的,如果可以让我承包,我至少要一次签十年的合同,不然我投进去这么多,还没时间回收就到期了。”
这样的要求华子建可以理解,但县上原来的规定是最多签三年,也是怕有些能力不足,可以早点调换,现在她突然这样提出,华子建一时还不好马上就回答,他沉吟起来。
罗江嫣见他这幅表情,就带了点轻蔑的笑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五万元来说:“我知道书记一定有难处,这是我一点心意,需要做些工作就用它来请请客什么的。”
她就把钱放在了办公桌上,心里想,看他刚才还是人摸人样,没想到也是一个毛病。
华子建看她放下钱就笑了:“呵呵,你认为我是在考虑你给好处费的问题吗?你错了,县上我们最早商定的是承包三年为限,我现在感觉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在想是不是我们的原来计划有点偏差,你这钱我是不会要的,这是你的血汗钱。”他说着就摇起了头。
这到让罗江嫣有点意外了,她是听一个可靠的叔伯告诉她,说这个书记是收好处的,年前他这叔伯就送过红包,所以她来就做了两手准备,带来几万块钱来,没想到人家还不要,那到底是不想让自己承包,还是真的这样清廉,应该是不想让自己承包吧。
现在华子建对她还是基本满意的,但却没有明说,他就告诉她,下午两点在政府大会议室去,要专门和他们想承包的人会谈。
罗江嫣满含失望的只好离开,在她的想法里,一个收钱的人,现在不收你的钱,那就意味着他不会帮你了。
到了下午两点,华子建就带上秘书,穿过县委和政府之间那的那个小门,到了政府会议室,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靠上手的那面,冯县长,郭副县长,还有县经委,工业局的几个领导,对面就坐了很多各色人等,应该都是报了名来面谈的,当然了,早上到他办公室去的那个罗江嫣也在其中。
华子建一进来,冯县长他们就都站起来迎接,那些来面谈的,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也是站起来了,他们看县长这些个人都站起来了,自己哪敢一个人坐着,除非你确实不想混了。
华子建对这样的场面和迎接仪式已经很习惯了,他很泰然的到了中间那给自己预留的位置,还没坐定,冯县长的烟举递了过来,旁边人的打火机也点燃了,他想不抽都很难,他吐出一口烟后,就对冯县长说:“你主持吧,要是人差不多,那就开始。”
冯县长就在烟灰缸里摁灭了那半截烟头大声说:“欢迎各位为了洋河县的发展来参与到县工矿企业的机制改革中,今天主要是来见个面,座谈一下,听听大家的想法,聊聊大家的要求,各位可以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和约束,谈出自己的想法,谈出自己的水品来,这样对我们下一步的甄选会有很大帮助,下面我们就不点名了,大家自由发言。”
于是就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一阵发言,倒还是有几个干才的,华子建就对一些听着靠谱的,有些实力的,都的在自己那个报名单上做了记号,心里就想:“看来一次挑选和配备到位还是有些难度啊,那就有几个合适的先调整几个,也不可盲目都换,这个关一定要把握好的。”
罗江嫣也在这会上发了言,现在她也就是抱着试下的心态了,早上华子建没收她的钱,她就知道希望不大,看现在坐了这一大堆干部,其实她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些人都是个陪衬,关键还是那个中间阴不搓搓的那个华书记,他要是不同意,旁边人再多也是白搭。
她放开了,没什么顾虑了,那说的就更是流畅,从管理到,从资金到成本,那还一套一套的,反正自己也承包不了,那就给以后承包人提升点难度,她就大胆的提高了每年缴纳的承包费用,心里冷笑着,我就看后面的人怎么接受我这条件。
她的发言让在会的领导都感慨颇多,心里在想,怎么人家知道的怎么多?怎么人家就这么漂亮?唉。怎么这样漂亮的人要包工厂?还有更大胆的幻想者在想:她要是承包了工厂,我们接触多了,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和她。
他们想是这样想,可是都不能表现出里,自己来就是装个样子,管事的在那抽烟哩,所以大家就很平淡的听,激动的想。
华子建在她讲话的时候就低头和冯县长说了几句话,冯县长有点愕然,但还是很快的在不断点头,等所有的人都发表了演讲,冯县长就代表县政府说了些感谢的话,然后告诉大家先回去等县上的决定,要是选上的,再做详细的论证。
在大家都开始慢慢离开的时候,冯县长就站起来叫住了罗江嫣,然后对她说:“书记和我认为你很合格,你就不用等了,今天我们就谈细节。”
罗江嫣有点不相信的看看华子建,这个时候,华子建已经带着轻松的微笑对几个县长和局长说:“我你们和她谈,有什么拿不准的再我。”
在罗江嫣的眼里,现在的华子建突然是那样的高大,是那样的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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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子建刚刚踌躇满志的背着手,撂着八字步回到了县委的办公室,他就遭到了齐良阳的一次暗算,本来事情也很简单,市委给下面都通知了一下,要求在两会前,各县对中层干部中的党员集中搞两天培训学习,齐良阳接到了通知,但他故伎重演,带着一脸的憨厚走到了华子建的办公室,说:“华书记,我们最近应该搞一个党员干部的培训吧,好像其他县都在搞。”
华子建最近是太忙了,有10多天也一直没有到市里去,现在齐良阳提出的这个建议,他当然没太当回事了,心想,最近各单位都忙的飞起来了,要搞什么学习,就说:“良阳啊,你看这样行不行,党员培训我们可以缓一步,最近工作太多,等几个煤矿都完成筹备了,那时候我们好好搞一次培训,怎么样?”
齐良阳就迟疑了一下说:“不大好吧,我意思还是先搞一次,来个短训。”
华子建不以为然了,这齐良阳估计是闲的无聊,也不是说培训不能搞,但你至少要看看时机啊,现在工作一大堆的,谁像你这样悠闲,华子建就很委婉的坚持己见,没有同意。
齐良阳最后也就怏怏不快的离开了华子建的办公室。
当然了,他这表情是装出来的,他心里高兴的很,你华子建喜欢权利,好,我今天就专门来请示你,到时候上面查起来,说我们没有培训,那不怪我吧,呵呵呵。
华子建见齐良阳离开了自己办公室,摇摇头,也就没当成一回事情啊。
下午上班以后,时间不长,就见冯县长走了进来,小张就赶忙给他倒上水,冯县长就对华子建说:“书记,那个罗江嫣我们是详细的谈了谈,其他条件都还可以,就是她要求的承包期有点长,我想和你商量下。”
“奥,承包期啊,她想要多长时间,她的理由是什么?”华子建是明知故问。
冯县长不知道华子建和罗江嫣是详细的谈过的,他就把人家投资大,回收慢,什么什么的给华子建讲了一遍,其实这些华子建都知道,他就是不想让冯县长对自己有什么猜疑,现在他从冯县长的口里也听出他对罗江嫣的很满意,就顺水推舟的说:“她说的也是很有道理,这样吧,你们几个县长先碰个头,不行的话就特事特办,把她的承包时间延长点,你自己决定吧,我最近要忙其他一些问题,你看着办。”
冯县长心里当然很高兴了,这样大的事书记都直接让我看着办了,看来我是经受住了书记的考验,他现在很放心我了。他就欢喜的离开了。
华子建是知道权一定要抓,但也必须适当的放,否则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孤家寡人的。
这样没过几天,市里却突然的下发了一个批评通报,指名道姓的把洋河县批评了一通,上面虽然没有华子建的名字,但上面写的“洋河县县委主要领导”放松了思想管理,一味的追求经济效益的那些话,明显就是冲这华子建来的,华子建在认真的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傻瓜了一次,这党员培训是市委通知的,自己稀里糊涂的就给人家否决了,人家不收拾自己,更待何时。
华子建赶忙给秋紫云打了个电话,说:“秋书记,我真的不知道是市委的要求,我马上组织人员,进行学习。”
秋紫云听他说的信誓旦旦的,心里也是一阵的犯疑,按说这样的错误华子建是不会范的,他这么狡猾的一个人,明面上的事情他不会来撞的,看来是齐良阳给他下套了。
秋紫云就将错就错的说:“华子建,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忘乎所以了吧,连市委的指示都可以不当一回事,你也不要说什么你不知道,这样的借口有点幼稚了,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要得意忘形。”
华子建还想分辩和解释几句,但秋紫云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很快的就挂断了电话。
华子建心里那个气啊,他就想马上把齐良阳照过来当面的给他来个现的,但想想似乎也不太妥当,作为齐良阳,他自然是有意捣乱,他应该也是知道他就这样了,想再提升希望也不大了,所以和自己死打烂缠,自己仅凭这事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在忍忍,有机会了在看情况,华子建就闷闷不乐的发了一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