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半开的房门,夏楚兮一下子就想到了远在军区医院的苏子铮。
她走到休息室的门前探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床上鼓起来的小小一团,没有进去打扰,小心翼翼将门关上。
好在君衡寒还知道问苏子铮要休息室的密码,不然自家阿北就着办公室的空调睡觉的话,醒来就得生病。
犹豫了一下,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用最小的声音脱了自己身上的白大褂,然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往后一靠,掏出手机准备玩会手机等那两个人醒来。
然后刚拿出手机,她就听到了一个被刻意压低的低沉嗓音,“小兮。”
夏楚兮:“......”
突然开始质疑自己,这人刚刚莫不是在装睡吧?
抱着怀疑自我的心态,夏楚兮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抬眸看向刚刚还闭着眼睛的男人。此时此刻,男人确实睁开眼睛了,只是或许是因为刚刚还在梦中,他眼里还有几分朦胧,收敛了一身的尖刺,看上去脆弱而无害。
他抬手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目光落在那个束着丸子头,精致漂亮的女孩的脸上,下意识瞄了一眼休息室的门,看到门被关上了,他才清了清嗓子跟她说话,“小兮你有没有吃午饭?”
夏楚兮犹豫了一秒,点了一下脑袋,“吃了。”下意识就那么回答,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吃。
男人眉眼神色淡淡,有几分无奈,“我下楼给你买粥吧,小兮想要吃饭还是喝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女孩在撒谎。
被看出来的夏楚兮神色一僵,也没有坚持着太客气,“皮蛋瘦肉粥,谢谢。”
“好。”蓄着笑意,君衡寒应了一声,便起了身。
亲眼看着男人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夏楚兮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在一众联系人下面找到了方秘书,点开聊天框,然后发信息。
远在君氏集团总部的方秘书一边看文件一边喝咖啡,顺便吐槽那个已经不务正业好多天的总裁,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看了过去,沉默半响,几近虔诚地捧起了自己的手机。
她给夏家大小姐的备注一直都是小公主。在她看来,京都夏家的大小姐,配得起小公主这个称呼,而且还是当之无愧的。
所以......这会儿小公主主动找她,是为了什么?
解开锁屏,看到那位发过来的信息,方秘书扶额,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秘书,你们总裁,是不是太有空了一点?他的工作量那么少?
这**裸的嫌弃,方秘书能回些什么?她手指落在手机屏幕上,打出一句话,又删掉,重新想回复。
想了十来分钟,她才斟酌着回复了一句话。
——总裁其实工作不轻松,他昨晚还在加班。
她也没有撒谎,或许是为了今天能好好地带孩子,昨晚总裁也真的在加班。只不过她也好久没有见过他老人家加班了,他也就昨晚辛苦了一点。
很紧张地看着手机等回复,然后刷新了好多次,都没有新的消息。
夏楚兮也想跟方秘书好好聊聊关于君衡寒是不是特别有空的问题,然而君衡寒回来得实在太快,她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和人家的秘书吐槽。
不过当事人在的话,她倒是可以直接跟当事人说一下。“君衡寒,你的公司的事情是不是很少?”
一手捧着隔热的碗,她一手拿着勺子喝着粥,等粥凉的空档还有时间跟君衡寒聊聊天。
君衡寒闻言,脊背一僵,随即温和笑道,“还好,有很多事情不在公司也可以做。”
“......”难怪那么有空在医院待了两个小时以上。“阿北今天有没有乖?”
“他很乖,我给他准备了不少儿童读物,他都有乖乖地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粥煮得软糯,很是可口。夏楚兮本就有些饿,吃着吃着便专心致志喝粥,懒得跟君衡寒搭话。
喝了大半碗,她才将粥放下,侧头去看那个和她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却隔了一个人距离的男人。男人穿着白色的衬衫,衣袖挽起到手肘的位置,看上去优雅矜贵。
系统的半透明面板又跳了出来,看到上面还待完成的两个任务,夏楚兮犹豫了很久,不知道怎么主动开口,甚至依然想自暴自弃。
系统恨铁不成钢,开口提醒,“你可以趁现在邀请君衡寒去一起接机安格斯。”
夏楚兮:“......”一来就是这个话题,不觉得很莫名其妙?
不过就安格斯的事情,她确实有话对君衡寒说。
她深呼一口气,犹豫着还是主动伸手拉了一下低头看手机的人的衣角,在他抬头看她的时候,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小小的弧度,“君衡寒,其实我一直都欠你一句,谢谢你。”
他笑得眉眼弯弯,眼瞳清澈澄明,像极了五年前那场车祸发生之前的她对他笑的时候的模样。
看到女孩的笑颜,君衡寒一怔,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梗住,那些脑海里聚集的话语,终究还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他主动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代表她不可以主动靠近。夏楚兮起身往侧边跨了小小一步,再坐下时就已经是和君衡寒手臂贴着手臂的距离。
在曾经这对他们来说是很正常的距离,但是在如今......
她抬手像过去那样拉着他的衣角,认真地看着他,一双淡蓝色的眸子不见淡漠疏离,“君衡寒,你找过安格斯医生,请求过安格斯医生救我的父亲,对吗?这件事我到了克里斯医学院才知道,所以我才会说,我欠你一句谢谢。”
这声道谢,是从前世就欠下的。
安格斯是克里斯医学院的导师,一个医学天才。她是和安格斯熟悉起来之后,安格斯才给她讲了一个和她有关的故事。但是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却是君衡寒。
“夏,我其实很早就认识你,因为一个叫君衡寒的人。大概是三年前吧,一个叫君衡寒的Z国人找到我,请求我去救治一个人。我不想再次拿起手术刀,于是就给他提了很苛刻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