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对方既然大大方方公布了自己的藏身之地,显然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前期准备的情报自然也失去了价值。
“你怎么看?”傅寻问道。
“陷阱。”
“所以我们的计划要改了吗?”
“来不及了,再死人下去,【百六阳九】一旦失控,怪物苏醒可就不妙了。”
靳子跃的眼眸压低。
“那陷阱呢?”
“那种人头,我没有兴趣。”靳子跃起身离开地下室。
“我猜猜,你给我安排点什么对吧?”傅寻一副无趣的模样,说道,“好歹小爷也是混出了点名堂,虽然不比你大名鼎鼎的‘黑帽’。”
靳子跃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
“还不知道?暗网的悬赏榜单上,名为‘bckhat’的特工身价已经1000万了,光是提供情报,就可以获得20万的费用。是不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头这么值钱?”
靳子跃皱了皱眉,自己已经被有心人盯上了,拉丁文可不是那帮正派老头的风格。
“此事再议。”靳子跃穿戴整齐,才嘱托道,“这段时间我不会再回来,厨房别动,其他地方随意。帮我保住【百六阳九】。”
“你休想。”傅寻驳道。
“其实是保住【百六阳九】的男人吧。”傅寻哼了一声。
夜风带着潮意,涌入玄关,那是关门带动的气流。
靳子跃没有理会他,立起衣领消失在黑夜的巷口。
这座城市还在阴云连绵的天气,沉闷的乌云就像掀开的蒸笼,随时会淌出水来。
……
『三天后,伊丽丝歌剧院,恭候诸位大驾。』
短短一行字,散发着无以伦比的自信。
“何等狂妄之人。”燃山堂,小寺将忿忿地说道。
大厅内,诸多面孔环视。
里面的势力派系也很复杂。
被鸿斗门和青天帮突然合并,而被打压得毫无生存空间的社团头子,不得不寻求燃山堂的庇护。
而后者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所以一行人只能腆着脸来寻求七宗罪仅存的战力。
在场的势力众多,而且鱼龙混杂。
水迫门、鬼丸堂、精武会、井下家祠、木木团等,势力排名居三至十的异鬼结社,都由其掌舵人亲自出面,前来商议讨伐鸿斗门和青天帮。
而七宗罪此时刚刚才折损人手,听见这群苍蝇一样的家伙,只觉得分外聒噪。
傲慢很少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贪婪明白现阶段需要帮手,但是需要的是一等一的战斗力,这些市井之徒,虾兵蟹将组合起来,只能是累赘。
“要我说,他们不管游戏规则,就不要怪我们不顾情义,哪里需要三天,我们集结人手,这两天就可以挑个时间把他们一锅端了!”
精武会的家主,显然是一位暴脾气的角色,年轻的时候也是独霸一方的狠人。
“不妥不妥,对方既然如此明目张胆,显然是有恃无恐,吾等不可冒进。”一旁的老人井下家主捋着胡子,皱巴巴的老脸一抖一抖,说道:“要不吾等置之不管,先晾他个三天,待其耐心耗尽,再杀个出其不意?”
“哼,能杀岂需要晾三天,老头你是还想观望吧?”水迫门主冷哼一声,与其针锋相对。
“你!老朽要是龟缩,今日怎么会出现在此!吾辈共商大事,岂是你黄口小儿这般儿戏?”
眼看双方就要起冲突,贪婪只好拦手将二人分开:“诸位。”
“这么纠缠下去,只会自乱阵脚,伤了和气事小,被对方有机可趁就吃了冤枉亏了。”
两人这才作罢。
且不说战力如何,这群人显然无法齐心协力。
贪婪说道:“各位,我们要先了解,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打破了结社之间的竞争,强行扶植鸿斗门和青天帮,背后主使究竟是谁,以及对方有什么威胁,在座各位有什么情报吗?”
“这个老朽倒是有些线索。”井下家主说道,“就是这里不知道方便与否。”
眼看又要挑事,贪婪劝阻:“各位,既然来到这里,请尊重彼此的信誉,在座各位都代表着各自的门面,既然存亡危机之下的战友,请不计前嫌,才能扭转局势。”
“在理。”
这时候,又有两人一起进门。
左边是扎着马尾,缠着纱布蒙住眼睛的男人;右边,是一名的诡异男子,浑身缠着裹尸布,裹尸布下,发黄的绷带和纱布圈住身躯、仅剩两颗眼珠子露在外面。
左边是重伤初醒的妒忌,右边是前阵子支援受袭的燃山堂分堂外援,恋尸人。
他们都在特疗院养伤,因此出发的时候才结伴而来。
“妒忌,你没事吧?”
有动龙马看着妒忌身旁的恋尸人,觉得有些渗人。
“这么热闹啊。”妒忌脸色苍白,双目失明显然还有些不适,但站在那里,就像一杆长枪,让人如芒在背,与身边同行者的幽暗阴森形成反差。
“这位是——”在场很多人并不认识恋尸人。
小寺将夺过声,说道:“这位是我们右京都下来的恋尸人大人。”
众人听到右京都,都凛然一肃。
16区分左右京都,左京都是人类执主政,右京都可是真正的异鬼掌权。
那边来的人,肯定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傲慢朝着恋尸人的位置望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人群中产生一丝存在感。
恋尸人似乎感受到傲慢的目光,虽然蒙着布条,但是双方遥遥对峙。
随着傲慢收回试探,恋尸人也默不作声,找到小寺将的位置,安静站在身后。
现场再次回到多方探讨的局面。
奇怪的装扮,名字也让人毛骨悚然。
有动龙马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这种装扮,让人联想,似乎那两颗眼珠子只是填上去,实际本体就像一具皮包骷髅之类。
“对方拥有控制傀儡、制造神经毒素的能力……”
他们在说什么,有动龙马没有去细听,他并不是很关心这群人是否能取得胜利,他只是默默地守在一旁。
他看了看在人群中认真探讨的贪婪;元气大伤,依旧从旁协助的妒忌;想起了在重症监护室依旧昏迷不醒的懒惰,以及身边沉默寡言,实则全部身心都寄托在伙伴身上的傲慢。
希望身边的伙伴,也能够一直平平安,不要再让自己身上的背负的厄运伤害他们。
等、等等!
有动龙马的眼睛猛然睁大,懒惰!
他在疗养院!
想到这里,一股不祥的预感直突脑门。
“妒忌大哥,你刚刚回来的时候,懒惰醒了吗!”
“没有。”妒忌皱了皱眉,“我刚刚听说你们要开会,火急火燎就过来了。”
有动龙马的心脏莫名攥紧,甚至难受得无法呼吸:
“谁告诉你我们要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