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跃这时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名女生。
她穿着宽松的浅蓝睡衣,短裤不过膝,光脚,两条白嫩的腿在半空中悠悠晃晃。
三水临心的长相清秀,眨巴着眼睛,有意无意地舔了舔唇角,像引人犯罪的小恶魔。
“这么快就想我了吗?深夜闯入女孩子的闺房,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她笑盈盈地说。
靳子跃眼中有寒芒闪过,逼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啊,当然是想把脱了丢你身上,然后大喊非礼,让你对我负责。”
三水临心一本正经地说,说罢,她真的不再翘着二郎腿,而是双手慢慢滑到自己腰间,手指律动,敲在自己腰间软肉上弹性极佳。
“你大可赌一把,是你脱的速度快,还是我出刀快。”靳子跃淡淡地说,“既然要背负罪名,那除了骚扰,多加一条杀人行凶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绝情。”三水感慨道,“原来你喜欢玩扮演y。”
场面有些被动,女孩不着调的话语中,丝毫没有沟通的意思。
“如果是要合作,最基本的诚意应该要有吧?”
靳子跃面无表情。
三水临心说道:“既然你对我图谋不轨,那我也图谋不轨好了,我先说,我馋你身子。那你图我什么?”
她似乎有些羞涩,站起来,晃着腿,双手捻在一起,不敢去看靳子跃。
“想请你帮个忙。”
“啊,不是馋腿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吗?”三水临心满脸遗憾,不过很快面目一肃,在靳子跃没有发作之前,做一个不规范的敬礼道:
“只要是达令的要求,帮多少个忙都可以。”
“三水小姐,我希望我们的沟通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靳子跃从头到尾没有给过好脸色。
“唔,好。”女孩果然收敛了很多,她挑了挑眉,打趣道,“靳的尊重,就是偷偷调查我的身世背景,还有安装监听设备么?也不是不行啦,不过好歹有求于人之前,先自报家门不为过吧?”
“靳子跃,驭命者,9区人士。”
“原来如此。真的是本名啊。”她感慨道,“如果是我的话,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化名一次,倒是驭命者,好久没有碰到了。”
“你知道驭命者?”
“祖上合作过一段时日。”三水临心淡淡地说,恢复了正常仪态的她,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你能够沟通灵魂,对吗?我们想借助你的能力,找一个灵魂。”靳子跃直入主题。
“啊,靳是说通灵的能力吗?”三水临心说话有些迟疑,但还是如实交代,“暂时来说,我现在不能使用这类能力呢。”
“暂时?”靳子跃皱眉。
三水临心说道:“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主要是一旦动用能力,就会招来生命危险。”
靳子跃点头,说:“能具体讲讲么?”
三水临心的右手挽着左臂,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说道:“我确实拥有通灵的能力,只不过很久没有用了。一旦使用能力,就会被恶灵追杀,它一直想吞噬我的灵魂。”
“恶灵?”
“嗯。”她低垂着眼眸,提及怪物,似乎声音都谨慎了很多,“按照常人的说法,叫鬼怪也不为过。”
靳子跃注意到,女孩的右手捻着左臂,指节微微收紧。
“如果靳调查得详细的话,应该知道,两年前,家父家母逝世,而我也自那时起孤身一人搬到了这里。”
靳子跃点头。无论是瑙的资料,还是傅寻找的情报,都有提及两年前三水家遭逢巨变。女孩的家人遭到袭击,只剩她一人活了下来。
女孩盯着靳子跃的眼眸,已经猜出他的想法。
“没错,恶灵就是两年前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女孩继续回忆道:“死里逃生的我投靠一位与家父交情匪浅的高僧,他告诉我,我的灵魂气息对于恶灵来说是大补之物,一旦沟通阴阳,灵魂之力就会被污秽之物发现。他用符咒帮我压制灵魂溢出的气息,同时也能防护我不被恶灵侵袭。一旦符咒老化破损,需要立刻赶往寺庙找他。”
“就这样,当年恶灵被吓跑,而我隐藏了灵魂气息,流落到城市里,它找不到我,我也相安无事多活了两年。”
三水临心讲述的时候,并没有太多余的情绪,全程用一种淡然的口吻,仿佛只是向靳子跃解释自己确实也是有苦衷。
“我知道了。”靳子跃没有过多言语。
三水临心揉了揉眼角的泪,伸出手说:“什么嘛,听完这么凄惨的故事,也不把你宽厚结实的臂膀借我靠一下吗?”
“你说的恶灵有多强,能消灭吗?”
靳子跃无视女人耗时三秒挤出的眼泪,问道。
“唔……怎么说呢,和电视里的鬼怪差不多吧,说强不强的我无法界定,毕竟不是我能接触到的领域,反倒像是——”
她的眼睛微眯,仿佛对靳子跃做出示意:“你们驭命者的业务范围。”
“命辞?”靳子跃立刻反应过来,一些凶厉的命辞,确实可以做到不依赖宿主,在世间徘徊,它们穷凶极恶,杀人剥夺弱小命辞,比起异鬼更粗暴。
但是这种命辞很少,因为不依赖宿主而驻留世间,条件似乎十分苛刻,驭命者的记载中也鲜有记录。
“或许吧。”三水临心说道,“我不是驭命者,可看不到你们所说的命辞。”
虽然通灵者与驭命者一样充满玄学,但术业有专攻,就像驭命者无法沟通阴阳,通灵者也没办法直视命辞。
出于谨慎,靳子跃说:“我也没有把握确定这就是命辞作案。”
三水临心说道:“算了,两年都相安无事地过去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她拿起手机,刚好回到暂停的小视频,还得意地朝靳子跃炫耀:“话说,刚刚是不是听得很爽?”
她舔了舔唇,重新按了一下,奇怪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从靡靡之音到女人的呼救,加入了不少恐怖元素。
靳子跃瞪了她一眼:“关了。”
“要进入实战演练环节了吗?”三水临心突然兴奋。
靳子跃面色不善,突然,他似乎反应过来,面色有些阴沉。
“别这么凶嘛,大不了先约会。”女孩悻悻地说,“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三水小姐,你的录音只有这几段吗?”靳子跃抓着她拿手机的手。
三水临心被靳子跃突然凑近,故作为难道:“其实你要的话我还有几个t……”
“不,我是说,你刚刚放的只有这一段吗?”靳子跃的脸色说不出的凝重。
“是啊。”三水临心理所当然地说。
靳子跃顿了顿,说道:“那……恐怕你有麻烦了。”
“嗯?”三水临心的身子不自觉弓紧,露出戒备的神色。
“在你的录音前,我们从监听器里听到一段相当狂躁的尖锐鸣声。”靳子跃缓缓说道。
他抬起头,望向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一字一句宛如巨掌攥紧少女的心。
“现在想来,那家伙恐怕已经找上门来了。”
靳子跃的话语,如同钢琴里的十指重音,狠狠砸在三水临心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