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们就放假一天,晚上的巡逻问题我会调整的。这件事情不要乱说,避免造成不利的影响。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解散!”
看着人员和两条巡逻犬从警局走出去后,程田野回头走向录像室。打开了门,向里面的人问了一个问题。
“我能看一眼带回来的肢体吗?”
验尸间。
在地面负一层的位置有一个专门的空间负责保存一些东西,比如前几天虫子褪下来的外壳,还有巡逻人员带回来的残破的肢体。而验尸间则是需要低温状态才能正常运作,所以设置在地下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隔着透明玻璃看向里面的法医正在忙着做着尸检,每一处的细节都在记录在手边的本子上。
程田野和局长在外面等了有一段时间,才看到法医推开门,走出来。
刚看到程田野,法医明显是愣了一下,如此的大人物怎么出现在这里。带着这种疑问,法医向局长投向了询问的眼神。在得到局长点头示意后,法医便开始叙述他专业分析得到的结论。
“这两个肢体分别属于两个不同的被害人,并且从伤口的痕迹分析得出结论是被虫子咬伤。只是我知道的虫子没有这么大的嘴,没办法咬碎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
法医得到这个结论让自己怀疑是不是看错了,反复检查后确实是和虫子的咬痕相差无几。但是一只最大不过小拇指的虫子怎么可能咬破防护服,并且将一个成年男人拦腰咬断?别说是自己几年的工作经验,就算是全世界的观测记录加起来都不会得到这个结论。这让法医怀疑自己是不是睡昏了头。
“没有其他的可能吗?比如是老虎或者熊?”
“不会的,大型肉食动物的习惯动作是撕扯,并且猎物的伤口是有明显的肌肉断裂痕迹。这两个人的身体则是被细小的牙齿切割,并且有着明显的酸液腐蚀痕迹。这种情况让我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个案子,罪犯就是将被害人的尸体扔进虫子堆。最后的尸检报告和现在差不多。被害人的全身都是被细小的牙齿切割,并且虫子的酸液也将被害人全身的衣物腐蚀掉。只是这次假如真的是虫子做的,那条虫子一定是非常大。”
法医一边解释为什么排除了最有可能的大型猛兽的理由,一边用过去的案例解释现在不合理的地方。虽然从法医的角度上理解这种事情是极其荒诞的,事实就是如此,也必须讲述出来。同时,法医也在试图寻找一个让自己得到合理解释的方法。
很遗憾的是,法医并没有找到让自己深信不疑的理由,甚至连一个半信半疑的借口都没有找到。一只口器张开至少是半米宽的虫子,打破脑袋都不会联系到现实世界。有这种怪物,人类对于自然界的认知怕不是要翻个底朝天。
“那次的案件,是什么虫子?”
程田野的追问是法医明显没有想到的,多数人都只是听个大概,不会去深究。即便是有少数人觉得不对劲,也只是会对那个案件进行简单的询问。但是眼前这个程田野却直接问到了点子上,不是问犯人怎样怎样,而是去问案件中最重要的角色,虫子。让法医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刮目相看。洞察能力非同寻常,理解能力也是一流。假以时日,必将成就一番事业!虽然现在程父的事业直接继承给程田野也叫事业。
“是蜈蚣。犯人是蜈蚣养殖户,杀害了被害人后,就将被害人扔进蜈蚣养殖坑中。”
法医的回忆和程田野初步判断的结论相差不大,和局长把事件联系到一起得出的结论也是没有任何的偏差。所有的事情都在证明一件事情,确实是一条巨型的蜈蚣闯入了昆仑山城,并且造成了人员伤亡。只是因为发生在深夜,并且下了一场大暴雨,将蜈蚣所做的事情痕迹全部冲进了下水道,流入凤凰河中,所以才没有在市民中发生强烈的反响。
话虽如此,这条蜈蚣还是要除掉的。不过,昆仑山城明显是没有对付这种超过现实认知的应对手段,最好的方式就是请求武警力量支援。但是,在武警队伍来到昆仑山城之前,这段时间该怎么撑过去,如何避免市民的伤亡则是最为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法医想不到,局长想不到,程田野也想不到。
“辛苦了。”
程田野稍微点了点头,便向楼梯口走去。
“医生,剩下的报告就拜托你了。”
局长向法医交代了任务,也走向楼梯口。
法医只觉得这两个人奇怪得很。一条巨大的虫子,说出来都让自己怀疑是不是大脑不受控制的话,两个人却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甚至连最基本的怀疑态度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奇怪。如果说一个有着极度冷静思考能力的少年和一个见多识广的中年男人看到一些血腥的场面能够保持冷静,可以正常思考。但是遇到这种远超过认知生物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却没有任何的怀疑,甚至连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不得不让法医引起怀疑。
拿起黑色碳素笔写尸检报告的时候,法医一边想着局长和程田野两人远超过常人的冷静,一边思考着为什么两个人就好像是已经看透了魔术师的把戏,只是等待着那个蹩脚的魔术师解释其中的原理的台下观众。手中的笔没有停止,脑中的思考也同样没有停止。
法医停下了手中滑动的碳素笔,看着已经写了三行的文字,想着刚才思考的事情,得到了属于他自己的结论。
如果已经知道一件事的结局或者可能性,来到权威人士或者讲述者的面前,只是来证明自己的猜想正确,或者对照自己的答案,这样的人是不会对于结果有太多的反应。因为在有人解释之前,这种人就已经知晓了结果。
一个经历、听闻太多案件的局长有着这样的结论推导还有可以相信的必要。但是,一个连十八周岁都没有到的少年,不仅有这样的思考能力,还有极其冷静的态度,这才是最让人佩服的。
法医在房间内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此子必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