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为刀尊的喽喽兵,但是这群还没有化成人形的昆虫和小型动物们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自卑。
相反,能够为元婴境界实力的刀尊效力,简直是可以记录在族谱上的事情,甚至要比开拓家族事业还要有价值。
虽然这些喽喽兵并没有家族或者种族这个意识。
无论刀尊说什么做什么,这些崇拜者只需要跟随、模仿,就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地继续待在这里,待在刀尊的身边,充当喽喽兵的一员。
它们已经没有什么未来,刀尊就是它们的未来。
为刀尊流血流泪都是小事情,不值得一提。
如果能用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来为刀尊创造更多的价值,这些喽喽兵都会笑着去面对任何危险。
用“狂热者”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刀尊手下的喽喽兵,一点儿也不为过。
可是,对刀尊拥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在别人眼中却如同异类一般,甚至连接近都不想接近。
而这个“别人”,就是后加入喽喽兵的成员。
即原天空之女的眷属,以血红、白、智叟三只大蜘蛛为首的一众蜘蛛。
虽然加入刀尊的麾下,成为喽喽兵的一员。但是,这些蜘蛛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同为喽喽兵的其他人会将刀尊当做真神一样看待。
即使是同种族的天空之女,头上顶着“主人”的头衔,身为眷属的它们也没有像刀尊麾下的喽喽兵那般狂热,简直是不把自己当做生物,而是单纯的工具。还乐此不疲地为刀尊效力。
这些事情对于后加入喽喽兵的蜘蛛们来说,是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的存在。
……
就在喽喽兵们脚下的地面升起,朝着浮空的昆仑山城飞去的时候,白用身体撞了一下血红。在血红转过眼睛看白的时候,白眨着眼睛,打着暗号。
血红也用同样的方式,眨着八只眼睛,进行短暂的交流。
两人又看向在蜘蛛队伍最前方的智叟,似乎这个干瘪得如同一副空壳的年迈蜘蛛,就是它们现在的话事人。
似乎只有它才能引领这个种族在失去主人后,继续朝着辉煌前进。
血红这么认为,白也这么认为。
其他的蜘蛛也是这么认为。
只有智叟不这么认为。
看着刀尊只是用布在昆仑山城周围的刀片和一些灵气,就能够创造出如此规模的法阵,并且使整座城市都漂浮起来,出入口也是由刀尊控制的,智叟就有些慌了神。
它甚至都不能确定自己曾经的海口能不能实现。
不,也许在这个时候,能不能保全整个种族,能不能让种族从这个封闭的法阵中逃出两三个,这才是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可是,智叟犹豫了。
身为元婴境界的刀尊,即便是没有任何的防范,这群连人形都没有化成的蜘蛛也不是对手。
刀尊又想要吞并曾经盟友的眷属,留给蜘蛛们的只有同意和杀一儆百两个选项。
无论是卑躬屈膝地臣服刀尊,还是顶天立地被屠戮殆尽,对于整个种族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智叟想到了一个主意。
一半的蜘蛛就地离开,远离纷争,从此以后不要过问任何事情。而且刀尊对于没有价值的炮灰是不屑浪费体力的,可以留下活口。
另一半则是假意归顺,实则等待机会,反咬刀尊一口。虽然直接加入刀尊麾下,成为众多喽喽兵的一员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身为天空之女的眷属,不臣服于他人是这些蜘蛛最后的倔强。
即便这种倔强在其他人眼中毫无意义。
这里的其他人是指对于刀尊有着狂热信仰的喽喽兵。
见识到刀尊可能不到十分之一的实力后,见多识广且善于思考总结的智叟却不得不在真正臣服和现在逃跑两个选项中选择一个,一个真正有利的选项。
直接进入这个法阵,最好的结果是全员安然无恙,没有任何的死伤。
可是,这个结果就像是做梦,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那么,最坏的结果是整座城市都被法阵熔化掉,里面的生物也一并熔化。看样子,这个概率不小。
臣服于刀尊,就是同身边的狂热喽喽兵一样,生死都不在自己手中,看刀尊的心情和对大局的掌控。危险性太大,尤其是对于智叟这种有自我独立意识的生物来说,更是不可取的事情。
直接逃跑,估计会被谨慎的刀尊直接灭族。还没等实施计划就功亏一篑。这也不是智叟想要看到的事情。
前也不行,后也不成,智叟挠破头皮都想不出行之有效的方法。
将自己性命交付给智叟,这是单个蜘蛛对于智叟的肯定。
种族将未来交付给智叟,是因为智叟活的时间比其他人要久,知道的事情要多,对于事情有更深层次的理解。它们坚信智叟是天空之女离开后,种族最有能力去引导它们的人。
可是,现在的智叟却被这种被别人期待的眼神压得喘不过气,几乎都快要窒息了。
想要从刀尊的魔爪下离开,就要付出血的代价。智叟不愿意看到其他人没有意义的奉献,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去承担刀尊的怒气。智叟退缩了。
想要放弃现在所谓的种族荣耀,变成刀尊麾下喽喽兵的一员,成为刀尊的一条狗,过着吃饱喝足就睡觉,打起仗来命不要的日子,也并不是智叟想要的生活。智叟摇头拒绝了。
放下现在身为智者的身份,再次成为树叶中一只吃苍蝇蚊子的普通蜘蛛,放弃几乎就要化成人形的机会,重归蜘蛛普通且又短暂的一生。智叟举着手反对。
智叟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式,既可以解决盲目臣服,又可以解决种族的发展。
它想不到,它也没有办法和别人商量。
因为它是种族的智者,和其他只会喊“大佬带带我”的咸鱼不一样,它是有面子的,它是好面子的,它是舍不得这个面子的。
所以,智叟现在的思考方式陷入了僵局之中。
直到所有人都进入这个封闭的法阵后,智叟又觉得无所谓了。
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血红和白,两个人眼中真切的眼神让智叟多看一秒钟都觉得心里有愧。
于是,它闭上了嘴。
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