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前。
落日黄昏。
巨大的祭坛。
秦始皇已经坐在祭坛之中有三天了，到现在依旧是水米未动。
他的目光只是远远地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为秦始皇的谋臣，负责的并不仅仅是出谋划策、开疆扩土，还有照顾秦始皇的日常起居与正常生活。
相较于谋臣而言，这个谋臣更像是这个阿旁宫的大管家。
秦始皇从这个祭坛建立后，就一直坐在上面，一动不动。
身穿那身龙袍，不知道在作什么在想什么。
谋臣不敢去问，也不敢太过说什么。
秦始皇作为第一位帝王，携带的暴戾之气足以让一头狮子直接变成飞灰。
他对于权力的渴望以及实力的追求已经到了一个疯狂的程度。
所有人，无论是谁，只能顺着他的心意说话做事。
稍有不慎，就会被秦始皇处以极刑。
可是，如果秦始皇一直都是喜欢听拍马屁，或者说一些好听的话，倒也是无所谓。
捡好听的说就是了。
偏偏秦始皇的性格心情不定，谁都没有准备的把握知晓秦始皇现在到底是发火还是高兴。
因为他那张脸上除了威严之外，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即使是这个谋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说出秦始皇现在到底喜欢听什么话。
所以，学会沉默才是作为秦始皇身边最亲近的谋臣应该做的事情。
其他人也学着谋臣的样子，低着头，弯着腰，不说话，不做事。
只是等待着秦始皇的命令。
可能秦始皇一天都不会说什么话，一天都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指令。
那么，这些人就要保持这个腰疼的姿势一天。
甚至于站在这里待上许多天。
就像是谋臣这样，他已经待了三天的时间了。
虽说谋臣自身也是有一定的修仙基础，甚至实力马上就要达到元婴阶段。
可是，这个姿势的的确确十分的累人，十分的难受。
他不知道还要维持这个姿势多长时间，也不知道秦始皇会在什么时候结束这样荒唐的举动。
他也只能这样站着。
“谋臣。”
终于，从秦始皇口中吐出的一句话，迅速传入谋臣的耳朵中，让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了秦始皇的身边。
“谋臣在。”
谋臣甚至连多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
从来只有秦始皇问一句，谋臣说一句，绝对不会有秦始皇说两句，谋臣说一大堆的时候出现。更不会有谋臣自作主张地询问秦始皇需要什么。
因为秦始皇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存在，其他人都只是无关紧要的陪衬。
哪怕是身为宰相的李斯，或者是身为秦始皇衣食起居的谋臣，都只是秦始皇手边的一个使得顺手的棋子而已。
而棋子，是不需要自我意识的。
乖乖听命令就可以了。
“我问你，我是不是真的十分的暴戾？”
谋臣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听说，咸阳城的百姓对于我的评价并不高啊，说什么暴君，说什么昏庸无道，说什么残害忠良，说什么应该被天打五雷轰。”
“我问你，我真的这么残暴吗？”
秦始皇的眼睛看向了谋臣。
他的眼睛中并没有浑浊，也没有清澈。
看不清楚，看不透。
就像是有一层雾气萦绕在秦始皇的眼睛周围一般，根本无法读取他真实的想法。
但是，谋臣却知道自己应该说真话了，而不是狂拍马屁。
“是。”
秦始皇似乎早就知道谋臣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并不感到意外，甚至连责备谋臣的想法都没有。
只是很淡然地说了一句。
“是吗？”
然后，继续看向即将落下去的夕阳。
谋臣不知道自己回答到底正不正确，到底可不可取。
但是他却在此时大胆地提出了一个建议。
如果在平时，谋臣敢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脑袋下一秒就会被砍下来。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谋臣觉得即使今天自己的脑袋就要落下去，也要坚持说出这个事情，而不是等待着这个问题烂在自己肚子里。
“臣听说，如果在日与夜交汇的时候，将周围的灵气聚集起来，让体内的灵力进行运动，从而让两股力量在人的胸口位置撞击，就可以将人体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阴，一部分是阳。无论是从状态还是从性格方面，都会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谋臣随便听到了一些杂闻，换做以前是绝对不会上心的，而这个时候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说出了这个东西。
而秦始皇的态度则是十分开心。
就像是在玩具山堆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玩具一样，眼睛散发着明亮的光辉。
“你说的是真的？”
秦始皇转过头，看向谋臣。
“臣不敢说谎。”
此时，距离天黑不到一分钟。
而秦始皇则是立刻做出了动作。
大量地将周围的灵气聚集起来，然后将体内的灵气调动起来，将两股力量在胸口位置进行剧烈的碰撞。
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夜晚接替了白天的工作。
而在秦始皇如此操作之下，一个等身大的身影从秦始皇的身体中钻了出来。
谋臣能够感觉到这个倒在地上的身影拥有着与秦始皇一样的气息。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个人就是秦始皇！
而站在的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也是秦始皇！
没有赝品真品的区别，两个都是秦始皇！
秦始皇的操作成功了！
在日与夜的交汇处，将灵气与灵力进行冲撞，从而将一个完整的人分割成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或者不协调的事情发生！
“这就是另外一个我吗？”
而将脸凑向倒在地上的那个秦始皇的人，身上的暴戾之气已经少了许多。
而那个出现的人，身上则是充满了暴戾之气。
秦始皇成功地将自己体内的暴戾之气以人形的状态进行了有效的分离。
“是，这就是您的暴戾之气实体状态。”
谋臣急忙回答道。
“哼。”
冷笑一声的秦始皇立刻下令。
“将他扔出咸阳城，让他自生自灭。没了暴戾之气的我，是不是距离成仙得道又近了一步？”
他的表情说不出来是惊喜还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