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分家的后裔,却比宗家的后裔更早开眼……宁次,你这是想向我证明,即便生来便是分家。但分家的孩子,也绝不会比宗家的孩子差劲多少吗……”
在鸣人借由一乐大叔送助攻的情况下,成功挑起话题,将宁次的注意力稍稍分散些许后。一直沉默不语的日足,方才如梦初醒般,微微低头些许,抿唇低语呢喃着。随后重新抬起头来,一边侧转些许目光,面色复杂地打量着坐在身旁,正旁若无人地与鸣人交谈着,和自己那已故兄弟面容有几分相似的宁次身影。一边在宁次鬓角眉头处,明显突兀显现出的道道青筋中,确认了对方的的确确已经开启了白眼。但却在这同时,因为在这一年多时间以来,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显得生分冷漠的缘故,而误会了宁次开眼背后代表的含义。以至于日足咬牙犹豫一会儿后,努力将语调维持在温柔缓和的程度上,断断续续地出声夸赞着。
“你的那双眼睛……你已经开眼了吗,宁次……真不愧是……日差的儿子啊……”
当然,这所谓的“温柔缓和”,是日足按照往日里自己惯用的语气,进行对比,所作出的自认为、想当然的成果。以至于虽然日足自身看来,自己的语气已经足够放低姿态。但在传入在场众人耳中后,无论是作为当事人的宁次,还是作为旁观者的鸣人、佐助、一乐大叔。都只能从这番话语中,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挑衅讽刺意味。
如此一来,别说事态的展,会如日足所想的那般,因为宁次得到自己这个族长的亲口认可与夸赞,而走向皆大欢喜的完美结局。更是在无意间,将鸣人战战兢兢辛辛苦苦引导下,逐渐走向缓和平静的宁次的情绪,给再度激怒引爆!以至于一夜回到解放前一般,将鸣人所做的一切努力,瞬间全都化作了乌有!
也正因如此,若说在日足的这番话语出口后,面对脸上神色逐渐有所缓和的宁次,以及这瞬间再度僵硬冰冷起来、呈现恶化趋势的氛围时。第一时间里,鸣人会在心底里想些什么,大概就只剩下了一件事。那便是……
“老子当初到底是哪根筋不对,非得把日足直接叫过来?还天真的认为,只要交出日差的遗书,能轻松解决与宁次之间的冷战关系?!这下倒好,叫过来也就罢了……我刚刚怎么就不直接点,用胶布把日足的嘴先给封上呢?!”
正如鸣人所想的一样,连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雏田时,都整天板着张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族长谱的日足。在面对因父亲屈服于分家命运,被迫代替日足赴死,而深深怨恨仇视着他的宁次时。若是没有任何变故意外出现,并且足以刺激到日足或者宁次心中观念生改变的话,日足又怎么能做到放低姿态,心平气和地与宁次交流攀谈呢?
但即便如此,鸣人也万万没想到……这日足不开口还好,一旦开口,所脱口而出的话语的破坏力,便是毁天灭地的级别!以至于这一手仇恨值拉的,那是多少头尾兽一起使劲,都拉不回来的稳啊!这么看起来,如果让日足穿越到魔兽世界之类的org游戏里的话,那绝对是不用嘲讽技能,都能成为榜上有名、屈一指的头号有木有!
当然,说到底,出现这种意外的原因,其实某种程度上,还是出在了鸣人的身上……
毕竟,“鸣人”制定计划时,尚未获悉并更新本体的记忆与意识。以至于按照自身作为参照物,从而认定照顾小孩子这件事,其实并不难的“鸣人”。早已在自然而然间,忘了最重要的一项致命缺陷——那便是鸣人虽然知晓,日足和富岳一样,都是不会照顾孩子的那一类人。但他却是忽略掉了,这“不会照顾孩子”的程度,即便是放眼整个忍界,那也是能排进前三的存在!以至于不做任何准备,便让日足与宁次进行接触的决定的危害性,与成功达成和解的困难度,远比鸣人想象中要可怕的多!
换句话说,如果指望日足会哄孩子,顾虑、照顾小孩子的内心感受……那多半,是比母猪上树还要渺茫的可能性吧。
“我亲爱的傻子岳父啊,您这是故意的吧?您绝对是故意的吧?!”
念及于此,使得鸣人表面上,虽然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笑嘻嘻的模样。心底之中,却是咬牙切齿地握紧了双拳。进而双手抱头抓耳挠腮间,悲愤欲绝地恨恨吐槽着。
“好不容易气氛有所缓和,结果您那么多话题不说,偏偏提到宁次的父亲……是想瞬间崩盘吗?见过帮倒忙的,没见过这么能帮倒忙的猪队友啊喂!”
“白眼……开眼了?”
与此同时,听闻日足突兀间的话语提醒,宁次这才在本能抬手轻抚间,因为亲手触碰到的条条青筋纹路。这才后知后觉地现,自己的白眼不知从何时起,竟然已经处于开启的状态。但还没等宁次为自己的成功开眼感到丝毫开心兴奋的念想,便在日足那饱含歧义的不轻不重话语刺激下,成功误会了日足想要表达的含义。进而眉头紧皱起来,毫无善意可言地冷哼嗤笑间,一字一顿地嘲弄讽刺回应着。
“哼,开没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看见分家的孩子比你们宗家的孩子优秀,感到宗家的地位受到了威胁。所以打算在我完全成长起来,有能力进行报复之前。像逼迫我父亲去死一样,想将我也直接抹杀掉吗?日——向——日——足——族——长——大——人!”
当然,倒不是说,宁次针尖对麦芒一般,冲着日足脱口而出的言辞锐利的反驳嘲弄话语,代表着宁次丝毫不惧怕日足,也不担心笼中鸟封印的威慑控制……而是因为,如今的宁次,还只是个连幼年期都不曾踏出的小孩子。以至于方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头脑热间,不顾后果的宣泄行径罢了。
虽然宁次从小时候开始,便被旁人称作日向一族的天才。但和鸣人一比较的话,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当然,这是抛开实力不谈,仅仅论及心机方面来说的。
毕竟,能够像鸣人一般,被异世界灵魂附身并占据身体。以至于从出生起,便拥有着成年人的头脑与隐忍力的怪胎。即便是放眼整个忍界,多半也就只有鸣人这么一个单独特例而已。更别提虽然拥有着名为天才的万人瞩目的荣耀头衔,但在本质上,宁次依旧只是个在一夜之间,便突然失去父亲的可怜无助的孩子。
加上这一年多时间以来,因为日足的疏忽——或者说是不擅长照顾、安慰小孩子——的缘故,导致了宁次不但要忍受着失去父亲的沉重痛楚,还在自身最需要旁人开导安慰的特殊时刻里,没能获得他人的陪伴与呵护。以至于到了现在,最初的小问题,逐渐酝酿出了形同陌路的生分冷漠的叔侄关系不说。更是因为日差是替日足抵命,才会牺牲性命死亡的缘故,导致年龄幼小极易走错路的宁次自然而然间,逐渐在黑暗的道路上渐行渐远。并深深迁怒憎恨着在他眼中,因父亲的死去,才得以苟活于世,并继续行使日向一族族长特权,在分家面前耀武扬威的日足。
只不过,在一般情况下,出于自身与日足之间的悬殊实力差距、每个分家成员都拥有的笼中鸟封印束缚,以及无论宁次千般万般不愿承认,都无法改变的日足与日差是双胞胎亲兄弟的血脉至亲身份影响。使得每次宁次看到日足时,都会情不自禁地从日足身上,隐隐约约看到了父亲的幻象之余。也因为这层层叠叠的顾虑限制,而拼命努力忍耐着心中的种种负面情绪,不曾向旁人透露过分毫。
也正因如此,使得带孩子这项天赋技能绝对是负数级别,平日里也鲜少关心宁次的日足,非但没有尽早察觉到宁次身上存在的异样。反而将宁次对自己展露出的越明显的冷漠排斥,认为这是小孩子一时接受不了打击,导致性格向着孤僻道路展的正常【话说,小孩子性格都变得孤僻了……到底哪里正常了啊喂?!】变化。以至于此刻突兀听闻宁次情绪失控下,所爆出的咄咄逼人的冷声反问后。远远低估了宁次对于自己的仇恨、误会、敌视程度的日足,不由得双目圆睁间,瞠目结舌地呆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完蛋,这下好了,炸弹彻底引爆了……以我那别扭岳父的性格,绝对是要直接吵起来,落个不欢而散的结局了吧……”
与此同时,原本在听闻日足话语后,便心中暗道不妙的鸣人,正准备张嘴出声打个圆场。却不料宁次这颗不稳定的炸弹早不引爆晚不引爆,反而不偏不倚,正好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爆开来后。让鸣人到了嘴边的话语,只能是生生重新咽回肚中之余,一边脸上不动声色地旁观间,在心中默默落泪着。一边生无可恋般,暗自低语吐槽着。
“我说你们两个,有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吗?这要是知道的呢,你们俩是叔侄亲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之间,是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的仇敌啊……况且,正常来讲,都已经坐在一起了。难道接下啦的剧情展,不应该是一边心平气和地吃拉面,一边耐下心来慢慢聊吗?!”
不过,或许是老天不忍心看鸣人继续“倒霉”下去,又或者说是鸣人原本采取的种种行动,所引的一连串连锁反应影响下。使得两人之间的氛围,虽然再度骤降到了冰点。但鸣人所预想到的糟糕走向,却在这诡异的沉寂凝重氛围中,并未如约出现。
“宁次……在那件事生之后,你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吗……怪不得鸣人叫我来的时候,让我多注意一些,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沉默良久之后,日足在心中暗自低语思考着,并将自身那难以置信般圆睁的双眸,逐渐恢复成往日的惯用大小之余。亲耳听闻的宁次的声声冰冷质问,加上抵达一乐拉面店之前,便被鸣人用于通讯的影分身再三警告提醒的缘故。使得日足虽然对于宁次突兀顶撞自己的话语倍感不满,但却并未像鸣人所猜想的那般,陷入怒不可遏的危险状态。反而是在宁次那饱含憎恨厌恶的阴暗目光注视下,抿唇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微微叹息摇头间,慎而又慎地打磨言语词汇,开口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
“对不起,宁次……”
“我……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与此同时,虽然当着日足的面,通过连续的冷声质问,将心中积蓄已久的负面情绪宣泄一空。使得宁次意识一阵茫然间,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畅快感。但在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并意识到自己先前究竟说了什么之后。由于清清楚楚地知晓,自己小命的生死决定权,都在眼前人掌握之中的缘故。让宁次在本能抿唇紧咬间,因担心日足会不会借题挥,就此当场杀死自己,而自本能地感到一阵阵后怕与忐忑不安感。
“怎么办,我……我是不是应该……唉?什么?”
也正因如此,当宁次思绪如同浆糊般,被搅和成一团,难以保持冷静地思考时。耳畔传来的日足饱含歉意的话语,自然是让宁次瞬间呆愣在了原地。进而一点一点抬起头来,目光由原本的憎恨厌恶,慢慢转变成错愕不解之余。嘴角微微抽搐间,难以置信地颤颤巍巍继续说道。
“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你刚才……是在说……”
“是的,你没有听错,孩子……”
瞧见不擅隐藏自身情绪变化的宁次,在短短时间内,便经历了憎恨仇视、迷茫害怕、错愕不解的三重变化后。使得日足越认识到,自己平日里究竟有多么忽略这孩子的感触之余,因眼前人明明是自己的亲兄弟遗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如今却像对待杀父仇人一般,憎恨仇视着自己的可笑现状,而在心中感到阵阵刺痛之余,忍不住俯身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将宁次小巧身体整个轻拥进怀。停顿些许之后,语气颤抖间,却是一字一顿严肃认真地继续说道。
“对于我的兄弟日差……你父亲的遭遇,我感到很抱歉,孩子……以及,我欠你一句迟来的对不起……”
佐助:唉?鸣人?你上哪儿去?
鸣人:没什么,我就是出去瞅瞅,看看是不是有母猪上树了。
佐助:……哈?啥玩意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