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影分身,这不是很好吗?我可是怎么都没想到,你这孩子的实力,竟然会有如此惊人的一面呢。”
眼见得鸣人欲哭无泪地趴倒在桌子上的小巧身影后,一乐大叔眼底笑意更盛之余,先是取过干燥清爽的毛巾,仔细擦拭干净手上污秽。这才越过柜台伸出手来,覆盖上鸣人的小脑袋轻揉安抚着。停顿些许后,脸上笑意不减的同时,语调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在鸣人生无可恋的委屈巴巴目光注视间,一字一顿严肃认真地继续说道。
“不过,小家伙儿……作为过来人,大叔我可要给你一个忠告……当然,听与不听,全由你自己决定。”
“……哈?忠告?”
耳畔传来的一乐大叔的话语中,从未听闻的严肃认真语调,让鸣人不由得微微振作起精神来。进而吞咽了咽口水间,心中隐隐约约地有种莫名念想,仿佛眼前熟识的忠厚老实的一乐大叔,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般简单。随即试探着接过话头,小心翼翼地轻声询问道。
“是……什么?”
“为了伙伴着想,不愿让他们也踏入那种肮脏世界,而打算一个人将所有的黑暗面背负承担下来,固然是件值得称赞的好事……但一个人的精力终归不是无限的,承担太多,以至于神经长时间紧绷着的话,可是很容易犯错的……就像你因为一个小动作,而被我轻松试探出了,你并不是鸣人本体一样。”
言语间,一乐大叔似乎回想起什么似的,面庞微微侧转些许,看向了端坐在鸣人身旁,正抱着拉面碗,咕嘟咕嘟地大口吞咽着鲜美汤汁的小团扇身影。停顿些许后,方才将目光重新聚焦在鸣人身上之余,若有所指般,温言细语地继续说道。
“不用太过勉强自己,等到时机成熟,或是自己实在坚持不住了的话。还是尽快将你辛苦隐瞒的秘密,告诉给你的同伴们吧……毕竟,携手共进退,互帮互助。本就是真正的同伴之间,所应当肩负承担的分内之事,不是吗?”
一乐大叔面色自然地侃侃而谈间,竟是几乎将鸣人如今的行事作风,给说了个七七八八出来。话语所要表达的含义,更是让鸣人总有一种自己努力隐藏的小秘密,已经被眼前人轻轻松松地看了个一清二楚的古怪直觉……
然而,相比较这些。更让鸣人感到奇怪的,却是自己的内心情绪。
按理来说,心思被对方全数猜中说透的情况下,若是按正常对应方案来说,鸣人第一时间里,理应当是心中起疑,怀疑眼前人是不是有所企图。进而在下意识间,立刻提高警惕心,时刻提防观察对方的举动才对……
“嘛,说得也是……”
但不知为何,在一乐大叔温言细语的话语传入耳中,配合亲眼所见下,至始至终都不曾衰减过分毫,亦不似作伪的温柔宠溺目光注视。导致鸣人无论理智如何警告,头脑如何清明,鸣人都始终无法对眼前人生出半点疏远戒备的念想来。以至于在源自本能的驱使下,抿唇开口出声回应间,非但没有半点抵触质疑的意味。反倒像是正面对着一位值得信任的长辈般,卸下了心灵上的全部防备,倍感放松安心之余,微笑着一字一顿点头回应道。
“放心好了,一乐大叔,我本来也没打算一直自个承担下去……毕竟,我只是个会不断犯错的人,又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
“是吗?听你这么一说,想必已经有了相当完善的行动计划……也对,毕竟你的父亲,可是四代目火影大人。虎父无犬子,倒是大叔我有些多虑了。”
瞧见鸣人胸有成竹般,自信满满的放松模样后,一乐大叔倒也没有再过多说些什么。随即口中再度语出惊人之余,从鸣人身前,将那碗特制的小份拉面取回,重新放在柜台后烹煮制作起来。
“那么,作为赔礼……大叔帮你将这份拉面,恢复至平常的份额大小好了。”
“居然连我父亲的身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应当说,真不愧是一乐大叔吗?”
好在,或许是一乐大叔短时间内,给予的“惊喜”已经足够多的缘故,使得鸣人对于这时不时便语出惊人的意外状况,已经逐渐产生出了免疫抗性。进而低声呢喃间,一边双手抱头直立起身端坐着,重新恢复成了往日大大咧咧的模样。一边弯眸嬉笑间,仿佛随口一说般,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
“毕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可是被木叶高层严令禁止下,牢牢封锁起来的隐秘真相啊……大叔,你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哈哈,你这小淘气,偶尔倒是挺会说话的嘛……不过,再怎么油嘴滑舌地奉承我这小人物,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哟~”
听闻鸣人的打趣揶揄话语后,一乐大叔口头上虽然一副并不受用的模样,但在将拉面重新端给鸣人时,却明显要比先前,甚至正常版本的豚骨叉烧拉面要丰盛诱人许多。停顿些许后,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鸣人重新取过碗筷,开始美美享用起拉面的美味。一边微微摊了摊手,毫不在意地继续说着。
“说到底,我也只是个见多了大人物的小厨师罢了。就连你的父母双亲,也都曾是我店里的常客……正因如此,哪怕是到了今天,我都一直觉得挺纳闷——明明你跟你父亲长得如此相像。为什么过去了这么多年,村子里却依旧没有几个人,能够将你的父母身份给认出来呢?”
“谁知道呢……多半是被‘妖狐怪物转世’的第一印象给误导,压根就没正视过我吧。”
与一乐大叔的攀谈交流间,心神逐渐放松下来的鸣人,逐渐褪去了外表辛苦维持的幼稚儿童伪装。进而吸溜吸溜地大快朵颐间,在人不解言语询问下,含糊不清地耸肩回应道。
“不过,也多亏了这样,我才能平平安安地成长至今呢。否则,以我父亲的金色闪光的威名而言,若是让仇敌知晓,还有我这个儿子留存于世的话……多半会抱着父债子偿的主意,想尽一切办法,来刺杀暗算我,以达到报复我父亲的目的吧。这么一想,从小便被人忽略排斥,倒也算是件好事儿。”
“哦呀,你这小家伙儿倒是想得开,怪不得整天乐呵呵的呢……”
“哼哼,没办法,不乐观积极一点儿,努力试图往好的方面想的话,我早就精神崩溃彻底失控了的吧哟!”
“说得也是……那么,为了替你加油鼓劲,今天的拉面,就当是大叔我免费请你们吃的吧。”
“唉?真的吗?呀吼——!真是太幸运……”
“哐当!”
“别开玩笑了!你认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而正当鸣人与一乐大叔你一言我一语,交谈得不亦乐乎时。伴随着一阵刺耳碰撞声,一句饱含质疑的怒吼咆哮声,便瞬间笼罩了整座店铺,并将店铺内温馨安逸的氛围给彻底打破。使得众人在下意识的好奇心驱使下,不由自主地循声侧头望去,想要一探究竟。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亲眼所见下,鸣人才后知后觉地现,原本相处融洽温馨的叔侄二人,不知从何时起,竟是再度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父亲他是自愿去死的?日向日足,你别开玩笑了!”
只见得被撞倒的座椅前,目呲欲裂站立着的宁次,正双手牢牢紧握间,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心中怒火般,导致小巧身躯时不时剧烈颤抖着。随即话语短暂停顿些许后,一边忍无可忍似的,抬起手来猛然狠砸在了柜台上,出一声沉闷重响。一边双眸微眯之余,眼神从先前被日足抱在怀里时,因难以置信而逐渐融化的犹豫模样,再度回归至最初时的仇视憎恨。进而不屑冷哼间,一字一顿地嗤笑嘲弄着。
“哼,连我这个小孩子,都知道生命有多么可贵,父亲他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替你去死……分明就是你用笼中鸟封印威胁父亲,逼迫着父亲替你去死才对!”
“冷静点,宁次……”
相比较于宁次怒不可遏的模样,此时的日足脸上,明显有些出乎意料的错愕感。停顿些许后,或许是出于自己平日里鲜少关心宁次,导致坐实了失职长辈的名头,以及对自己已故兄弟的愧疚感。使得日足面对宁次咄咄逼人,甚至直呼其名的嗤笑嘲弄模样时,非但没有显露出半分怒意不满。反倒是面露苦涩神色之余,一边微微俯身些许,帮宁次将倒地座椅慢慢扶起来。一边抿唇嗫嚅着,安抚般温声继续说道。
“我知道,突然告诉你这件事,的确让人很难接受……但我并没有对你撒谎,这就是那天生的真相,我不过是实话实……”
“呵……日向日足!你该不会真的以为,看我只是个小孩子,就能够随便欺瞒误导,任由你摆布了吗?别做梦了!”
只可惜,此刻情绪失控的宁次,明显不会再接受日足的半分好意。随即不屑冷笑间,因为被怒火冲昏头脑,而毫无礼数可言,不顾一切指名道姓地将日足话语给生生打断。
“这种蹩脚的借口,也亏得你能说出口……别说是蒙骗我,就算是三岁小孩子,也绝不会信你的鬼话!”
冷声抛下了这番话语之后,宁次也并未在日足扶起座椅后,重新坐下来,与人心平气和地交谈。而是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来,掀起门帘之后,便在店门外排队等候着的顾客们的疑惑不解目光注视下,浑身散着近乎于实质化的怒火与仇恨般,头也不回地径直大踏步快离去。
“宁次?宁次!你等等,宁……!”
眼见得说出真相之后,事态非但没有向着心中所想的方向展,反倒是适得其反般,彻底激怒了宁次之后。使得从未想过该如何安抚孩子的日足,顿时是有些束手无策了起来。以至于下意识出声呼喊间,便打算起身向人追去。
“算了,日足伯伯,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
然而,还没等日足将心中所想付诸行动,不知何时起坐在了日足身旁的鸣人,便径直伸出手来,打断了日足的念想与行动。使得日足动作为之一顿的同时,满心焦急间,略显语无伦次地反驳回应道:“可是鸣人,不追上去的话,那孩子心中对我……对宗家的误会,只怕是又要加深了啊!”
“突然之间,听到了与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认知,所完全截然相反的真相……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谁,都会认定是个蹩脚谎言,进而认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无法选择接受认可的。”
言语间,鸣人微微侧头些许,望着迅远去,直至消失在人群之中的宁次身影,方才眉头微皱若有所思间,慢慢摇了摇头,否认着日足的说法。
“与其在这个时候追上去,将矛盾愈演愈烈……倒不如,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会儿。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再慢慢劝导,也不迟。”
毕竟,从日足的话语中,让鸣人多多少少可以猜测出,在出现这一反常变化之前,两人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鸣人想来,面对先前营造出的久违难得的温馨氛围笼罩下。日足多半是想着趁热打铁,一举解除叔侄之间的隔阂误解。以至于不经仔细思考,便将日差是自愿代替日足赴死的真相,直接告知给了宁次。
然而,日足却是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若是在日差刚刚离世时,便将此时告知给宁次。或许沉浸在丧父之痛中,却尚未对日足积累多大仇恨值的宁次,会理所应当地选择相信日足。毕竟,无论分家与宗家之间的矛盾有多深,日足是自己父亲的亲兄弟,是自己的亲叔叔这件事,始终是无法抹除的血脉亲情。
但在长达了一年多的酝酿沉淀之后,此刻的宁次虽然在平日里,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问题,甚至已经从丧父之痛中彻底走出来。但在内心深处,却因无人开导、理解、安抚的缘故,而受到了日向一族分家与宗家越明显的矛盾影响。以至于宁次除了憎恨着夺去父亲性命的云隐村之外,伴随着叔侄关系的日渐淡薄,而越仇视着在自己看来,因为自己父亲的死去,方才得以继续苟活于世的日足。
换而言之,对于从未好好照顾过孩子的日足来说,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算得上是竭尽所能的常水准挥……只可惜,眼下的问题,并不是出在日足此刻对待宁次的态度上。也不是在说,日足不应该将真相告知给宁次。
造成叔侄关系再度恶化的根本原因,仅仅是因为日足将真相告知给宁次时,已经是错过了最佳时机。以至于尽管日足说的句句属实,在被仇恨蒙蔽了心灵的宁次面前,也会被固执地当做是日足编造出来的谎言罢了。
也就是说,这一次会面的结局,之所以会在前途一片光明的情况下,突然迎来前功尽弃全面崩盘的失败,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
这都是时辰的错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