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塘记里青儿在遭遇刺杀,生死不明后,紧紧揪住了人们的心。
整个话本的上部也已经全部结束,至于下部,还在某人的草稿堆里。
人们急于知道后续,有人去戏班子打听后续,也有人去书肆问询话本何时出。
春草芳菲,暖意浓浓的中午,周若萱此时正坐在于家小院里,看着一副悠然自得的小丫。
她实在忍不住道:“虽然我知道青儿这次肯定平安无事,总要真相大白之后才能真的论定他们的结局,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小丫剥着手里的豇豆,轻飘飘地说:“拿什么呀?”
“还装傻,青塘记下册啊。”
“没有。”
“你不会是还没写吧?”
“嗯。”
“那你还在这里剥什么豆子,赶紧去写啊?”
“我娘说晚上要煮粥,让我剥些豆子用。”
“你其实就是不想写吧?”
“被你看出来了?嗯,我有些累了。”
“你承认的倒快。”
“我一向实话实说。”
周若萱无奈地后仰半躺在软椅上,不说话。
小丫沉默了一会儿,道:“若萱姐姐,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你说。”
“你一直没说过自己是什么人,可是你过年都未回家,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啊?”
她说完立即感觉到问别人家事有些不妥,忙又道:“我只是好奇,你不想说就算了。”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看你一直没问过,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我出身算是富贵人家吧,可是家里亲戚多,难免有不和睦的时候,我爹娘也左右为难。这两年,我家族里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对一些问题有不同意见,父亲怕会影响到我。就让我先出来避一避。
我也想出来散散心,等我玩够了就回去了。”
平常人家也会有出现分歧的时候,按照周若萱的描述,明显是有人在斗法,怕殃及池鱼才躲出来的。
可是她这样的人家到这种地步,怕不是小事。
小丫听的心里不由一跳,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问她是何等人家了。
可是刚刚人家也未说真实身份,自己再问显然不合时宜。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
“若萱姐姐,你认识一位名叫周若言的吗?”
周若萱有一瞬间的愣神,转而又笑道:“认识啊,他是我一位族兄。小美,你怎么认识他的,他也跑到林阳县来了吗?”
“去年有一个人来买方子,那姑娘说是若言哥哥让她来买的。”
“是不是一个喜欢穿粉衣裳,挺可爱的小姑娘,但是还有些任性是吧?”
“嗯嗯。”
“那是灵漾,若言哥哥的表妹,从小在若言哥哥家长大的,被宠坏了。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说呀,他们没有仗势欺人吧?”
“那倒没有,我还卖了个好价钱呢。当时那姑娘只说她姓周,还老说若言哥哥如何如何。”
周若萱有点暗悔自己是不是承认的太快了。
二人之间突然有一瞬间的气氛凝结,小花花喵呜…喵呜的冲出来。
周若萱抱起小花花,道:“小美,看你最近都在县里,府城的生意不用管吗?”
小丫嘿嘿笑道:“我其实是个懒人,不喜欢操心,能少过问就少过问。”
“你可真是潇洒啊。”
“也是跟你学的呀,像你们大户人家也有很多生意,也多是让管事打理的吧,自己很少亲自打理生意吧?”
“那倒也是。只是没想到…”
“你是觉得像我这样出身的穷人家,就应该看紧每一个铜钱,把银钱看成自己的命根子,丝毫不假手他人?”
周若萱坦诚道:“以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但是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或许人是不一样的。
你无论贫富,都待人大方,并不计较别人占了你什么便宜。而且待家里下人,铺子里的伙计都很和气,甚至是客气。
我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
“我就是懒罢了,懒得计较,懒得操心,反正我现在也暂时有了些家资,生活无忧,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我费力去争取的了。”
“看你这么容易满足的样子,我猜青塘记是个喜剧结尾吧,青儿回归她本来的生活,裴瑭依然做他的将军。”
“又绕回来了,哈哈,我也不知道,如果按照省心来算的话,现在结尾也不错啊。”
“可是青儿还没有担起自己的责任吧?”
“她不知道那些事也是一种幸福呀,与裴瑭幸福的过一生就是她最重要的事情吧。”
青瑭记的戏本在其他地方也流传开来,人们为青瑭二人的恩爱夫妻之情感佩的同时,更在不停猜测青儿真正的身份。
经过一路旅途奔波,韩学政终于进了京城,城门守卫有些面生,与他过年时入京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街上有些冷清,白日里,他也不好给妹妹传信儿,真是累极了。
他穿过云桥街,准备到自己的宅子去休息一番再做打算,这个宅子是写在别人名下的,无人知道是他的资产。
一阵热闹喧闹的叫好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白日里怎会如此热闹,是哪里有杂耍吗?可是随后的锣鼓琴音,让他知道应是哪家的戏班子在唱戏吧。
白日里看戏真是稀奇,自己也只在府城看果蜜斋如此做过。
一边思索着,他已经与随从到了跟前,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吃惊。
戏台子下的人正手捧奶油蛋糕,随着戏台子上的动静,细细的品尝着。
难不成果蜜斋开到京城来了,没听说啊,他前两日还收到蓉蓉的信说是于东家回了县城,一切进展顺利。
透过戏台子仔细瞧那门上的匾额,写着吉庆斋三个大字,无论是字号还是那苍劲有力的字体都与果蜜斋不同。
偏偏这蛋糕如此相似。
算了,不想了,难得碰上,他也买了几份带回去正好当宵夜吃。
韩学政走后,周若言从戏台后走出,对身边的侍从道:“韩国正怎么来京城了?”
“属下不知,湘南府送来的消息主要都是关于颖王的,并无韩家的消息。”
“现在突然进京,而且显然是乔装打扮过的,意欲掩人耳目,他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