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何劲没有向冥界广发通告,但是各冥都已经知道了何劲的槐堂西冥成立,理所当然的认为和香堂北冥是一个性质。韩宝宝听闻了何劲的生苏刀柄的神效,叫来了南冥二堂主燕恭良、四堂主朴实无,还有六堂主叶梅。何劲又说明了生苏刀柄的用途,韩宝宝说:“造化神功,居然有这样的宝贝出世。你们看呢?”燕恭良说:“是好事,求之不得。”朴实无说:“你们在东冥已经干了近两个月,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来我们南冥,我们免费提供食宿。”何劲说:“想必冥主已经知道,我现在独挑槐堂西冥,已经脱离了东冥府,运营生苏刀柄也是要金子的。”朴实无说:“堂主跟东冥老东家也是收了金子的?”何劲说:“正是。北冥边城和西冥侧城下来的灵魂是批发价:五十个一两金子。其他散灵是三十个一两金子。”朴实无说:“既然东冥已经谈妥,我们也按这个价给就是。”何劲说:“多谢四堂,多谢冥主。”
等何劲在西冥完事,转战南冥已经是金秋十月,全程都是燕子度带人作陪。叶梅时常送些茶点过来,既然无情可谈,只是礼貌待客,表面都是云淡风清。何劲仍然在性与爱之间挣扎,眼神却已经讳莫如深。叶梅在他一举手一投足,仍然看的出他压抑的****,不由在心中冷笑,时而有冲向楚存雄怀抱的冲动,又忍住了要征服何劲,不落罗纱织之后。何劲和楚存雄的心里都只能有她叶梅,象前世一样,缺一不可,只有那样,生命才能显得饱满、生动。
秋风萧瑟,草木凋零,越发趁得叶梅的清丽妙曼,何劲看到了常想:有妇如此,夫复何求?可是就是拼命的想要挣扎,内心认定了罗纱织才是怀抱的佳人,那种满足是叶梅给不了的。于是在叶梅面前办事,越发的手忙脚乱,每天都念佛,叫叶梅不要来。就在这样的挣扎之中过了十天,静落落从中冥回来,路过何劲驻地,来看何劲,带来了一袋静土城特产杏干。吃着杏干,何劲觉得身体舒服多了,问静落落:“香堂北冥那边怎么样了?”静落落说:“已经用北冥的引魂火和灵砂开始扫魂,用再续缘石笛和我们静家的静灵珍借东冥的系统生成路单,在北冥各地收买插入暗哨,在冥界新建自己的产业,总之,大家都忙的很。”何劲听了,深受鼓舞,对钱不识他们说:“你们在这里干吧,我去中冥看香妹,顺便趟开中冥的路子。”心里其实是要躲开叶梅。范不上了解,依旧留下钱不识和喻明车,跟着何劲辞了燕子度,向中冥去了。
静落落回了静土城,向父亲静致远和姑姑静素离说知香堂北冥的情况,说静落鸿留在那里相助,传统冥道也鼎力支持,大有可为。静致远说:“要恢复传统的自然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初五冥各自为政,沟通甚少,到了西冥和北冥颠覆自然冥道,建立了新冥道,才恍然大悟,冥界原来也不太平,不是打打A番就可以。咱们五大灵珍家族也素来各过各的,鲜有沟通,你哥哥在香堂北冥恐怕抽不出身,我想叫你去拜望那四灵珍家,也做个联合,以防生变。”静落落拍手说:“好啊,我能派上用场,真是很高兴啊。”静素离说:“路途遥远,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行?又恐怕其它四灵珍家跟咱们不一心,万一……。”静致远说:“我跟南冥府借了咱们家女婿燕子度和她同去。”静落落说:“我自己能行,不要他陪。”静致远喝了口茶,不说话。静素离说:“那孩子身手不凡,可以托付。”静落落说:“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静致远说:“我写了四封信,带四叶静灵珍,交给你们,给那四家送去,凡事不可任性,要跟燕子度多商量。”静素离说:“如果他将来不是你丈夫,交那样的朋友也是好的。”静落落嘟着嘴,说:“谁跟他交朋友。”静致远说:“你们两个就算有矛盾,也要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任务,不要误事。”
第二天一大早,燕子度已经在客厅里等候,静落落一进门就看到燕子度,干净利落的坐在一边,看见她进来站起身,静落落见过了父亲,对着燕子度一屈膝,说:“公子大安。”燕子度一拱手,说:“姑娘好。”静致远把装着四叶静灵珍的四封书信交给燕子度带好,说:“子度,落落,你们两个人行事务必小心,这四叶静灵珍就是毁了,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静落落说:“什么后果?”静致远说:“可以借这一叶静灵珍培养其它植株,是何功效就令人难以琢磨了。静落落说:“还能是毒药?”静致远说:“如果是毒药,也不是一般的毒药。不要罗嗦,完不成这项任务,不要回来见我。”静落落抖了抖嘴角,说:“知道了。”和燕子度向静致远告辞,背着行囊,出了静家。
静落落一出静家的大门,哈哈笑了两声,说:“谁能当此大任,舍我其谁?”回头看到燕子度,一扬头,说:“要不是我父亲一定要让我捎上你,我是不会带你出去的。”燕子度说:“多谢姑娘提携。”静落落说:“我觉得有必要明确一下咱们的关系,你说呢?”燕子度说:“有这个必要吗?”静落落认真的点点头,说:“有。咱们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顶多是朋友,是弟兄,只要不是那个关系,其它关系都可以,你挑一个。”燕子度说:“是弟兄,怎么样?”静落落说:“我姑姑也说咱们做弟兄也是极好的。度哥,哦?”燕子度说:“落弟。”静落落说:“落弟?听起来怪怪的,随便你叫什么吧。”果然明确了关系,两个人就一下子变得自然起来,主要是静落落不那么别扭了。燕子度笑一笑,心说:这样也好。
第一家:东冥定土城定灵珍族定家。五大灵珍族所居之所必定是依山傍水,灵秀之地。进了定土城,那一种繁华与静土城不同,街上多的是挎刀背剑的人,少了几分静土城的闲散,多了几分气宇轩昂。静落落说:“一看就知道这里人家尚武。”两个人在街上茶楼里吃了茶点,听周围都是谈论天下局势的声音。静落落说:“比我们那里紧张多了,有必要吗?”燕子度说:“我很理解,我们南冥自从新冥道建立以来,这一惊可吃的不小,加紧操练还唯恐不及。你也知道,咱们冥界是不养军队的,一切都仗着各堂打理。拿西冥来说,目前他们在堂的人是咱们的三倍不止,能不让人紧张吗?”邻桌一个精干的汉子接口说道:“是啊,他们连自然冥道都颠覆了,还能拿我们定土城当回事,我们也只能强身自保啊,不能光靠着东冥府。听口音,两位不是本地人,你们是?”燕子度说:“我们有信要送到定家。”那人说:“我是定家前哨肖元,跟我走吧。”
定家的大门前有两棵大槐树,肖元回头望向燕子度,燕子度说:“我们是静灵珍家静落落,燕子度。”肖元进去不多时,出来一位青年公子,腰带一柄长木剑,寸头,身上随和的棉布衫,眉目俊朗,身材匀称,矫健不失温婉,如惠风一阵,到了眼前,一拱手说:“定信,有请二位。”静落落和燕子度也还礼,报了名,跟进去。转游廊,过小桥,到了厅上。一位六十上下的老人站在厅前,燕子度和静落落连忙上前施礼,说:“晚辈见过定城主。”一边捧上静致远写给定城主定平山的信。定平山叫左右上茶,接过信拆开看了,说:“落落,我和你父亲早先也通过信,那时还是自然冥道一统,情况没有现在这么严重,现在我们五家确实应该联合捍卫自然冥道,不能在一边坐视不理。叫定信拿过一个瓷碟装了静灵珍放到定灵珍房里温养,摘下四片定灵珍叶,当时写了回信一封,另写了三封信给那三家,都封在信封里,交给定信,说:“定信,你随他们也到各家走一走。”
静落落和燕子度在定家客房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定信叫他们起床,三个人收拾了上路,先奔中冥和土城。都是年青人,没三两句话就熟络起来,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不寂寞。定信年纪最长,自然就是以他为首。没走两天,三个人投客店,吃过饭,坐在窗下灯前,定信笑一笑,对燕子度和静落落指一指自己的嘴,不出声,用口型说道:“有人。”燕子度和静落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燕子度一摊手,用口型说:“没发现。”定信一耸肩,笑一笑。燕子度忽然醒悟,连连点头。大声说道:“信哥,听说西边多美女,这一路走来,也没见几个,还不如我们家落落。”静落落说:“我宁愿到信哥哥家去,也不到你家去。”定信说:“好啊,我们家三个都是儿子,我妈妈不知道多想要女儿呢。”燕子度无声的用口型说:“怎么办?”定信也用口型说:“别理他们,有打的时候,让他们先动手。”燕子度点头。静落落读唇语差些,没看懂,看燕子度点头,想只要跟着他们俩就对了,也就不再多问。
和土城,地如其名,一片祥和。到了和家,出来的是三少城主:和玉道。定信等跟着和玉道见过了和土城主和辰纲,说明来意,递上两家的信。和辰纲看了连连点头,说:“我久有此心,常常觉得我们五家应该联合做点什么,只不过没有联合的先例,不知道合作是喜是忧。事到如今,出了新冥道这么个意外,总得做点什么。”也写了四封信,拿了四叶和灵珍,一家一份,叫和玉道:“你跟几位哥哥辛苦一趟。”
四个人离了和土城,直奔北冥松灵珍家松土城,路上,燕子度暗中告诉和玉道有人跟踪一事,和玉道说:“你们进和土城的时候,我家就有人发现禀报了。”燕子度一挑大指。
松家出面迎接的是松家大公子松星代,神色淡然,风流倜傥。四个人见过了松土城主松节,呈上书信,松节看了说:“既然你们三家都愿意,我也没必要反对,不知道西冥空家是什么意思?”定信说:“我们五家都是自然冥道的有益补充,共同维护冥道运转,空松静定和,缺一不可,空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松节点头,说:“既然和家派出了三少城主,我这里就让胭脂走一趟吧。星代,叫你妹妹来。”松胭脂一路跑过来,走到厅外,喘了两口气,稳稳当当的走进来,见过父亲,见过各位哥哥。看到和玉道,就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松节叹口气,说:“胭脂,我有四封信,里面各有一叶松灵珍,你跟着各位哥哥,到其他灵珍族走一趟,收齐了那四灵珍叶再回来。”又叫和玉道:“玉道啊,完了事,劳烦你送她回来。”和玉道说:“遵命。”
定信等五人取路向西冥空土城空灵珍家行进,和玉道一扯定信的衣袖,无声的用口型说道:“哥哥,我听家父说:这五灵珍如果凑齐的话,长在一处,会有合月之光,功力非凡,除非有大劫之后的大生才需要联合,因此咱们五家才各自为战,此进彼退,从不联合。象如今这样,每家都集齐了这五种灵珍,岂不是都能启动合月之光?更加没有联合的理由了?”定信也无声的用口型说:“唉,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合月之光,是指五灵珍的本根按一定方位长在一处,在月圆之夜,由业力深厚的人启动,几片叶子,不过是做个信物,并没有实际的用处。当然也不能说毫无用处,泡过的汁液疗伤,不论人鬼,都有奇效。”和玉道点头,无声的用口型说:“跟踪咱们的人迟迟不动手,是不是也象我一样,听说了这合月之光,要等咱们集齐了五灵珍再动手?”定信一笑,点点头,大声说:“兄弟,咱们初次共事,可要畅快淋漓啊。”和玉道说:“哥哥,敢不尽力。”燕子度也笑着点头。松胭脂问静落落:“姐姐,他们在说什么?”静落落说:“男人都是这样,象马一样,时而要撒撒欢儿,不用管他们。”
空土城的人彬彬有礼,无忧无虑。松胭脂说:“听说空土城的人没事就把业力清空,从头来过,所以每个人都有一颗赤子之心。”定信说:“只把那些恶业盛的人清空,让他们有机会再造人生。”松胭脂说:“清空业力和割业力有什么区别?”定信说:“清空不会伤害灵魂,只使他回到本初,无因无果,无因无缘,无善无恶,无运无点,一切都要从头创造,只看当下,就知未来,它的前提是对灵魂的尊重,清空的业力哪里去了?消失了,没了,不可再用。割业力,头一点是对灵魂的不尊重,割下的业力哪里去了?卖了。对灵魂的伤害呢?彻底紊乱,哪儿跟哪儿都不照了。大部分投胎也不是正常活物,更有一部分的结局是:磨灭。别的不说,砌进墙里的灵魂,你听说过吧?被自然冥道联合破了的?”松胭脂点头。
空土城城主是五大灵珍中最年轻的城主,空遥,三十二岁,有个妹妹空灵,二十七岁,妹夫方兴未。空遥父亲已经谢世,空遥新近接任,凡事都与母亲空夫人商议。听闻四大灵珍家的人已经到了门外,叫妹夫方兴未出门迎接。燕子度与方兴未在江湖上结识,曾共同对付过西冥十二堂毛依程,在这里见面连忙招呼,互道平安。燕子度介绍了定信等人,大家说说笑笑进了大厅。
大家见过空遥和空夫人,都递上书信,空遥一一拆开看了,交给母亲,也看了。空遥说:“在此多事之秋,五大灵珍沟通是可以的。不过,你们此来是带了尾巴的,诸位兄弟不是俗流,想必已经有所觉察,这五大灵珍的叶片凑在一起,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功效,可知是一种向上的力量,本没有什么担忧,只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好东西不得好用,岂不是我等的疏忽?信,我可以写。这灵珍信物,我就不拿了,你们带来的我也不要。”定信等人面面相觑,定信说:“要灵珍信物,是因为唯恐一方不测,容易接续因缘,探知下落。”空遥说:“我空土城固若金汤,是不会出事的。再说,虽然身在西冥,可是他们要我这空灵珍并无用处。如果我这里五灵珍俱全,反倒怕引来杀身之祸。”
定信说:“空松静定和,纵使不交往,各行其道,也是遥相呼应,同气连枝,为共同协助自然冥道流畅运转而生。一家有难,其他四家也难以周全。当此多事之秋,更应未雨绸缪,起共同防御之念。”空遥说:“五大灵珍联合之事,前所未有。”定信说:“新冥道也是前所未有,这岂不是劫难?空城主又已经知道我们有人跟踪,这岂不是有人要对咱们五大灵珍动手的前兆?”空遥一拍椅子把手,说:“说的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刚才只是试试兄弟,故意那么说,看兄弟跟我是不是一心。”定信众人松了口气,都笑起来,定信说:“这么说,是一心?”空遥点头,收下四灵珍,写了四封信并四叶空灵珍,封好了,交给方兴未,说:“妹夫,你跟弟兄们走一趟,你们六个从今开始不要分开,直到最后一家集齐五灵珍,安全到家。信中说的清楚,三天一个前哨,往来报平安。如果跟踪的人动手,说不得,不论哪一路,也只得动手了。”六个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