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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好人无用(1 / 1)

定礼的死讯是杨成林去定土城说的,关于没有尸骨及入主镇幽庭。定信率家人向天遥寄了三柱香,让人知会定义在庙里给他念几卷经便过了。定信送杨成林出来,杨成林问有什么要捎给定礼,定信说:“没什么。”淌了一行泪,又说:“三弟还没有娶妻。”杨成林说:“听何劲说他似乎有个相好的。”定信一愣,说:“那就麻烦何劲去安抚吧。”

何劲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当初整天和定礼绑在一起的时候,自二十一岁以后,他定期的把何劲闪在一旁,玩儿失踪,平均一个月一次。何劲试探着问:“是因为女人吗?”定礼耷拉着眼皮,不置可否。何劲想这是默认,出于好奇,何劲跟过定礼几次,都被甩了,寄灵用于跟踪定礼当然是不管用了,而且何劲的寄灵都是些自命清高的家伙,也不屑于做这种事,何劲想:大概是因为明知会在定礼那里讨个没趣,所以没人肯做。何劲乐此不疲的跟了七年,终于一次,在重楼市曙山街二十一号一家独门小院里,三层小楼,何劲扒在窗户外一棵开花的楸树上,伸着脖子探头往里看。

玻璃窗上都是花影,看不清楚。正在着急,下意识的一低头,只见定礼不喜不怒的站在树下往上看,手里拈着个雪白的糯米团子。身后是个文静淑女,一身淡粉衣衫,不施粉黛,一双眼睛沉静多情。何劲尴尬的骑在树杈上,抱着树干装死。等一会儿没动静,睁开眼睛看时,定礼的糯米团子迎面飞来,何劲一把抄在手里,狼狈的翻过院墙,落在街上,定了定神,哑然失笑。伸开手看时,糯米团子上点着一个红点儿,吃上一口,软糯香甜。自此之后,何劲便不再惦记这事了。

何劲远远的望见二十一号院落里的那棵高大楸树,停了车,慢悠悠的走,边走边琢磨:不知道这是定礼和那姑娘的宅弟,还是那姑娘父母家。按礼说,不是明媒正娶,应该会瞒着她的父母,可是那姑娘跟定礼有了八、九年的光景,瞒也瞒不住了吧?定礼这么做,虽然不合礼数,何劲想起来就想笑,他心里希望定礼不合礼数,人就不应该那么完美,有点纰漏,异于常情,傻的可爱。当然,这一切都应该出于自愿,那么可知:那位姑娘也是位独立、豁亮、有见识的先锋卫士。

何劲按了门铃,没人,只能在门外等,等了一上午,靠在墙外猛的想到,难道定礼的死讯早到了?姑娘已经身着盛装,躺在床上自杀了?何劲想像着姑娘穿着洁白的婚纱、水晶鞋、新娘妆、红指甲盖……,望了望院墙,觉得有必要进去看看。

何劲拿方天剑在墙上劈了道缝儿,对何劲来说是道缝儿,现世里的物件仍是完好无损。何劲进了门,屋子里很干净,何劲一间一间的推门进去,到处都是定礼的照片:大的、小的,墙上、桌上、窗台上,在何劲看来没有什么不同,一个表情,不喜、不怒、无忧、无惧,如月光,极素淡也是极华丽,只是姿态和衣服的差别。上了楼,推开侧手一间卧室,全粉色,腻的象奶油蛋糕,何劲被噎的一关门,心道:品味真差。再推开门,仔细看双人床上没人、四下里也没人,又关上了门,三层楼,走遍了,没有一个人,何劲想:这是好事。用方天剑劈开房顶,就坐在房顶上。心想:这么大的院子收拾起来也很累人的,也没雇个人吗?看来这姑娘的业余时间都用来收拾屋子了。正想着,远远的看到一位年轻女子走来,一团粉。何劲顺着后墙溜下去,等了十分钟,绕过前门,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那位何劲见过的姑娘,站在定礼身后的那位。何劲也不敢笑,也不敢不笑,皮笑肉不笑的嘿嘿了两声,姑娘没笑,平静的问:“先生找谁?”何劲愣了一下,说:“我呀,我,不认识了,曾经骑在你家的楸树上,被定礼一个糯米团子打走的那个。”姑娘“啊”了一声,说:“东冥主,请进。”何劲连连点头,说“是”,进了门。

姑娘上了茶点,何劲问:“敢问姑娘芳名是?”姑娘说:“我叫晋眉。”何劲说:“晋眉?翻过来,没劲?”晋眉恍然大悟,笑了,说:“怪不得定礼说我的名字跟你的很像,我问他哪里象,他也不说。”何劲说:“胡扯。”晋眉说:“是定礼叫东冥主来的吗?”何劲说:“是啊,你跟了定礼那么久,想必也知道我们的功业在冥界。”晋眉说:“知道。”何劲说:“定礼是个事业心重的人。”晋眉说:“知道啊。”何劲说:“冥界镇幽庭出了变故,他入主了镇幽庭,也就是说要长驻幽冥,回不来了。”晋眉给何劲续了茶,端着茶壶,坐到椅子上,说:“回不来了吗?是这一段回不来?还是一直都回不来?”何劲说:“你听名字:镇幽庭。冥界大难,光这一段,冥界泯灭的灵魂不下十万,他得镇着,没他,幽冥就完了,嗯,完了,我也完了。”晋眉说:“一直不回来是几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何劲说:“这个,一千年。”

何劲看晋眉的眼睛乌黑狂乱,几乎要绝望到爆裂,何劲不紧不慢的想:要来,要来呀。晋眉把茶壶往茶几上一撂,扑通跪到何劲面前,颤声说:“东冥主,带我到冥界去吧,我愿意跟他在冥界守一千年。”何劲说:“这个,一般活人是入不了冥界的。”话一出口就后悔:这不是让她去死吗?赶紧往回收:“我的意思是如果不是正常死亡,有机会配给职事,是不能长存幽冥的,即便有职事,一般最长三、四百年也得去投胎。你看你是个现世凡骨,寿终正寝、业果非凡呢,或许能见他一面,不是有句诗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万一你非正常死亡,走了下三道,他那样的通冥俊才,对你来说如神一般,是连影子都见不到的。而且他是通冥人,你是死人,也搭不到一块呀,所以说你跟他是永决了。日子还长,他是让我来劝你改嫁的,好好的活下去,他希望你享尽人间乐事,只有福寿绵长,死之后灵魂走上三道,你们才有可能见一面,就一面。”

晋眉拼命的喊道:“改嫁?还不如让我去死。”身子向后一仰,晕过去了。何劲叹口气,把她抱到沙发上,自言自语道:“果然不出所料,女人都是这样的。说的好听是改嫁,何况本来未嫁嘛。”依旧郁闷的坐在沙发上吃茶点,一吃就知道是街上买的,或许是家老字号。

晚上掌了灯,晋眉还没有醒,何劲自己去厨房里做了两份什锦炒饭,做了个胡辣汤。等了等晋眉还没醒,自顾自吃了,回来歪在沙发上合衣睡了。

晋眉凌晨四点醒来,看着何劲熟睡的脸,叹口气,想到:好人往往无用,我要到冥界去,看来他不会答应。听他的口气,明明是要让我忘了定礼。他哪里明白:赏雅几时能赏俗?只怪定礼把我带到了爱情极致,寻常人等,都显寡淡了,余生难以填补,苟延残喘,不如赴汤蹈火。通冥人倘若违规操作,必能让我出入冥界,新冥道就是违规,我要去求新冥道,等我见到了定礼,再求得他的原谅,我知道: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会原谅。

新冥道的敛财通告现世里有,晋眉因为定礼的原因,平常很在意收集有关冥界的东西。晋眉翻出来西冥通告,收拾行李坐上了西行的客车。人一旦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就没有那么悲伤了,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憧憬,疯狂的憧憬。

一个粉衣服的男子坐在她旁边看报纸,中午,服务员送来免费的午饭,粉衣服的男人一直盯着晋眉吃饭,看晋眉不理会,就说:“看姑娘眉间一股丧阳气,这是要倒大霉的征兆。”晋眉也不理,男人又说:“按我们冥界的说法,一般这种情况只要交少许金子,就可以脱困。”斜眼看了看晋眉,接着说:“在下西冥十二堂娄乃,我们的业务广泛:去病、去邪、去鬼、延寿、改运、压宝、撞桃花、撞因缘、躲劫数、躲债,注意我所谓的躲债指的可不是现世说的欠债还钱的债,而是现世人常说的讨债鬼投胎的那种债。”

娄乃盯着晋眉看,晋眉停了下来,娄乃笑了笑,说:“姑娘,可说这现世里我们是无愁不解,今天你遇到我那是咱们的缘分,一句话:该着,该着姑娘你亨通。让我猜猜看,姑娘你是什么事。”端详了半天,说:“男人,姑娘你是为了男人。你是要原来的,还是要更好的?只要姑娘你说,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已婚的,未婚的,跑了的,死了的,阴阳两界我都能给你拘来。”晋眉说:“我想到冥界去。”娄乃一愣,说:“姑娘,那是死人去的地方。”晋眉说:“通冥人不是能去吗?”娄乃说:“姑娘你是现世凡骨啊,必须死了才能去。”晋眉说:“那还用的着你们?”

娄乃一敲桌子,拍拍胸脯,说:“姑娘,虽然咱们是初次见面,可以说是一见如故,看,咱们的衣服颜色都一样。我们是干什么的?通冥人,在下还是个寄灵,更是得天独厚,可以说是无所不能。不过,这事还得我们寄主才能干。姑娘你去冥界干什么?”晋眉说:“找我男人。”娄乃说:“我说嘛,是为了男人。死了还是?”晋眉说:“他没死,不过是通冥人,在幽冥干事。”娄乃说:“那姑娘出点路费,我让他回来找你。”晋眉说:“他常驻幽冥是回不来的。”娄乃说:“笑话,没见过出不了幽冥的通冥人。通冥人都在册,你说他叫什么,我给你查。”晋眉说:“他叫定礼。”娄乃咔嚓咬了一下舌头,疼的一裂嘴,说:“哪个定礼?”晋眉说:“东冥定土城定礼。”娄乃正色说:“姑娘,你算是找对人了,这事要不是我们寄主,别人都干不了,你跟我走,保你如愿以偿。”晋眉点头。

毛依程正在江阴堰赶进度,自然冥道江阴堰已经完成,新冥道仍在层层累叠,边建边塌,找不到接口。毛依程本来性格急躁,一遇这种摸不着门道的细致活儿,急火攻心,嘴上都是燎泡、血贯瞳仁。娄乃带着晋眉来到江阴堰,让晋眉在现世等着,他入了冥界,对毛依程说:“毛大,咱们可遇见宝了。”毛依程说:“什么宝?”娄乃说:“定礼的女人。”毛依程说:“顶个鸟用?”娄乃说:“她要入冥界去找定礼。”毛依程点点头,说:“这么说来就有点意思了,定礼的家人都被东冥保护起来了。而且那家人根基过于纯正,倘若要挟定礼,损阴太过,达不到目的。这女人如果真的是定礼的女人,来找咱们帮忙,那就是各取所需,可以合作了。”跟娄乃到了现世,见一位标致的姑娘,一身粉衣,有几分象死去的妹妹毛遥遥,眯缝着眼点点头,说:“姑娘芳名?”晋眉说:“定晋眉。”毛依程说:“哦,在下西冥十二堂主毛依程。想活着去冥界,得见我们冥主,他能办,跟我去找他。”晋眉点头。

楚存雄看着面前这位看着沉着,实则已经疯狂的女人,淡淡的问:“你要到冥界去见定礼,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到现世了,这要冒一定的风险,有很多不可确定的因素,还不一定能见的着。另外,你得花金子:标价五百两黄金。”晋眉说:“我没有。”楚存雄说:“那我凭什么帮你?”晋眉说:“定礼有,等我见到他让他给你。”楚存雄说:“他有金子?他能有的吃就不错了。”晋眉说:“那怎么办?”楚存雄说:“女人的金子好挣,我会帮你的,但不是借给你,这钱必须是你自己的,因为你要进冥界就要跟我们签个协议。”晋眉说:“什么协议?”楚存雄说:“抵押肉身,灵魂走新冥道欲迷天,生死明灭两不相欠。走新冥道是要收金子的,而且必须是你自己的。上了新冥道欲迷天,要过自然冥道通路,你闯的过去就可以见到定礼,闯不过去,等待你的就是万劫不复,魂飞魄散。”晋眉说:“我能闯过去。”楚存雄说:“好,毛依程,让她去挣金子吧。”

毛依程带晋眉出来,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晋眉,说:“你会干什么?”晋眉说:“我是太阳能能源工业中心客服部经理。”毛依程说:“这么素的工作怎么来钱?”晋眉说:“我还可以去卖房子、卖汽车、卖营养品、卖保险。”毛依程说:“那能来多少钱?****还差不多,你这样子我给包装包装,可以专接上流社会的人,你这良家妇女假清高的温良举止,会有人喜欢的。”伸出手指勾了一下晋眉的下巴,晋眉一躲,说:“那样不止辱没了我,也辱没了定礼,我宁愿去死。”毛依程说:“你死不死的不要紧,就怕定礼知道了不会见你,那家伙似乎还是个洁癖,到时候你闯不过欲迷天,会给我们惹麻烦的,也不能冒这个险。”托着下巴想了想,说:“会赌吗?”晋眉说:“不会。”毛依程说:“我教你个吃遍天下的本事吧,一般能赌的都是老爷们,高端赌徒里,有个女的是很扎眼的,很多人都想跟你过招,到时候钱大大的。”晋眉说:“多谢。”毛依程说:“我不是白教的,收提成。”晋眉说:“好啊,收多少都成。”

何劲早上醒来,看窗外满院子阳光,伸了个懒腰,看晋眉不在沙发上,想她到楼上卧室去睡了,也没在意,洗漱了,到厨房看昨晚的饭还在,热了吃了,给晋眉煎了个蛋饼,冲了一碗速食燕麦粥,自己做了壶水,沏上茶,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游记翻看。到了十点,晋眉还没下来,何劲不放心,虽然觉得不是很方便,也只能上楼去看看。推开卧室的门一看,床铺很整齐,床头柜上空空如也,何劲清楚的记得那里原本是定礼的照片,有个极雅致的相框。何劲心里疑惑,上上下下找遍了,不见晋眉的踪影,心想:不是抱着定礼的照片跳河去了?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不会寻死吧?那也不一定啊。

何劲两三步蹿到大街上,逢人就问晋眉的去向,没有人看到,何劲跑遍重楼市也不见晋眉,蹲在一棵树根下琢磨:不会一伤心就回娘家找妈妈去了吧?想到这里,回到晋眉家,翻出通讯录,给姓晋的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晋眉的姐姐,无果。何劲依次按通讯录上的电话打过去,有她的公司、朋友、客户、亲戚,均无果。何劲开始非常担心,不由的想到虽然是在东冥地界,按理说是安全的,可是保不准新冥道的人别有用心,跟着自己来到这里,把晋眉拐走了,去要挟定礼,打开新冥道与自然冥道的对接。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当然发现不了。自己的寄灵又都是吃闲饭不管闲事的人,他们不轻易出手还有一个原因,何劲身体里的寄灵各方势力都有,因此大家都默契,除非事到临头,绝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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