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镇和骆从诗夫妇最近两天遇到很多意外灾祸,譬如出门一趟,汽车轮胎被蒺藜扎破。
一群混混围住他们打破车窗,砸烂汽车,并将唐镇暴打一顿。
警察虽然及时出现,但骆从诗也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唐镇更惨,肋骨被打断,直接送医院。
骆从诗气得眼睛发红,不断咒骂。
唐镇虽说有自己的公司,可也不是真正的有钱人。
家里就三辆小汽车,结果一辆被砸坏,修车的钱还比直接买一辆贵。
而躺在病床上的唐镇,又是一笔医药费。
骆从诗咬牙:“破财消灾,要真能消灾也就算了。”
她离开病房,扯着警察的手臂喊道:“那些人呢?我要告他们,让他们赔钱坐牢!”
警察同志示意她冷静,让她先松手:“唐太太,我们查明他们原本是不法组织成员,即使您不告,他们也是要坐牢的。但是赔钱,恐怕有些困难。”
不法组织?
黑帮?
金港街头发生械斗的事,早就登上长京市早报社会版头条,骆从诗自然知道。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顶着张红肿的脸叫嚣道:“那不就是你们执法人员的错?!抓捕违法犯罪者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可是你们玩忽职守,让我们无辜公民受罪。我要投诉你们,一定要投诉你们!!”
警察同志可也是专案小组的一员,知道唐镇和骆从诗的底细。
本来就不齿他们卑鄙手段,此刻更为厌恶骆从诗嚣张的态度。
他轻易挣脱骆从诗的手,离她两米远,面无表情说道:“根据调查,这是私人恩怨。换句话说,不法组织成员袭击你们不是偶然,而是蓄意的打击报复。我们有理由怀疑,唐太太跟不法组织成员有过联系。”
骆从诗心里一惊,本想反驳回去,忽然想起之间联系教训周昊海的那群人。
一时间,支支吾吾没敢再追究。
转身低声骂骂咧咧的,才刚走到病房,BP机响。
拿起一看,发现是家里佣嫂来的电话。
好在医院前台就有电话,骆从诗过去交费拨打回去。
“喂?”
佣嫂哭天抢地:“太太啊——家里闯进一群飞车仔把房子给砸了!”
“!!!”骆从诗眼前一阵头晕目眩,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夫妇俩一起住医院,躺了三四天才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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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骆父跟周永利见了一面,精神状态特别亢奋:“我们在海市找到一条食糖销售渠道。你可千万别把厂里滞销的食糖低价卖出去,多等几天,你的厂子就能起死回生。”
闻言,周永利惊愕得微张嘴巴:“老、老骆,你可不能跟我瞎开玩笑。”
骆父瞪眼:“我会拿食糖的事跟你开玩笑?”
那就是真的?!
山穷水复,柳暗花明。
大概就是此刻周永利心中的感受。
滞销的食糖,打着借款的白条,这偌大心事终于找到解决的法子,怎么能不让人振奋?
周永利感叹:“老骆啊,你们一家都是我的福星。”
骆白救了他儿子,骆父拯救他的事业,可不就是福星?
骆父哈哈笑:“这还是大宝提醒我们,才让郭通达去海市走一趟。否则,我们还真得低价亏损卖出糖蔗和食糖。”
闻言,周永利和周昊海齐刷刷看向正在喝水的骆白。
骆白眨眨眼,竖起大拇指,对准自己:“大宝牌福运光环,开过光的。”
骆父:“……”
儿啊,夸张了。
吹天才就行,别扯玄学。
然而周永利和周昊海父子俩齐齐伸手,在骆白的肩膀上悄摸摸揩了一下。脸上充满虔诚和满足,仿佛他们真的触摸到那玄妙无比的福运光环。
骆父:“……行吧。”
周永利:“不对啊,我之前也联系过海市、广市、长京市的老朋友,全都没渠道。听说是都被打过招呼,整个南越省基本上都找不到收西岭村食糖的商人。”
事实上,如果是零售或少量倒还买得起。但西岭村的食糖吨量太多,还有多余的糖蔗,大的食糖商人被打过招呼,所以周永利卖不出去。
等那些食糖商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估摸唐镇等人已经得手,届时再后悔莫及也无法。不过现下就是这种情况,能够得到内部消息的终究少数。
只是再拖下去,食糖涨价的消息就会传出来。
再过不久,先是国家对于食糖替代品糖精的限制产量政策出台,后是从国外进口食糖的动作。
一步步,循序渐进,而北方已有耳闻。
骆父笑道:“南越省没有渠道,难道全国也没有?”
周永利:“这话怎么说?”
骆父:“郭通达厉害,在海市那边说通了一条北方外河城的食糖销售渠道。你可知道,外河城素有‘糖都’之名,今年却减产到不足以提供北方食糖用量。所以那边的人过来南方,跟我们寻求合作,这是条长期利益链。郭通达正在跟他们谈判,谈食糖的价格。”
周永利尚且不知食糖价格将会飙升的事,当听闻郭通达以每吨4100的价格跟外河城谈判时,他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疯了不成?87年食糖价格最高的时候也才三千七每吨,郭通达他怎么敢狮子大开口?”
平时食糖价格是两千六每吨,而今年暴跌至一千七。
于周永利而言,只要保证食糖以每吨两千四的价格卖出,就是赚了。
骆父看向骆白:“大宝,你来说。”
骆白淡声道:“周叔,这价格是我提议的。”
开过光的福运说话了。
周永利沉默:“你说说看。”
骆白:“事实上,他们一定会同意。”
因为政策下达,食糖价格将会飙升至4700每吨,后世中再难以达到这样的巅峰。
当然并非说后世食糖价格比每吨4700低,基本上跟国际糖价维持一致,5300每吨左右。但那是后世,后世中的一万不值一提,现在的一万,就是万元大户、中产阶级。
可说跟后世糖价相差无几,自可想象到时候糖价会被炒出个多么可怕的天价。
骆白:“周叔,您信我。”
周永利看着他坚定的表情,一时无言。
骆父:“就算不信大宝,也该信我跟郭通达。至少我们不会拿整个西岭村的未来开玩笑。”
周永利露出犹豫之色,此事可比破釜沉舟还大胆啊。
骆白续道:“哦,就算不信所有人,也要信我的福运光环嘛。”
闻言,周永利叹口气:“赌就赌吧。”
如今这个时代,不就凭一个‘赌’字闯未来吗?
骆父一时也是无言,不知该高兴周永利的配合,还是批评他对骆白福运光环的迷信。
骆白捧着开水杯子,环视在场所有人,缓缓开口:“还有件事,就是让周昊海跟骆金一起学习。我整理了规整的学习资料和方法,学个三年,再不济复读个两三年,燕大一定能考上。”
周永利目光炯炯,盯着骆白:“燕大……”
语气里,全是垂涎和艳羡。
周昊海:“……不,等等。燕大?我?不用了吧,就算努力学习,考上大学就好了——爸,你不要痴心妄想好不好!做人实际一点!!”
骆白:“天才出手,没有不可能。”
周永利激动:“好!我们家昊海,交给大宝了。”
周昊海:“我不——”
骆白凉凉一句提醒:“骆银负责辅导。”
周昊海坚定:“我要上燕大。”
周永利顿时感动得……哭了,偷偷抹眼泪。
儿子,长大了。
终于懂了真男人为爱雄起的真理。
周昊海面上嫌弃,背过身时,却也露出复杂的感情。
……他那个向来不假辞色的父亲,原来很爱他。
骆父左右看看,总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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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业期刊报社。
值班人员在罗老和毛主编等大人物的目光下,顶着巨大压力再次拨通号码。听着那头响铃几遍,终于接通。
值班人员松了口气:“喂?请问是大宝哥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点傻。
可是没办法,谁让大宝哥真的就只留下大宝哥三个字,连个姓也没有。
那头,骆母:“不是。”
值班人员失望,下一瞬又听到话筒里说:“你找他有事?”
“是这样的,大宝哥上周在我社投稿。经主编确认……”值班人员将事情重复一遍,肯定说道:“论文很有研究价值,提出的设想非常宝贵。我们决定,邀请大宝哥到京城商讨。如果可以,需要登记详细资料,经过考证,华国农科院将有可能录用‘大宝哥’为院士。”
骆母:“这样啊,我不清楚这些。我喊他下来,让他亲自跟你们说行吗?”
值班人员:“好的,没问题。”
不过一会,话筒那头换了个人。
骆白:“农业期刊报社?”
值班人员惊讶于这声音的年轻,但也打起精神说道:“是的,您好,请问您是大宝哥?”
骆白:“嗯。我姓骆,骆白。”他没说太多废话,直接点题:“见一面没问题,但我不可能去京城,更不可能成为华国农科院院士。”
罗老皱眉,示意值班人员把话筒递给自己:“能告诉我原因吗?”
突然换了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骆白愣了一下,因那声音唤起了久远的亲切感而缓和道:“因为我要开学了。”
“今年,要参加中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