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1 / 1)

三十万!

在场所有人埋头苦干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那些当场签下合同以及拿着白条过来兑钱的蔗农,手捧崭新蓝色大钞,来回数点钱。

少部分选择高利益的蔗农眼巴巴望着拿到钱的蔗农,吞吞口水,心中犹豫。

可一想起那高得吓人的收购价格,咬牙狠心,死也不松口换那现成的钱。

有几个蔗农,拖家带口过来。

眼界浅的媳妇、老娘就扯着蔗农哭求他:“咱们家穷得揭不开锅你还贪心啥呀?糖蔗卖不出去,食糖多得没人要,怎么可能还给你升高两倍的价格?别贪心,踏踏实实换成现钱,这也比外头卖的价格高,不亏。”

蔗农:“你们不懂!周厂长都把钱抬到大伙面前,肯定有把握。信他准没错,我估摸糖价是要涨。”

他老娘瞪眼:“我半辈子都在黄土地里,就没听过这糖蔗价格能涨到160!刚才你有没有听到周厂长说的身家……十来万?才十来万。这三十万说不准是借的!要是还不上,我孙子今年学费谁给?跟谁借去?你赶紧去换,换回来,不然就是逼死你老娘我!”

有两三个蔗农没法,苦着脸被家里人逼去换合同。

也有蔗农闷不吭声,任凭家里人劝,他也不吭声。

还有的,家里老爷子磕着烟杆,眼睛一瞪:“我还没死,这就不能当家做主了?!”

大手一挥,一锤定音。

这其中就有村支书。

他家里长子承包二十几亩田地,其中二十亩种植糖蔗。

本以为要堆在田地里等烂掉,没料到峰回路转。

长子和长儿媳迫不及待想甩掉烫手山芋领钱,奈何前头还有座大山。

村支书强势,在家说一不二,家里小辈都怕他。

故而,长子和长儿媳心里不愿,却也不敢反对村支书。

村支书端坐大堂正位,眯着眼睛抽旱烟。

堂下吵吵嚷嚷,人间百态。

骆白刺激唐镇时,没人注意到,就村支书瞧见。

村支书捏开报纸,瞥了上头描述的北方糖价形势,再瞧了眼骆白。

当真是妖性。

不过,护自家人。

对西岭村而言,倒是百益无害。

青天白日下,唐镇手脚冰凉。

他死死瞪着骆白笑脸,瞪着那吵闹成一团的蔗农……

好阵天旋地转。

自以为算计人的心思缜密,实则早被看透。

现在只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像看个笑话。

最后怎么离开的不知道,当唐镇回神时,手里握着话筒。

话筒中传来八屏市老板狠戾暴怒的威胁:“你们耍我!”

唐镇心惊不已,所有解释的话统统变成狡辩。

八屏市豪商认定唐镇跟西岭村合谋戏耍他,就为了不被他低价收购糖蔗。

“原来你跟西岭村的村长是亲戚关系,我说怎么一次次收购失败!我在南越省收购食糖和糖蔗,动作不算小,你们知道也不奇怪。但是,你们把我当成乡下暴发户那样糊弄,踩着我的脑袋往上爬,用着我给你们拉的资源,回头用这么个理由敷衍我?行啊你们,够胆!”

唐镇连连解释:“我们也被耍了!那个骆白,还有骆从书、周永利,他们早就知道糖价会涨。还有,他们确实拿不出三十万现金。可他们居然不是向银行借款,而是走信托!”

八屏市豪商直接被气笑:“他西岭村是华国第一村,可不是第一市、第一省!广右省糖商也是这几天知道糖价暴涨的消息,他小小西岭村就能知道?信托?对,信托,剑走偏锋的路子。怪不得你们一个劲儿让我去跟银行打招呼,原来是转移注意力打掩护。”

“骆白?一个未成年小孩就能把你耍得团团转?”八屏市豪商怒不可遏:“你蠢还是我蠢?!唐镇,骆从诗,你们夫妇俩往后别想在长京市立足!”

嘟——

电话挂断的声音。

唐镇手拿话筒的姿势维持好半晌,直到骆从诗着急推醒他。

他红着眼,暴跳起来,一巴掌扫过去。

骆从诗脸颊高肿,嘴角带血丝,惊诧莫名:“唐镇你发什么疯?!”

唐镇:“骆从诗你害我!我哪里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害我?”

骆从诗不解,等她从唐镇气得颠来倒去的话里得出他们不仅彻底得罪八屏市豪商,还被警告威胁时,整个人瘫软在地。

完了。

真完了。

为了搭上八屏市豪商以及他背后的人脉,唐镇和骆从诗花费巨大,甚至向银行贷款投资。虽说心疼,但只要想到西岭村大片土地带来的巨大利益,二人便毫不手软签下大量债款。

之前讨好八屏市豪商,那豪商一高兴,开口为他们的塑料工厂投资百万。

而且,他们的塑料厂不符合环保要求,污染严重。

污水回渗,本就引起居民不满。

半年前,污水渗进幼儿园,滋生蚊虫病菌,导致里面小孩大人接二连三病倒。

唐镇和骆从诗花大价钱,到处找人脉关系压下这事。

但仍有大批人投诉他们的塑料工厂,天天堵在门口不让开。

所以他们才急于寻找新的塑料工厂场地。

现在得罪八屏市豪商,别说百万投资、土管局人脉、西岭村土地了,恐怕当初费尽心力压下来的塑料厂严重污染事件也会被翻出来。

骆从诗大受打击,泪流满面,提到骆白和骆从书,却又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唐镇则四处拨打电话,寻求帮助。

但那些人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要么搪塞,要么干脆不接电话。

过后不久,唐镇的塑料工厂就收到关厂彻查的勒令。

这一关一查,不知何时才能再开。

塑料工厂一停办,银行得到消息,立刻上门催债。

唐镇和骆从诗无法,只好卖掉豪宅填补,到处寻人脉找关系想度过难关,忙得焦头烂额。

原轨迹中,唐镇和骆从诗成功帮助八屏市豪商低价收购八岭村所有糖蔗。之后廉价买下土地、建塑料工厂,获得资金周转,轻松解决塑料工厂污染问题。

正是此次糖蔗收购,奠定唐镇和骆从诗夫妇踏入南越省知名豪商的基石。

现在,基石被挖走,只留下巨坑。

.

.

解决蔗农白条和糖价问题,骆父转头就想质问骆白三十万的事。

骆白见势不妙,扯着周昊海溜之大吉。

骆母:“钱是我的。”

骆父:“你哪来的钱?”

骆母:“我爸留的遗产。”

提及老泰山,骆父瘆得慌,没敢再往深里问。

反正老泰山的遗产留给妻子还是儿子,于他而言,并无区别。

于是骆父就跟周永利、村支书等人继续留下来商量,整理人数和合同。

另一面,骆白把藏起来的麻袋扔给周昊海:“走,套麻袋去。”

周昊海懵住:“啥?”

骆白:“揍徐东。”

宝哥一言九鼎,说套麻袋就绝不会露脸光明正大干坏事。

周昊海眼神顿时亮起来,兴冲冲跟在骆白身后,抄小路躲起来。

徐东见情况不利自己,赶紧溜走。

他怕唐镇讨回五千块,还怕蔗农跟他闹。

不过就是唐镇到他跟前讨钱,他也绝对不还。

“……我还替他偷厂里的账册,煽动蔗农出来闹,怎么着也值五千。可惜剩下两万五……反正制糖厂回不去,还不如下海。”

徐东算盘打得精,他时常到市里迪厅玩,见过那里的繁华。

——大学老师、教授、工厂技术员……多少人辞职下海经商?

这就说明有利可图。

要是五千块不够,唐镇那里不还有两万五?

事情没办成那是他们无能,怪不到他头上。

尾款必须得还,不给就闹死他!

不得不说,徐东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无赖。

这种人在机遇无限的时代里,恰巧是能够发财的那种人。

智慧和心胸不够大气,发不了大财,小财却可以。

所以原轨迹中徐东一家混得风生水起,胜过大多数人。

远远瞧见徐东的身影,周昊海就想揍瘸他:“这驴犊子没半点悔改的意思,我打赌,他肯定知道所有事,收了钱才坑咱所有人。”

骆白:“等他过去再说,先套脑袋再打,注意分寸。”

周昊海露出抹狠笑:“揍人我在行啊,打哪里最痛又不伤人,我最了解。”

徐东毫无防备走过去,周昊海猛地将麻袋套他头上,骆白从旁协助。

两人深谙如何把人揍得哭爹喊娘,拳脚往皮肉里去,避开致命部位。

徐东一成年男人被揍得毫无反手之力,嗷嗷痛叫,拼命喊求饶。

估算差不多有人听到声音过来,两人这才停手。

临走时,骆白压低嗓音狠戾道:“账册是假的!徐东,你敢耍我们老板?把钱吐出来,否则我们老板就弄死你!”

徐东疼得爬不起来,等听到声音的人走近掀开麻袋一看,鼻青脸肿。

来人忍住笑,扶起徐东,送他回家。

中途,徐东一直骂骂咧咧,透露不少信息。

那村民走后就把这些信息归拢齐整,说了出去。

回去擦药酒的徐东虽觉得奇怪,但他存心勒索唐镇。

前一刻还有些心虚,怕站不住脚。刚才打他的人留下句话,反而替他提供思路。

干脆利用天降的机会,时不时勒索威胁唐镇。

然而唐镇也不好惹,双方狗咬狗,撕扯好一段时间。

.

.

郭通达带着外河城的市场渠道到达长京市。

见识市场风云变幻以及其中暴利的郭通达,隐隐察觉到未来,狂风巨浪高高掀起。

而这股狂潮,将会席卷整个华国。

郭通达望着眼前这座焕发生机的繁华城市,心中下了个决定。

与此同时,载送着罗老的私人专机落在长京市机场。

随同罗老而来的,还有京城傅家的人。

他们落在长京市土地上的脚印,预示着未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股变化,此刻无人能够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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