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龙出、赤地现……此~~此等歹毒绝伦蛊降,隶属南洋一系,不是早已失传百载,为何偏偏今日复现?”
“哒哒......”垂垂老矣的老者葛昌,右手死死握住龙头拐杖,暗红色,古董范,重重敲击在木质地板,风烛残年身体瑟瑟发抖,眼瞳放大,满脸惊恐,状如死期。嘴角打结的念叨,似思考,猛的扭转过头,盯着“冷若冰霜”的小宗,如溺水之人,找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老者并没有亲眼见过尸龙虫,光听它名字,想起那六字传说,又见血腥残忍进食场景,早已惊吓过度,有些胡言乱语。
“哼,好个,尸龙出、赤地现,老夫素来与人和善,阁下为何施此等阴毒蛊降,又何必藏头露尾,难道不敢出来一见吗?”
不愧于执掌盗门快一个世纪的门主,曾沧海岿然不动,脸色不变。右手中出现两个健康球,急促来回转动,不停留,用着超乎正常人的巨大音量,喊出。
绿眼百足龙尾的尸龙虫,似受到声音刺激,其中一只,率先纵地一跃,如长有翅膀,飞扑向曾沧海。
“砰”一时枪声作响,中年妇人右手紧握手枪,挡在曾沧海前。枪法精准非常,一颗子弹,就把尸龙虫爆头。
头碎,粘液四溅,下半身掉落,不断蠕动,似欲重新长出脑袋来,可随即却被周围同类,争抢下吞噬。众尸龙虫,贪婪望向八人,蠢蠢欲动,似出于某种压制,放缓行动。
中年妇人心里素质强悍,并没有失去理智,连续开枪,激怒尸龙虫。护住曾沧海,双手举枪,紧绷身体,双眼惊恐中带着坚定,守护。
“尸龙现世,残液是蛊,沾之者死,气味有毒,闻之者亡,躯壳、魂魄两者,皆可噬,遇之难逃矣!…….”吓破胆的老奶奶尤瑾连连后退,维恐天下不乱,如在背诵某本古籍,浑浊双眼痴呆,念念叨叨。
“义父、长老们,师尊是法力通天的术士,定可以救我们,不要惊慌,快聚拢过来”机灵的牛摘星,早早黏在小宗一侧,见此士气低落时,慌忙提醒。
在这里,只有牛摘星,对小宗能力深信不疑。话音刚落,所有人目光都积聚小宗身上,见风轻云淡骚年,彼此对视眼,默契的向他靠拢。
宗景文气定神闲,抱住怀里的猫咪,腰杆笔直矗立,扫视眼门口处虫子,又丑陋又恶心,其他也就这样,不解为什么,一个个都如临大敌。而小牛称自己术士,一时又被吸引,精力被分散。
术士一词,最早出与何处,不得而知,有字记载,出自于《韩非子?人主》:“且法术之士,与当途之臣,不相容也。何以明之?主有术士,则大臣不得制断,近习不敢卖重,大臣左右权势息,则人主之道明矣。”
慢慢演化,儒生、谋士、阴阳司职、道教方士、江湖方士等等,泛指广。
可当下,术士一词很很少(除泛滥成灾的游戏角色外),懂内行之人才清楚,这两字的重量。任何一个术士,都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强大,寿命悠长,鬼神莫测手段,一言可定生死。天师府、七十五号、钦天监乃至降头师等等,只要拥有超自然手段的人类,都可称之为术士,素俗、登仙、阿赞布诺、宗景文…..,皆是。
“砰”重重作响,木屋大门被莫名阴风吹开,“叽叽……”响亮,从门外碎石小路上,爬满密密麻麻的尸龙虫。它们大小不一,秩序混乱,稍微慢些,就会被后面者吃掉。
速度极快,蜂拥而至,越过台阶、门槛,长驱直入,地面留下恶心粘液。如往屋外俯视,在路灯映衬下,如一道黑色洪流,席卷一切。
原本尸龙虫就不少,如今加上屋外大军,密密麻麻趴与木板,数不尽数,恶臭熏天。恶心粘液,渗人爪子,如密集恐惧患者,非当场奔溃不可。
“啊啊………我不想死,不想…….救~~我…………”
如排山倒海席卷而来的尸龙虫大军,最先扛不住就是尤瑾,她陷入无尽恐慌,满脸惊惧,双手抱住头,尖叫声中,向后撤退。
“不要”曾沧海暗道不好,转身,伸出右手,叫喊阻止,可惜迟了。
年岁已高的尤瑾,拼命向后跑,速度奇快,身法了得,可还是逃脱不了,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尸龙虫,堵上,一拥而上。钻入皮肤中,撕咬内脏,或咬碎衣服,随即啃咬血肉。
尤瑾在极度惊恐中,如堕入十八层地狱的尖叫下,双手快如闪电挥动,双脚踢打踩踏,拼命挣扎。可无济于事。几秒时间,轰隆倒在地,眨眼间,就只剩下破碎衣料和毛发,死亡。
众人都回过头,亲眼目睹,尤瑾的死亡惨状。只有小宗看出,尤瑾魂魄,也逃不掉尸龙虫啃咬,被分而食之。吞噬魂魄后,尸龙虫绿色眼睛变的灵动几分。
在木屋客厅,剩下七人,已小宗为中心,全部向他靠拢,如在抱团取暖。四周围地下、摆设架上等等,布满尸龙虫,盆栽花朵枯萎。
“哎呀!!小九,术士,是什么?”宗景文叹息一声,频频抚摸猫咪头,叹息一声。自寻死路,也厌不得旁人。反射弧回转,淡淡询问一侧牛摘星。
“就是,对你们这一类的统称呐…….师尊,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你总要说些什么,或者直接动手,把它们全灭了呀!!展现下您移山倒海本领…..您早些动手,尤长老也不至于惨死”
牛摘星一脸悲切,声音有几分责备,质问从容不迫的小宗。
“牛摘星放肆,还不闭嘴,为人弟子,岂有你说三道四之理…….仙长,莫怪,犬子年少….”一侧曾沧海让义子讲完后,才一脸怒容,大声训斥。一边还向小宗解释,念念碎。
“记住,不要离开我身边”
“叽叽”两声低沉叫唤声作响,如它们的王下达命令,发起总攻。四面八方的尸龙虫,进行冲锋。
睁着嗜血绿眼,露出齿轮状牙齿,向七人飞扑而去,天空中形成一个黑色弹幕,如箭雨、如流星雨,铺天盖地。它们并没有锁定特定目标,只是单纯对血肉渴望。
六个人,环绕着小宗站立,相对拥挤,一个个直面迎接恐怖虫子飞扑来。牛摘星三师姐弟,相互握手、闭眼,把性命交托与他人,有高人犯曾沧海,双臂交叉抱在怀里,目光平静,仰视一时的黑幕,直面生死。
“凭什么、凭什么,用我们性命,做你挡箭牌,我不甘心”
长老之一葛昌,从来没想这样一刻,怕死。心中呐喊,回头扫视眼平静如常的阴险小子,看了眼身边两人。当尸龙虫袭来,毫不犹豫,伸出右手,重重把中年妇人推了出去,做挡箭牌。力气奇大,一招自己人偷袭,妇人猝不及防,向前扑倒而去。
“砰、砰….啊啊啊…….”枪声作响,伴随着女人哀嚎。片刻工夫,中年妇人,就被尸龙虫埋没,留下残缺黑衣。
“咚、咚………..”作响,声音不大,可耐不住多。透明防护罩出现,守护住众人,如落雨,击打在防护罩上。一只只尸龙虫,头被撞的眼冒金星,滑落与木板,地下如洒落一地黑豆子,厚厚一层。
昏迷或轻伤者,来不及恢复,就被同类分食,或者立马撕咬其他同类,来快速恢复伤势,所以并没有越积越多趋势。
“小美………葛昌,你到底干了些什么”一声高亢叫唤,从曾沧海口中喊出,伴随着痛苦伤心和仇恨。中年妇人小美,是他领养,情如闺女,如今,却眼睁睁看着她惨死。曾沧海双眼通红,愤怒盯着葛昌,理智尚存,并没有动手。警惕心十足,离葛昌远些。牛摘星三人对视眼,包团,也是一脸警惕鄙视厌恨。
“海~~海哥,我以为、以为……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的,我不想死”
葛昌见出现防护罩,不踏实心稍稍好些,见人已死了,有些不太敢看曾沧海,弱弱解释。两人是几十年战友、哥们,此时各怀心思,不言语。
透明防护罩的出现,死亡暂时阻隔,一个个回头扫视眼淡漠骚年,才相信他有手段,是神秘莫测的术士。
“仙长,小老儿,就多事,给您说说这尸龙虫,都道听途说来的,可信不可信,还得您斟酌…..”沉默了一下下的曾沧海,用着平静语气念念碎起来。
尸龙虫,天生为血肉而生,已血肉为食,已尸油为水。沾上“龙”字,就不难判断其实力,并非浪得虚名。
尸龙虫,是传说为蛊降中最邪恶的一种蛊术,是蛊降达到的顶尖的标志之一。一旦放出,他们不会选择性攻击,而是本能追寻血肉。只要是活物,通通吞下,尸龙出,赤地现,并非夸大其词。
其制作过层,更是丧心病狂,要用九百九十九个特定童男,将他们困与地下,让其自相吞噬。当只剩下最后一人,降头师用秘法配合血咒,九百九十只魂魄凝练,从而诞生一只原始尸龙虫。
它随即开始每天吃掉一个童女,吃足九百九十九个,这真正是尸龙虫王。它如蜂后,这才开始繁衍后代。
尸龙虫王极难驾驭,一旦被反噬,弄得个生死道消下场。炼制过程又相当危险,稍有不慎,会被吸食精血成为干尸。而且要每过一段时间,必须要喂食尸龙虫血肉,如敢饿它们,妥妥的就是暴动,连主人也照样吃。
此蛊术在几百年前南洋,是谈之色变话题,一旦尸龙虫王失去控制,爆发虫变,就是一场灾难。曾经就有一坐城池,被尸龙虫一夜屠灭,人畜爵迹,一只活物也不见,其状如地狱。传说大如大象,一口可吞下多人。此种危险蛊术,损人也损己,列为禁术。
可好处也明显,远距离打击、杀伤力强大、效果明显,公认的群攻的权威,可以一人对阵千军万马。
“走,出去看看”小宗嘴巴中,难得露出几个字,淡淡语气。率先迈开步伐,不快,怕死的葛昌都来不及阻止,五人被迫跟随。
每移动一步,防护罩就把持续攻击的尸龙虫往外推,地下恶心的粘液,立即就会被蒸发干,费了点时间,这才走出木屋。
而此时屋外景象,让目睹的每个人,连死人脸的小宗,脸色都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