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温子旭从医院出来,拖着一身疲惫回去。
月色朦胧,他摘掉眼镜,抬起明亮的双眼往月亮处望了一眼,清晰的一个圆月映入他的瞳孔里。
他抬手捏了捏被镜框压过的鼻梁,捏着眼镜却没有再戴上的意思,再走时,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拍向了他。
“jovan!”
温子旭下意识转头,双眼皮深陷,眼尾狭长,漆黑的瞳孔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与夏初明亮的双眼对上。
夏初猛地愣住,笑意也僵硬在脸上。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人摘了眼镜之后,会有这么的,这么的…邪气。
一个眼镜而已,便真的遮住了他所有的帅气和气质。
穿着白衬衫,笑起来温柔疏离,一副禁欲的样子,可摘了眼镜,竟然这么秀色可餐,让人把持不住。
她看着他,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一个词,斯文败类。
她已经开始脑补扒开他衣服的样子了。
“夏小姐。”
“啊?”夏初陡然回神,眼睁睁看着温子旭把那双眼镜戴了上去,又是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夏初:“…”
原来真的有人会因为一个眼镜差别这么大…
可是她现在好想把他眼镜摘了再看看,因为那个样子真是让她心脏受不了。
完全,受不了。
防止自己失态,夏初立刻换上明艳的笑:“我出来散步也能碰上你,好巧!”
温子旭敛眸掩去神色:“你家在这附近吗?”
夏初抬手向着南方一指:“在那边的酒店。”
他顺着手指视线扫过去,又很快收回来:“很晚了,夏小姐早点回去休息。”
夏初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弦外音,露出牙齿:“别呀,好不容易这么有缘,一起散个步呗。”
大概是她语气太过熟稔,或是笑容太过明媚,才让他不经大脑便应了好。
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拖曳在地上,仿佛两人是相依偎在一起的。
她歪着头和他说话:“你在这里待多久了?”
“三年。”
“这么久?是在这里有工作吗?”
温子旭随意答道:“算是吧。”
夏初眯眼:“我是来旅游的,可能马上就要回去了。”
温子旭呼吸平缓:“早点回家挺好的,还是帝都好。”
她咬着唇瓣拿眼偷偷瞄他。
想她夏初,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人见人爱,可也是一活脱脱的标准大美人啊,从小到大多少人追她她都不屑一顾,怎么偏偏到这里栽了跟头。
更气的是,这个人还这么不识抬举呢!
没关系没关系,谁让他是自己的菜呢,忍一下忍一下。
很快做好心理建设,夏初顺着他的话道:“既然帝都好,那你怎么不回去呢?”
“这边还有事情没做完。”
夏初略微挫败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嘴真严啊,什么也打听不到。
“我今年22岁了。”
温子旭微愣,大概没有理解她突然来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接着夏初就叹气道:“可是我还没有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呢,你说气不气!”
他顿了下,在心里斟酌了下字句,才安慰道:“很多人都是母胎单身。”
夏初立刻接话:“所以你也是吗?”
温子旭:“…”
所以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随意“嗯”了声,夏初心里雀跃的几乎要起飞。
“那你多大了呀?”
“25。”
夏初心里一喜,这么优质的男人真的被她遇到了?
上天待她不薄!她要好好把握!
她转眸时,看到一个粗壮的树,脑子里不合时宜地蹦出来一个想法:“jovan,你看那棵树。”
温子旭看过去:“怎么了?”
“你说那树后边会不会藏了一个人?”
他怔愣住,接着脸上露出自己都不易察觉地笑:“好端端的别人去那里做什么。”
“这种月黑风高夜,最适合杀人了,尤其是这种粗壮的大树,掩盖一个人最容易。”
温子旭竟莫名觉得她有点可爱:“你悬疑小说是不是看太多了。”
“我是…”写悬疑的。
夏初没有说出来,毕竟以后要写他们两个的故事呢。
虽然她不觉得温子旭会有那个好奇心问她都写了什么。
温子旭没有追问她的欲言又止,转而道:“既然害怕的话就回去吧。”
“我…”夏初眸光一转:“是挺害怕的,要不你送我回去吧?万一我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她眼里哪有害怕的意思,期待都快要溢出来了。
“我真的害怕!前几天我还听说这附近有那个杀人狂,你真的放心让我一个弱女子这么回去吗?”
温子旭在心里犹豫几番,终于认命般点了头。
夏初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的确是在附近,没多远就走到了夏初住的酒店。
酒店门口人影稀疏,两人站在树影下稍暗处,细细的风声吹动着树叶扑簌作响。
凉风吹得夏初裙子扬起来,她不自觉拢了拢腿,被温子旭看到:“夜里凉,夏小姐进去吧。”
“等等!”夏初下意识抬手扯住了他的袖子,一根手指还碰到了他的手背,瞬间她便觉得自己被电击了一样。
手感好好!
皮肤好滑!
她不由自主手指头在他皮肤上滑动两下,温子旭触电般后撤。
她也不觉得尴尬,笑着道:“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别这么生疏的喊我了,叫我名字不好吗?”
温子旭只觉得刚刚被她碰过的地方有点灼热,还有些痒,让他想上去挠挠,最终还是忍下,掩饰性地低头,却是直接对上她扬起的小脸。
在她灿烂的笑容中,温子旭又觉得手背痒了,仓皇喊道:“夏初,早点回去休息。”
“好的!你也早点睡哦!路上小心,晚安!”夏初像得了糖果一样,满面都是笑意,摆着手向酒店门口跑去。
看着她的背影,温子旭一时有些恍惚。
他其实是一个很冷静的人,面对一切情况都能淡定应对,可偏偏夏初说的话做的事让他无所适从。
以前遇到的人从不会像她这样,毫不掩饰对他的想法,直冲冲地扑过来,哪怕他暗示地拒绝,刻意疏离,她都能够视而不见。
他抬手抚上自己的手背,脑子里不由回忆起刚刚冰凉的触感,软软的,大胆的动作,却让他莫名觉得有点小可爱。
他豁然松开手,懊恼地吐了句什么话,转身消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