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你怎么还在睡懒觉?快点起床!上课要迟到了...”
叶千娆径直推开房门,看到房间里睡得死沉的庄蝶,顿时快步走到床边,俯身在后者耳边大声吼道。
不染铅尘的白衬衫塞在紧身牛仔长裤中,脚下一双时尚与舒适兼备的休闲板鞋,叶千娆纤美的身材显露无疑,而她脑袋后面微微晃动着的马尾辫更是给她增添了一分灵气。
青春飞扬。
与叶千娆的甜美靓丽不同,此时躺在大床上的庄蝶则完全是一副邋遢懒散的模样。
被人从美梦中吵醒的庄蝶脸色明显不悦,眉头微微蹙起,双眸似睁非睁地挣扎了半天方才露出黑白分明的瞳孔,一头柔顺飘逸的长发乱七八糟地铺在枕头上,一条薄纱睡裙歪歪扭扭,春光大泄。
“哈...一大早叫魂啊!你什么时候对上学这么热情了?”
庄蝶满脸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伸手揉了揉纠结纷乱的黑发,眼神嫌弃地说道。
“那必须热情啊!因为现在每天都能在学校里见到吴缺哥了呀!难道你不高兴吗?”
叶千娆娇媚地白了她一眼,然后眨巴着精致的大眼睛,满脸兴奋地说道。
庄蝶闻言缩了缩脑袋,意兴阑珊地回答道:“你傻啊,今天他又没课,不一定会去学校的,而且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沉醉在温柔乡里风流快活,昨晚你的吴缺哥可是一晚上没有回来。”
她的眼神不似悲伤,更不像喜悦,就是很纯粹的死气沉沉毫无活力。
“吴缺哥可是你的保镖,就算今天没有课肯定也会去学校的,再说...再说他昨晚没回来可能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吧...”
叶千娆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到最后眼神也微微垂了下来,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多大的说服力,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重要的事?有什么事情能比陪女神裴秋离吃饭更重要?说不定吃晚饭还顺便过个夜一起谈谈理想聊聊人生呢?”
庄蝶一反常态地冷冷说道,眼底不由自主浮起一抹负面情绪。
叶千娆看着她颓废的神情微微一愣,止住了刚欲脱口而出的话,抿着嘴沉默,心绪有些复杂。
但凡熟悉庄蝶的人都很清楚她的性格,乐观而灿烂。
她从未被烦恼牵绊,好像世上所有一切坏情绪在她身上都得以净化升华。
她倔强而自信,即便深陷困境依旧敢踏在虎视眈眈的乱葬岗边界线上指点江山,言出风云起。
但是这段日子以来,不止叶千娆或者庄稷,就连方姨和老何都显而易见地发现,庄蝶一天比一天沉默寡言,甚至会习惯性地走神。
心不在焉死气沉沉的样子愈演愈烈。
庄稷早就发现了庄蝶的异样,却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点破。
叶千娆大咧咧的性子很容易忽略这种小细节,所以直到今天才笨拙地看出了点什么,心头堵得有些发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对于自己的变化,庄蝶自己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无力抗拒。
无力抗拒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男人。
无力抗拒自己随那个男人沉浮的情绪和眼神。
一开始,庄蝶是欣悦而满足的,因为有了陪伴、依靠和守护。
接下来,随着那个男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不断加重,随着他身边不断出现了叶千娆、诸葛菩提、苏裙、蝴蝶这些娇艳欲滴的倾城佳人,她的心脏一点一点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
酸酸的,涩涩的,就像是半熟的柑橘,酸涩得连唇齿都在打颤。
庄蝶被青春的偶阵雨淋了个头湿脚凉,却死赖在水洼里原地踏步。
“小蝶...”叶千娆双眼胀胀的唤了一声,语气微妙而复杂。
吴缺身上仿佛无时无刻不萦绕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飞蛾扑火的又岂止庄蝶一人。
叶千娆望着懒洋洋翻了个身的庄蝶,一时有些无语凝噎。
气氛安静得令人苦涩。
但是很快,一道气场强大的身影摇曳着瞬间破碎了这满局愁绪。
“小蝶,怎么还不起床?”
来人行至床边,嗓音如天籁奏响,携着一股春风拂面的温暖。
庄蝶听到声音娇躯微微一滞,然后头也不回闷声闷气地叫了一声:“妈。”
来人正是庄蝶的母亲夜沁,她一如既往地风华绝代。
妩媚多情的身段无声妖娆,然而每一丝发梢都充斥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强势自信,令人迷醉的同时又忍不住心生臣服。
夜沁对于她的异样仿佛视若无睹,熟媚的精致脸蛋携着温和而高贵的笑容,对着叶千娆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便伸出圆润娇嫩的纤手轻轻在庄蝶的翘臀上拍了一下。
“小懒猪,再不起来你老妈我亲手做的爱心早餐可就要被你老爸吃光了。”
语气宠溺,神情自然。
庄蝶趴着一动不动,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猛地坐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随手梳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咧了咧嘴角微微一笑。
“走走走!吃老妈的爱心早餐去!”
她对着叶千娆招呼了一声,然后从床边沙发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堆里随意扯出一套衣服,也没有回避两人的打算,直接脱下睡裙穿戴完毕。
庄蝶狠狠地将长发甩到了脑后,用力地搓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蛋,拉起叶千娆的手腕便往房间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嚷嚷着:“老妈,记得帮我收拾一下沙发上的衣服。”
夜沁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尽头,脸上的温和笑容瞬间敛去,徒剩下满地清冷。
“好一个吴缺,我倒要看看你生得如何三头六臂,胆敢让我女儿憔悴成这样。”
她微敛着锋芒四溢的眼角,神色不动不变,语气却冷得人肝肠寸断。
世上最可怕的动物是女人,更可怕的女人是护犊的母亲。
............
裴秋离如同一尊雕塑般坐在副驾驶位上,目光直视前方,分毫不移。
她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到丝毫看不出喜怒,平静到谁也不可能看出就在昨晚她被人强迫着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事实上裴秋离的心思很乱,前所未有的乱。
她在想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自己被他玷污了,他却没有丝毫愧疚感甚至愈发霸道,而自己却不知不觉中又处在了逆来顺受的位置?
这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微微一动,极其隐蔽地迅速一瞥,瞄了瞄左边正在开车的男人,心跳猛地加速三分。
“想看就看,不用遮遮掩掩的。”
还未等裴秋离的视线逃离目标,男人却不咸不淡地说道。
开车的男人正是吴缺,他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了看裴秋离,然后继续自顾自专心开车,脸上一片平静,什么情绪都没显露。
裴秋离暗自吓了一跳,眼神不着痕迹地移了开去,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对了,如你所愿,我不会跟别人提起昨晚的事情的,到了学校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不知好歹地到处宣扬这件事。”
沉默片刻,吴缺清淡的声音再度响起,恬淡如常。
裴秋离闻言嘴角却突兀一滞,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擦着,眼神莫名晃动了几下。
“好...好啊!我求之不得!就这样说定了,就当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别过头突然大声说道,一丝调皮的青丝不堪动荡幽幽垂落耳畔,摇曳着诉说着。
“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吴缺面无表情地淡淡问道。
“你!”裴秋离下意识猛地转头瞪向他,眼神嗔怒,然后咬着樱唇恶狠狠地说道:“没事!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她说着便鼓着脸颊转过了头,只留给吴缺一个漂亮至极的后脑勺。
吴缺嘴角微微一掀,眼眸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其实他心里很好奇,好奇身边这个小女人的真实想法。
一般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撒泼打滚掀桌上吊就是哭爹喊娘一副非君不嫁的姿态,而裴秋离的反应却是很笨拙地选择刻意遗忘。
裴秋离不是那种私生活糜烂的女人,否则她也不可能二十七岁了还保存着完璧之身。
那么面对自己这个夺走她贞操的男人,她大可以尽情释放心中应有的愤恨和苦痛。
可是吴缺在她的身上,只看到了一片茫然。
不喜不悲,仿佛真的从内而外都是平静如常。
不可否认,他真的很喜欢裴秋离,当然,在此之前他对她的喜欢只是纯粹的欣赏和认可,并未参杂什么男女之情。
但是现在不同了,无论他们两人从此是陌路还是疏离,昨晚的肌肤之亲将留在记忆深处,化为一团淡淡的情愫,萦绕摇曳。
淡淡的喜欢一下子升华为了淡淡的归属感。
吴缺骨子里是一个霸道的人,对于喜欢的人,他没有拱手让人的习惯。
“你要在这里先下车吗?现在能走了吗?”
吴缺在距校门口几十米外的树荫下缓缓停下了车,眼神淡淡地看着裴秋离问道。
他知道后者想要避嫌,却忍不住担心她的身体。
之前就是因为裴秋离初夜后娇柔不堪的身体不足以安全开车,吴缺才霸道地亲自将她抱进副驾驶座位。
“哦哦,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裴秋离闻言愣了片刻,然后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强忍着下身异样的阵痛感,四下张望了半天才下了车。
“自己小心点。”
吴缺眼神微微一斜,冷冷地提醒了一句。
“不用你管,哼!”
裴秋离拉着脸庞硬声回道,说道最后没忍住轻轻哼了一声,然后重重关上了车门。
“轰!”
吴缺嘴角弯弯,猛地一脚踏下油门。
随着引擎的轰鸣声炸响,车影逐渐拉长,最后消失在校门的拐角里。
“装什么霸道总裁!讨厌鬼!啊!”
裴秋离气苦地咬牙嘀咕道,说着狠狠跺了跺脚,由于动作过大牵动了下身的伤处,不由羞涩不堪地轻呼一声。
天知道,裴秋离在昨日到今天这短短时光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时的她,哪还有昨日云淡风轻的女神气场。
十足小女人一枚耳。
............
(PS:花雕这几天手上的事儿有点多,烦得不行,更新不稳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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