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既然臣女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不知道是不是该在座的各位也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了呢?”罗溪虽然说的语气淡淡,可是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阵势,让人不得不顺从她的意思去做。
皇后孙梅不耐烦地抬了抬手,意思就是准了。
罗溪走到罗卿爱身边,道:“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二姐姐你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呢?”
李司正刚受过大夫人的质疑心中很是不满,见这个罗溪所说的二姐姐是她的女儿,就更要好好检查这个人了。用一种威严的口吻道:“罗将军家的二小姐,请吧。”
大夫人孙静这才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要像犯人一样去搜身,都说刑不上大夫,她堂堂一品诰命夫人的女儿怎么能让人去搜身呢?
但是她忘记刚才一个一品郡主也就这样被搜身的。人总是这样,在事不关己的时候都在开着窗户看热闹,不为别人争辩一句,当坏事轮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发觉没有人为她说一句话,就如同当下,所有人都像看着嫌疑犯一样看着罗卿爱,那眼神和刚才看罗溪时候的一样。只是这种如刀一样的眼神落在罗溪身上的时候是应该,而落到她女儿身上的时候就是一种屈辱了。道:
“李司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卿爱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这点我可以作证,她绝对不会偷娘娘的圣物的。”
李司正向来看不惯这种飞扬跋扈的人,义正词严道:“将军夫人,如果令爱真的是清白的,那么还怕证明一下吗?刚才将军夫人也曾对光华郡主说只要过去检查一下就好,将军夫人如此阻挠,难不成是害怕?难道二小姐真的手脚不干净吗?”
旁边的华夫人孙茹也说:“我说姐姐,刚才光华郡主已经去证明过了,难道二小姐的地位比一品郡主还尊贵吗?”
大夫人孙静一时哑口无言,只好眼睁睁看着李司正把罗卿爱带走。
院子里极为安静,人人都不知道罗卿爱进去之后会查出怎样的结果。
忽然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那有些闷闷的声音应该是什么物件掉到了青砖上。之后是李司正的声音:“娟儿,去看看那是什么?”
“哎呀,是皇后娘娘的羊脂红梅玉佩。”
“原来是你偷娘娘的玉佩,怪不得不肯进来检查呢。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这怎么可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这玉佩难道能自己飞到你身上?”
“李司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以前从没见过什么羊脂红梅玉佩”
“你没见过?那这又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李司正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行了,穿上衣服,跟皇后娘娘解释去吧。”
这房间里的声音不大,但是在静悄悄的院子里,那些女人们却没有少听一个字。
既然羊脂红梅玉佩找到了,那么就不用搜其他人的身体了,其他的夫人小姐也就都舒了一口气。而她们也无不对罗卿爱这件事抱怨连连:
“你说这是什么人啊,自己偷了东西,还要诬陷别人。”
“就是的,平时一副高傲的样子,以为谁都比不上她,结果还不是个贼。”
“幸好刚才光华郡主让她去检查,不然还不一定栽赃到谁身上呢。”
听着人群中的叽叽喳喳,大夫人孙静忽然懵了,心想: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她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刘贵妃,刘贵妃也是一脸的惊讶,而皇后孙梅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罗溪看得出,皇后心里很生气,非常生气,因为每当她生气的时候都会在袖子里攥紧拳头,这点可是她在当溪元澈给皇后看病时候发现的呢。
如果说皇后很生气,那么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皇后设计陷害她。如果是这样,那么开始听说羊脂红梅玉佩丢失的时候,她眼中的惊慌就应该是故意的。但是当听说她这个郡主身上没有找到赃物的时候,皇后的眼中并没有闪过些许诧异。
那就说明只能是第二种情况。陷害这件事情皇后之前并不知情。
转眼间,李司正已经带着哭哭啼啼的罗卿爱跪到皇后面前。李司正恭恭敬敬地献上了刚刚找到的羊脂红梅玉佩。
皇后看着罗卿爱,若是按照亲戚辈分说,这个罗卿爱还应该算是她的表妹,只是毫无血缘关系罢了。
景帝最讨厌的就是皇亲国戚仗着权势背景在民间在宫外做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小有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就罢了,可是这不干净的手居然伸到自己鼻子底下了,若是让景帝知道,恐怕她这个皇后的位子也坐不稳了。
所以皇后越看哭哭啼啼的罗卿爱就越生气,这可是百乐宴啊,她向皇上提议要来温国公府庆祝,还有个齐国琨王在,怎么就在这个节骨眼不能顺顺当当的过去呢?非要给她上眼药。
皇后孙梅怒道:“人赃俱获,你还有脸哭?”
刘贵妃也没想到居然这玉佩会在罗卿爱身上找到,立刻改了严厉的神色,一脸堆笑讨好道:“这一定是误会,误会了。或许是二小姐觉得那东西好玩就拿来玩玩呢。”
将军府华夫人孙茹一脸不屑,道:“误会?若是刚才这玉佩从光华郡主身上找到,还是误会吗?还能是拿来玩玩吗?同样都是将军府的女儿,怎么待遇差距就这么大呢?还是刘贵妃有意给罗卿爱推脱责任呢?”
皇后听华夫人这么一说,心中好像有了几分明了,这宫中栽赃嫁祸的事情可是不少。皇上喜爱大到一个景物,小到一本书籍,一个茶碗,都会有人打主意。或许是特意在上面做些什么手脚,引起龙颜大怒,然后责罚一些人。宫里每年因为这些事情挨板子甚至丧命的宫女太监不知道要有多少。如今应该是她那个没有血缘的姑姑要利用她处罚光华郡主罗溪吧。
只是虽然那个大夫人是她姑姑,是她的长辈,但也并不意味着一切都要顺从长辈。毕竟她孙梅可是贵为皇后。就连温国公见她也要下跪施礼。就算借刀杀人,也要看看她到底肯不肯借这把刀。
那个大夫人孙静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开始时候在自己府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后来居然放火烧人。这种事情说是意外,能瞒得过别人,但是能瞒得过整日在后宫尔虞我诈的我这个皇后娘娘吗?
后来居然一把火烧到千佛寺去了,还弄回来一个什么华夫人。
四皇子虽然不是亲生,但毕竟还要叫她一声母后。四皇子的新娘她都敢去换。皇上因此不高兴,若不是她这个皇后,恐怕那个什么姑姑的脑袋搬几次家都不知道了吧。
现在居然还想利用我去杀别人?你这个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啊。恐怕那个羊脂红梅玉佩也不是刚才丢的,而是早就被人拿了去。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那玉佩竟然跑到罗卿爱身上了。看来她身边的人需要清理一下了。那个说只有光华郡主是最后走的女官是一个,还有这个刘贵妃
皇后冷眼看着大夫人孙静和已经哭得喘不上气的罗卿爱,道:“现在是过节,一年之初,本宫确实不想看到什么血腥的东西。念你是初犯,就罚你在家面壁三个月,每天抄写国法。你说写多少遍能记得你今天所犯下的错误呢?”
罗卿爱:“一遍就够了”国法啊,那么厚的一本书,让她抄写?都顶上好几本金刚经了。
皇后冷笑道:“一遍?若是一遍你能记住恐怕就不会弄出今天这个样子了。
就罚你抄写国法两百遍。”
罗卿爱听后呆呆地坐到了地上。两百遍,六个月也写不完两百遍啊。
皇后继续道:“将军府大夫人教女不严,回去抄写女经两百遍,好好看看应该怎么教养子女。
还有,你们两个别想用别人替你们写,我会找太傅让他鉴别笔迹的。若是让我发现一处不是你们自己写的,那时候的处罚,可就不止是抄东西这么简单了。”
大夫人孙静没想到还要处罚自己,也吓得坐到了地上。这下完了,京城里估计明天上上下下都会知道她被皇后处罚的事情,那么以后她还有何脸面去见那些京城的贵族们啊?
李司正早就看惯了这样的人,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跪在地上的两人才反应过来,千恩万谢地跪拜了一阵,念叨着:“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谢皇后娘娘不杀之恩。”
皇后拿着那羊脂红梅玉佩,已经失去了玩赏的性质,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本宫还要去看看皇上,你们自便吧。”
“恭送皇后娘娘。”
“恭送皇后娘娘。”
院子里的夫人小姐们跪了一地,皇后从他们自动让开的一条路中间走过,只是走到罗溪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走了。
罗溪只是低着头,没有看到皇后疑惑的表情,也没让人人看得到她微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