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终于过去了,他心里想着。
每个月的月圆之夜都让他心生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即便见到了,却又不知道要被迫接受怎样的惨烈场景。
他很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在月圆之夜发狂之后,他感觉身体要炸裂了。于是疯狂的想要找到能够阻止自己的一切。第二天早上,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关押他的牢笼已经支离破碎,外面的人,同样也是支离破碎。看着一具残缺不全,甚至被撕成碎片的尸体,,恐惧极了,不想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可是不相信那又怎样?第二个月圆之夜又重复了上一次的结果。
这是他经历的第六个月圆之夜了。虽然醒来依旧疲惫,但是看着周围只有石头,没有其他尸体,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感觉这是半年以来过得最好的一次月圆之夜了。
在洞里观察了一圈,发现洞口太高,周围的石壁又太湿滑,根本上不去。于是侧身躺了下来,慢慢回想自己是如何到这里的。他觉得自己是在发狂之后,不小心跌落到这个石洞里的。因为洞口太高,自己上不去,对着石头发狂了一阵之后,由于太累了,便晕了过去。
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他傻呵呵的笑了。
笑过之后,又有一些苦闷,因为肚子不争气的叫了。
哎算了,还是饿死在这的好。这样就能少出去祸害了。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蜷缩着身体,用大腿抵着胃,让自己的肚子不那么难受。
“嘿,下面的那个,醒了吗?醒了就说句话呀。”
他坐起身来,抬头向洞口望去。看到洞口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上面的光线好像有点强,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不过听着声音很是年轻。
“你是谁?”
“行了,先别管我是谁。是不是饿了?先上来吃点东西吧。”
“多谢你的好意,可我上不去。”
“我把绳子顺下去了,你要是爬不上来,就把绳子系到腰上喊我一声,我拽你上来。”
嘶嘶的声音过后,接着微弱的灯光,他看到了,眼前多了一根绳子。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绳子,就是用山间的藤条简单编了一下而成,但是他知道这种藤条非常结实,上面的那个小兄弟是误打误撞找到了这种藤条吗?
爬到洞口之后,忽然他的眼睛被蒙上了。
“外面光线太强,需要把眼睛蒙住一会,你到黑暗的地方适应一阵就可以把布条摘下去了。”
他心中一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了体贴的照顾过了。
被人扶着走过了一片石头路,旁边有人告诉他,可以坐下了。并在递给他一个馒头之后,摘下了他的眼罩。
研究这些之后,他发现这里是一个很深的洞穴。外面的阳光很强,但是并不能直接照射到这个洞里。不过洞内的光线已经足够可以让他看清周围的情况了。
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女人,正要为他检查身体。他本能的抗拒了一下。自从那件事后,他变得非常警惕。
“怎么,怕我杀了你?放心吧,如果想杀你,昨天晚上我就动手了。再说要是想杀你,还把你弄出来干嘛?”
“你们是谁?”他问那个黄衣女子。
还没等回答,另外一个人进来了。那是很高大,一身黑袍却盖不住一身的霸气。这是面对这个黄衣女子的时候,他全身的霸气忽然都收了。这样的形象,他感觉很熟悉,却又记不得何时曾经在眼前发生过。
“都累了一早上了,快歇歇吧。”
黄衣女子站起身来认真地对他说道:“都已经检查过了,健康没有问题,跟我们预想的一样,不过这个跟他们不一样。”
黑袍男心疼的给黄衣女子披了件披风,说道:“快去吃点东西吧,这边有我呢。”
黄衣女子说:“我早上吃过了,我们一起。”
黑袍男仿佛要开始询问,他面对其他人的时候的凌厉霸气又全部散发开来。“你叫什么?有名字吗?”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黄衣女:“昨天晚上是十五,也就是月圆之夜,每当在这个时候,就是狼人最难熬的时候,如果没有觉醒,在这一天,他们很可能疯狂之死。”
“你们知道狼人?哈哈,难道又是白长河派来的人吗?回去告诉他,他要的东西我没有,你让他死了这份心吧。”
听到这,拓跋耀和罗溪对视了一眼。拓跋耀的眼神带有疑问,而罗溪对他点点头。
拓跋耀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也就是说你才是落云谷真正的谷主对吗?”
那人没说话,拓跋耀有些激动,但是他依然尽力用理智压下激动的情感,平缓的语气接着问:“那么我应该叫您谷主大人呢?还是东方靖瑞?”
“你,你们,你们是?”
“问您话的这位是齐国的琨王,他叫拓跋耀,他随母亲姓,他的母亲叫拓跋玉。”
“你是耀儿?你是耀儿!你真的是耀儿啊!”
拓跋耀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转悠好久了,此刻实在忍不住,那些泪水顺着脸庞都流了下来。“你知道我是谁?”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儿子呀,我是你爹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啊?孩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是你舅舅他们把你放过来的吗?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遇到白长河他们了?他们有没有把你们怎么样?”
拓跋耀自动忽略了其他的那些,她只听清了一点:“你说你是我爹?”
“你不是玉儿的孩子吗?你今年是不是24岁?那你真的是我的孩子呀!”
“爹?”
东方靖瑞听到拖把要喊自己爹,积攒了20多年的眼泪好像决堤了一样,掉落了下来:“哎,我的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东方靖瑞和拓跋耀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了。罗溪看到两个平时有泪不轻弹的大男人竟然也激动到如此模样,也被这种场景感动到。但是双方都这样激动,这是没有办法说清问题的。“伯伯,你们先坐下来,先坐下来慢慢说吧。”
东方靖瑞已经把他俩的关系猜了个大概,但是他还是要明确的问一下:“这位是?”
拓跋耀把罗溪搂在怀里,很自豪的为自己的父亲介绍道:“这是我的妻子,大将军罗振海的女儿,燕国皇帝御赐的公主罗溪。”
然后转过身对罗溪说道:“快叫爹。”
罗溪甜甜的跟着叫了一句:“爹”。
“好,好!”东方靖瑞高兴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等到大家激动的情绪都平复下来后,拓跋耀问:“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东方靖瑞提起这个难堪的过往,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解释,就叹了一口气,感觉这老脸真的是没有地方放了。
罗溪在一旁分析解释道:“他应该是中了狼人的病毒,并滋生感染,就像贺楚一样。只是不知道爹是怎么染上狼毒的?是有人往你伤口上撒了狼人的血液吗?还是你被狼人咬了?”
东方靖瑞原本以为自己儿子只是娶了一个乖巧伶俐的小丫头,却没想到这一番分析下来,让他对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
“小溪,你怎么这么清楚?难道你也是?”东方靖瑞有这样的恐惧。
“我不是,他才是。”罗溪指了指身边的拓跋耀。“只是他和你的不太一样,你是次生代,他是原生代。”
东方靖瑞没有听懂什么叫次生代原声带,但是他清楚的听清的一个意思:“你说什么?耀儿他?”他简直不能相信这样的信息,刚刚得到儿子,一个月后马上就要面临失去。
拓跋耀一把抱住了激动的东方靖瑞说道:“爹,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失去我的,而且你也会好的。”
“可是每个月,每个月你……”每个月的月圆之夜你要怎么过呀?
罗溪接着解释道:“经过昨天的尝试,我们发现觉醒的咒语,对次生代的狼人依然有效,并且作用效果会比原生带狼人作用的快。”
觉醒的咒语,对刺身的狼人有作用,这是拓跋耀要之前就知道的。因为贺楚的清醒让他有了这个底。但是生病的是自己的亲爹,这样的消息还是让他非常开心的。
东方靖瑞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话,什么原声带?什么次生代?谁是贺楚?还有那个叫觉醒的是个什么东西?
拓跋耀给东方靖瑞仔细解释说道:“爹,你别着急。我娘的先祖就是狼人,所以我和我娘的身体里都流着狼人的血,这样的血统会给我们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强大能量,却也会带给我们灾难性的伤害,比如每个月的月圆之夜。”
“但是狼人为了自救,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让我们不在月圆之夜那样的疯狂,这个方式就是觉醒。”
罗溪从怀中拿出了那个鸳鸯蝴蝶佩,拓跋耀指着那玉佩问:“爹,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东方靖瑞笑了,“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呢,这可是当年我跟你娘的定情信物呀。当年师傅早就知道我跟你娘的感情,他把这块玉佩交给我作为约定的信物。后来我跟你娘私定了终身之后,我就把这块玉佩给你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