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看刘剩皱眉头拍脑袋想半天,着急的直摇头,就是想不起来,他提醒道“叫王大槐是不是?”。
“对对,就是他,没错就是他,他刚才在外面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他说他跟保安团和日本人都有关系,不知这小子说的真假。”刘剩摇头不信的瘪了一下嘴。
铁牛又详细的问刘剩,张彪副官马昌明的相好住在镇子哪条街上,门前有什么记号。问清后,想想再没有什么要问刘剩的,就把他先打发走了。
铁牛、李梦山、宋志明三人前后离开‘顺来’饭馆,时间不长就在交通员老郭家碰上了面。
铁牛跟李梦山经过研究,决定由铁牛带领孔道全、宋志明三人,凑着天亮,先去把商铺老板家的路摸熟,观察好周围的地理位置,为夜里行动提供方便。
天慢慢的黑下来,三人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宋志明是第一次深入敌占区执行任务,心里不免‘突突突......’不停的在跳。
铁牛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手一挥“出发”。
三条黑影前后错开隐没在夜色里,他们一会儿走走停停,躲避路上的行人和巡逻的保安团士兵,一会儿又像脱兔,跳跃着向前行进。
他们来到商铺老板家附近,悄没声息的隐蔽下来。
时间不长,月色下,一个瘦弱的身影摇晃着朝这边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月色下的黑影歪斜着走到门口,身子贴在门上怕打着叫道:“开门、快开门,呕、呕。”他站立不稳的干呕着。
“天天喝的醉醺醺,哪天都不叫人清闲,真是烦死人了。”一阵拖沓走路声,伴随着不满的嘟噜走到门口,‘吱嘎’打开门,那身影往里一扑,直接扑进开门的那人怀里。
“哎呀,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快站稳了。”那人心情特坏的呵斥道。
突然从外面闯进三个人来,只听一人低声严厉的喝道:“闭嘴,不要吭声,进去,快进去。”
开门的那人吓得双腿一哆嗦,撒手往后一退,那瘦弱的身影一软,瘫坐在地上,嘴里骂咧咧的哼哼着:“你个老东西,我、我他*的亏待过你、你们吗?吃的、喝、喝的,我没、没少花钱吧?快、快给老、老子泡杯茶、茶来。”
铁牛不耐烦的把枪口对准那身影的脑门上:“你老实点不要喊,你要是还装醉撒酒疯,我就叫你到阎王爷那装去,给我站起来。”
开门那人赶紧跪下来语无伦次的喊道:“好汉,你们不要在这杀人,你们把他带走,他不是我家的人,我是......。”
那身影吓得酒也醒了,霍的从地上滚爬起来跪地磕头求饶:“不知好汉是哪路神仙,我马昌明向来胆小,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儿,请好汉饶命,你们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我就是头拱地倾家荡产我也认了,好汉,饶命啊。”
铁牛小声严厉的喝道:“你这样大声喊叫,是不是想把保安团和日本鬼子的巡逻队喊来呀?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这就闭嘴。”马昌明配合的抬起头,等待发落。
铁牛拎起马昌明说道;“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跟我们配合,我们就不难为你,留下你这条小命,你要是敢闹歪的,可别说我这子弹不长眼睛,钻进你的脑壳里。前面带路,到你住的房间里。”
铁牛走到孔道全身边小声说道;“把这家的其他人控制起来,不要叫一个人跑出去,等完事再放了他们。”
“你跟我走,其他事不要多管,跟上。”铁牛又对小宋耳语道。
马昌明推开房门,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乖巧的小声喊道:“秀芳,快把灯点上,快点。”
“真叫你烦死了,成天喝的东倒西歪,怎么今天清醒了?说话倒利索得很,啊......啊......。可困死我了。”黑影里的女人摸索着点上灯,等她把朦胧的眼睛睁开,大声的呼叫道:“妈呀、你、你、你们是谁,快出去、快出去。”她尖叫着赶紧把被子捂在身上,吓得在被窝里直哆嗦。
宋志明小声喊道:“闭嘴,你再喊叫,就把你捆起来,把衣服穿好,跟我出去,还不快点?”
秀芳听话的在被窝里撕扯着穿上衣服,提着小心蹭下炕,宋志明把她推在前面,送给孔道全把她看管起来。
屋子里就剩下铁牛、宋志明和马昌明,铁牛严肃的对马昌明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们是共产党昆吾支队的,今天找你问几件事,你要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就留你一条性命,要是你不老实......。”铁牛说着‘啪’的把枪拍在桌子上;“那就别怪我们没给你出路,马昌明你听清楚了吗?”
“小的明白,不敢撒谎,我一定老实交代,一定、一定。”马昌明浑身颤抖着回应道。
小宋拿出纸笔放到桌子上,铁牛看着马昌明,半天不说话,马昌明心里没底,更觉得害怕,他争取主动的问道;“长官,我不知道该从哪说起,长官能不能给提个头,我、我......。”
铁牛严肃的说道;“那好,我就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掂量好了再说,我问你,前一阵子你们是不是抓了几个人,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马昌明老老实实地把王大坏、刘麻子、曲大头被抓后都招了一些什么,交代的挺详细,跟刘剩说的情况出入不大,只是说到周顺子,他支吾了半天,想隐瞒又不敢。他看铁牛手里摆弄着枪,心里害怕小命不保,哆嗦着低下头。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是吧?那好,我们就送你......。”
“我说我说,有一个叫周顺子的人,他是你们的人吧?这个人刚开始骨头还挺硬,皇军,不不,在小鬼子和保安团几次严刑拷打之下,他扛不住了,最后还是招了。张彪为了表功,就把周顺子送给了日本人,等他再回来,张彪把周顺子当成了宝贝,请吃请喝好生伺候,后来就把他放了。嗨嗨,长官,我就知道这些,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铁牛看着马昌明,他皱眉摇头紧追道:“你真的没什么再说的了吗?好好想想,不要拿你的脑袋开玩笑,你的头都没了,你还能保住命吗?还是都说出来吧。”
马昌明小眼睛‘咕噜咕噜’转动了几下,一拍头说道;“长官,我还漏了一件大事没给长官交代,上次你们在腊口镇西十几里路的帽儿山打伏击,这情报就是你们的周顺子送来的,那天我正好在张彪的办公室里整理文件,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也没管我在跟前,就把这情报说出来了,他说完从张彪手里接过去一沓钱,看来他挺着急,转身就跑。后来,保安团和日本人就在帽儿山把你们包了饺子,不不不,小的该死,是、是你们撤出了战斗。”
铁牛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啪’的把手枪再次拍在桌子上,恨恨的骂道;“周顺子,你这个汉奸叛徒内奸,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为宋大队长和牺牲的同志们报仇。”
他猛地站起来,把枪攥在手里,指着马昌明厉声问道;“说,你还有什么没交代,你胆敢隐瞒,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马昌明看铁牛突然拿着枪指着他的头,吓得‘扑通’跪在地上,苦着脸求饶道;“长官,我真的都说了,我一点都不敢隐瞒,你就是打......。”
马昌明正说着突然打住,看着铁牛那样子,他瘫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长官,我又想起一件事,你、你你你,不,我、我我不是特意要隐瞒,是、是被你们拿着枪指着我吓傻了,一时没想起来,我这就说。”
铁牛压住心中急于报仇的火气,他把枪收起来,小声严厉的吼道;“说,你要想活命,最好都想起来,可别等我再给你提醒,到时就晚了。”
“是是是,我这就说、这就说,昨天一个人也就是那个叫王大槐的人跑到保安团,正好碰到我,他神秘的问我‘马副官,要是我有可靠的情报卖给你们,你们能给我多少钱’,我一听这小子是来诈钱的,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就没好气的说‘给你一颗枪子儿,你要吗’,可这小子不死心,非要叫我领他见张彪,我也怕这小子真说出有用的情报,要是耽误了,他再在背后奏我一本,那我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我就......。”马昌明想着法的在表现自己,有用没用的话说了一大堆。
铁牛听的有点不耐烦,厉声喝道:“马昌明,你能不能说重要的,你到处胡扯什么,快往清楚里说。”
“好好好,我简单地说,后来我把王大槐领到张彪跟前,这小子一见张彪就来了神气,他气焰嚣张的说‘张团长,我有重要情报,我要是告诉你,你要大大的赏我,你答应吗’,张彪瘪嘴不屑的说道:‘混账东西,你有球上的情报,又是来要钱的是吧?他奶奶的,要是你能提供出有用的情报,那我就好好的赏你,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就给我滚出去’。”马昌明说到这里看了铁牛一眼。
他接着又说;“长官,你知道王大槐说出的是什么情报吗?我说出来会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