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刻,草屋门口站着一个麻衣中年妇女,
看了看,没人,就走出去了,
又过数刻后,中年妇女去而复返,站在门口看了看,
没人,才放心走了。
此时,草堆另一边,袁志胜死死按住何林才的脑袋,
就刚才,何林才听到脚步声走远了,就想站起来,
但是被袁志胜按住了,不然就露馅了,
“胜哥厉害,胜哥高明,胜哥…………”听到第二次脚步声走远后,何林才低声对袁志胜夸赞道,脸上尽是佩服之色。
不一会儿,袁志胜确定人走远了,就从草堆里爬出来,看着没有丝毫惧色的母鸡,嘴角弯起小月牙。
两人把母鸡玩耍一会儿后塞进草堆,死不了,
于是就拿着热乎乎的鸡蛋径直走出了草屋,来到村中某棵树下,生火,烤蛋,
此时,袁志胜吃着热乎乎的鸡蛋,想到就要高考了,
……
回到家,看着母亲还在忙活着,整理家务,把家里弄得干干净净,
母亲是想让儿子回到家感到一丝美好,看到家里干干净净,心中自然会安乐,
让父亲回到家里享受干干净净的家的温暖,
“阿胜!返来了啊,”母亲停下手中的活,柔和对着门口的袁志胜道。
“嗯!”袁志胜淡淡道,自己实在帮不了母亲分担任何,接手母亲手头的家务活,对于母亲来说就是抢了她那一丝快乐,
在村中,很多妇女都是在家里做一些家务,很少有出去干活的,
所以,母亲在整理家务中,感觉能为家庭做些事,为了家庭,为了责任,做一些事,那是件快乐的事情,
袁志胜也是看出这点,所以没有帮助母亲整理家务,那不是分担,是强盗。
“饭马上就好了,”母亲含笑道。
母亲没有过问袁志胜的学习,
因为母亲给予的是母爱,相信儿子。
“嗯!我回去做功课了”袁志胜把声音抬高一点,
就是让母亲听到自己去做功课,
这样,母亲心中自然会感快乐了,能让她放心,是儿子的责任。
……
回到房间,袁志胜从枕头下拿出了厚厚的《人性学》,
“个性会永远伴随自己,自己所体验的一切都沾染了自己个性,个性和价值是影响幸福的直接因素,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们的本性,而不是金钱”,这句话说得很对,袁志胜喃喃道。
自己的本性会伴随一生,
一个人之所以愉快,是因为他接触到值得快乐的外在原因,而他愉快的根本原因却是:他本身就是一个愉快的人,“本身就是一个愉快的人”,
这不就是一个人的本性么?他本性就是一个愉快的人。
“看来只有通过高考,才能在自己本性之下找到愉快的原因了,自己是个愉快的人,但是没有愉快的原因,那也是不愉快的,只有实力,只有力量,只有它们让我们家人安全,快乐,这样的我就愉快了,这就是愉快的原因么?”
“这个愉快的原因只有通过高考,通过高考赢来,自己要找的愉快的原因,就在林平城”袁志胜看着是懂非懂的《人性学》,
“《人性学》真是难以看懂啊!不看几遍的话都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袁志胜撇了撇嘴无奈道。
晚饭还是老样子,父亲无力从外面走回家,
父亲本来就是个少话的人,
也许这不是他的本性,
兴许是他每天都太累了,说话费力,
即使是头牛,每天如此,也会垮下来的,
但是父亲坚持下来了,
是什么,
那就是责任么?
看着乏累无力的父亲,自己眼中渐渐湿润下来,
但没有留下眼泪,一家人吃着一些粗茶淡饭,
并没有什么美味可言,温饱算是不错了。
吃完饭,父亲就休息,
父亲也许隔一个礼拜洗一次澡,也许是半个月,
对他来说,洗澡就是费事的活,能不洗就不洗
,这是懒惰么?
不,
那是太累了。
……
数日后,母亲给自己准备了数件衣服,泛旧中显得破烂,破烂中尽不上了不同颜色的补丁,如同乞丐之衫。
袁志胜知道,今天是自己进城高考的日子,
母亲昨夜一宿没睡,把自己的衣服补了一遍,看到还有时间,就再来一遍,
把衣服补密,“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不外而出。
走在学堂道路上,
何林才如期而至,从半路等待着心中的胜哥,心中崇拜的胜哥。
“胜哥,今儿要进城高考,咋办,俺倍儿紧张啊!”何林才一看到袁志胜就跟上,说出自己的紧张,向袁志胜寻求帮助。
“你看着我,看出什么了么!”袁志胜指着自己的脸蛋对何林才道,
何林才左看右看,然后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看向袁志胜。
“一张脸”何林才很是欢喜回道,表现出自己回答正确的表情。
“笨”袁志胜拍了一下何林才的头,心中很是无奈,
“是淡定,你看我多淡定,这叫遇事则不乱,遇风则不动,”袁志胜挺起胸膛,很是郑重道。
“高,胜哥,实在是高,对,遇事不动,遇风不乱”何林才看到袁志胜脸蛋很是平静,心中也是少了一些紧张,多了一份崇拜,
暗道:看到胜哥,咋就不紧张了呢!
“笨,是遇事则不乱,遇风则不动”袁志胜再拍一下何林才的脑袋,无语道。
“对对对,遇事不乱,遇风不动”何林才讪讪笑着道,好像很享受胜哥的教导,即使被打心中也是快乐,
袁志胜听到这里,心中更是无奈,
暗道:难道是我的问题,是我理解提高了,还是猴子太笨了,看来是我的理解能力提高了,比起大人都是不逊色,
嗯,肯定是这样,《人性学》真是厉害啊!。
两人来到学堂,此时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就连老李头跟几个老师都在场,场面很是隆重,
众人看到袁志胜两人来得怎么迟,都怒目而视前来的袁志胜两人,
不过袁志胜很是淡定走到自己的座位,后面的何林才战战兢兢地跟着。
“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一会儿搭坐村里的运货车去林平城参加高考,你们都准备好了么?”老李头发出铿铿有力之声对着众人道,神情严肃。
“好了”“好了”全班小童鞋们都大声道,其中的喜悦从音色中显现出来了。
“我们走吧,去村口,在车上七婶会把考试的要注意的问题告诉你们,还有在林平城该注意的事情,都告诉你们。”老李头看了看手中老旧的表,对着众人道完就走出学堂。
于是众人都前往村口,……
来到村口,袁志胜看到父亲,
今天,父亲他们没下地,都来送孩子们了,
还有母亲,带着黑眼圈的母亲站在前方,看着自己从学堂走出来,
自己第一次离开家门,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记得姐姐也是这样,当时,姐姐前去高考,一去,数年都没有回过家,只是听说姐姐考上了高中,但数年都没有回来了,
袁志胜想着父亲,母亲,现在自己也走了,父亲,母亲怎么办,只有他们两人在家了,
自己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俩怎么办,他们心里该是多么的难受,走了大女儿,数年未归,现在又送走小儿子,这种心情谁能懂,
袁志胜懂,袁志胜不敢看向父亲,母亲,从他们那里可以看到和蔼的笑容,
但是他们眼中尽是一片悲凉,凄凉之意。
袁志胜懂,但又如何,自己能怎样,留下来,别开玩笑了,
在这里,丧尸围绕,鬼魂游荡,野兽横行的村子,等待着死亡,
在村子中没有丝毫机会去争取,争取力量,争取安全,
这些袁志胜都懂,就因为懂,所以比起所有人都伤心,都难过,
心中的泪水已经被填满,
然而,已满的泪水从眼中流出来,
但被袁志胜狠狠堵住,让泪水停在眼中,不让它出来,
“胜哥,你怎么了”旁边的何林才看着袁志胜凝惑道,心中想着,胜哥怎么了,昨晚没睡好么?
“嗯!没事,猴子你会想村子么?”袁志胜用长袖的衣服甩了一下脸,别人看不出是擦眼泪,这是擦眼泪的假动作罢了,甩完就问猴子道。
“会啊!”何林才没头没脑道,很是不在意的样子
……
“好了,大伙都上车”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标准的农村妇女,粗腰大腿,是老师中的一员,大家平时都叫七婶。
“是七婶”童鞋们都听七婶的话,看来七婶在上课的时候比较严厉,不然这些童鞋们不会怎么规矩。
于是众人都上了车,三轮车就是货运车,是运粮食前往林平城的唯一交通工具,塞十几个孩童上去没什么的,车头还能坐两个,七婶就坐在后门位置保护孩子们,防止顽皮孩童掉下去,
袁志胜跟何林才挤了上去,都是站着,能坐的都被女孩跟猴急的数人占去了,袁志胜感觉到周围都被同学挤得晃来晃去,只有数个小缝看到车后门外,
袁志胜通过小缝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母亲,在村口站着,远远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离开,离开他们身边,看着父亲,母亲的泪水已经不停地留下来了,
看到这里,袁志胜拳头紧紧握起,拳头青红交加,那是用力过度,血液不通才出现的情况,
……
一辆三轮车从林木村缓缓远行,向着一座巨城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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