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见三人停了下来,也乐得趁此机会歇会儿。他躺在一块大石上,头枕着双手,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一边休息,一边大声搡揄道,“我说田二哥,咱这老鼠追猫的游戏,啥时候接着玩啊?”
田二真是火冒三丈,但也无可奈何的说道,“赵良,你……你不要得意,等一会儿抓住了你,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三人歇息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田二咬牙一狠说,“哥两个,咱们接着追。不能被这个小兔崽子给耍了。”
说罢,三人又咬牙切齿的朝赵良追去。
赵良见三人又追来了,一翻身起来,接着不紧不慢的往前跑,和田二他们始终保持着十几丈的距离。他们三人快他就快,他们三人慢他就慢,真像是猫戏老鼠一般。
田二三人知道无论如何是追不上赵良的,就开始在身后骂个不停。
“赵良,你他娘的有种给我停下来,跟我公平决斗一场。”田二气急败坏的叫道。
“你当我傻啊,你们三个人跟我一个人公平决斗啊,你还真好意思说出口,我都替你丢脸。”赵良一边说,还一边作鬼脸。
“就我一个人,不用他们两个,你停下来,我们单挑。”田二继续蛊惑道。
“你骗鬼呢!我信你那个!我说田二,你刚出狱,不回家看你媳妇,你追我干嘛?赶紧回家去吧,不然你媳妇就跟别人跑了。”赵良回头应道。
三人骂骂追追,跑跑停停,一路向山上跑去,离田家村是越来越远了。
赵良见天色已晚,月牙都探出头来,心想不能一直这么追下去,必须要想个对策,让这三人无法再追。他眉头一思量,不禁计上心来。
赵良朝着今早下捕兽夹的地方跑去,田二三人依然在后面紧追不舍。约莫又跑了一炷香的功夫,到了下捕兽夹的地方,赵良装作跟刚才一样,若无其事的从草丛里的捕兽夹上从容的迈了过去。
田二三人跟在后面,哪里知道是计。
田二一马当先,不过他没有踩中捕兽夹,赵良不禁心里一咯噔。
老鼠紧随其后,他也没有踩中。赵良不禁心里又是一咯噔,心想,他们不会运气这么好吧,苍天无眼,都要相助恶人吗?
赵良正郁闷的功夫,只听啪的一声响,黑牛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田二和老鼠两人赶忙回身,看个究竟。两人凑过去一看,只见黑牛的左脚上夹着一个黑黝黝的捕兽夹,鲜血正不停的汩汩往外冒。
黑牛疼的满脸大汗,五官都扭曲了,大声叫道,“疼死我了……,疼死我了……,你们俩还他娘的愣着干吗?赶紧帮我拔下来啊。”
田二二人才愣过神来,赶紧掰开捕兽夹。老鼠还撕下两截衣袖,扎手扎脚的给黑牛包扎起来。
赵良离得远远的看着他们,一边还戏谑的对他们说,“哎呀,三位哥哥,这是我今早才下的捕兽夹,真是对不住了,刚才你们追得太急了,我都忘了告诉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三人此时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赵良设计的,就是要引他们上钩,让他们自投罗网。
黑牛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一边还咆哮道,“你们两个一定要抓住这个小崽子,我非要捶断他所有的骨头,把卵黄也打出来不可。你俩别管我,赶紧去追,快去啊。”
田二和老鼠在黑牛的催促下,拖着疲惫的身体,咬紧牙关又向赵良追去。
赵良一见二人追来,也赶忙向前跑去。
此时,夜色已浓,林子也越来越深,田二两人追着追着就渐渐看不见赵良的身影了,两人追到了一棵大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鼠背靠着大树,喘着气说道,“田二,本想跟着你来财,谁想赵良这个小子比他娘的泥鳅还滑,比他娘的兔子跑得还快。黑牛这次伤的还挺重的,要是抢到那块玉,我们俩必须要多拿一份儿。”
田二也是呼哧带喘的说,“我说老鼠,这还没有打到兔子,你就想着怎么分肉了,先抢到那块玉再说吧。”
这时,老鼠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他向田二抱怨道,“一大早我们就过来埋伏,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老子肚子都要饿瘪了。”
赵良此时就躲在二人头上的大树顶上,听见了二人的对话,才知道田二三人,不仅是寻仇报复,还要谋财害命啊。
心想,这块玉佩是父母留给我的唯一物品,也是将来能找到父母的唯一线索,哼,抢我的玉,先请你们吃个大餐吧。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脑袋顶上,传来了赵良的声音,“两位哥哥,我请你们吃大餐,接着!”
一块包袱大的东西从天而降,老鼠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也没有考虑就接住了。
“这他娘的什么东西?”,老鼠觑着眼,正想看着究竟,只听嗡的一声,一大群马蜂就飞了出来。
“哎呀,马蜂,快跑!”田二一把拉过刚扔了马蜂窝的老鼠,抱头鼠窜。
原来,这大树上有个马蜂窝,赵良天天上山打猎,那是早就知道的。他趁着夜色爬到了这棵大树,就等在这树上,准备算计田二他们一把,果然又让他得手了。
这些马蜂忙了一天,刚刚归巢歇息。
谁承想居然有人敢捅马蜂窝!
这还了得,还不狠狠的给这些该死的入侵者一点颜色看看!
于是乎,瞅准了二人裸露的地方,真是玩命往死里蜇。
田二尚好,能拿袖子遮住脸,蜇得还不算太狠。
老鼠可就惨了,两截袖子刚给黑牛包扎了,被一群马蜂围着,蜇得那是鬼哭狼嚎,惨不忍睹啊,他下意识的拿胳膊挡住脸,可怜见的,两条胳膊被蜇得跟小腿一样粗。
待二人快跑到黑牛踩中捕兽夹的地方,这群马蜂才鸣金收兵,凯旋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