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魏阑在之前姜月定过的食府水云居定了一个超大包间。
姜月到的时候正好在门口撞上了魏阑的经纪人何璐,于是两人便相携进入了包间。
席间,魏阑举杯敬了大家一杯,大概意思就是大家辛苦了之类的。
这十几天下来,姜月和工作人员处的也都不错,她漂亮好说话,又比较和善,大家也都很喜欢她,所以大家一起敬她酒时,她倒也没有推拒。
杨导笑眯眯地端起酒杯,看着姜月道:“姜小姐气质不俗,考虑过进这个圈子吗?”
姜月笑着感激道:“谢谢导演,不瞒您说,我真不是这块料。”
杨导虽有点遗憾,但是也懂“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
每个人的理想都不一样,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进这个圈子分一杯羹。
就这个问题,在片场他都不知道提过多少遍了,她一直都是同一个回答。
这种保持初心的飒爽做派他还是比较欣赏的。
因为魏阑和他经纪人都在,姜月对于敬来的酒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
酒过三巡,已近零点,姜月自己觉得有点微醺了,她保持着理智冷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了各位,我明天还要上班,就不奉陪了,咱们有缘再见。”
大家理解她,也不作挽留。
魏阑见状,连忙在经纪人耳边吩咐了几声。
魏阑经纪人何璐是个将近四十的女人,听到他的吩咐,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他,想要再一遍确认其真实性。
魏阑郑重地朝她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她把姜月带走。
于是她只好上前对着姜月道:“姜小姐,我送您回去。”
“谢谢。”姜月给她回了一个特别甜美的笑容。
姜月其实脑子里很清醒,但就是肢体有点不受控制,何璐连忙搀扶着她走出了包间。
水云居外的马路上,宋望的车正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何璐连忙将人快速地送上他的车。
宋望坐在后面把人接了过去,对着何璐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吴学,道:“学哥,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直至消失不见。
何璐站在原地任由晚风吹着,脑子里捋着宋望和姜月的关系,不由得为王朔捏了把同情汗。
上了车的姜月脑子一瞬间就懵了,迷茫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宋望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嘛,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这是我的车。”
姜月歪着头看他,“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现在胆子倒是挺大的,在那么多男人的饭局上竟然喝了那么多酒。”宋望放下手里的手机,答非所问。
姜月反驳道:“不是有魏阑和璐姐嘛。”
宋望一个眼神看过来,她一瞬间就怂了,嗫嚅道:“再说了,我觉得明明是你比较危险吧。”
她还不是被魏阑和何璐送上了他的车。
这一小声嘀咕自然被他听进了耳里,他整个人倾身过来,鼻尖几乎可以碰到她的鼻尖了,“奥?是吗?哪里危险?”
姜月往后一缩,觉得他哪哪都危险。
她双手撑着座椅,整个人又被他逼的往后缩去,“干嘛?”
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娇嗔,尾音拖的有点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
女人面颊绯红,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有一丝防备,娇润红唇就像刚吃了樱桃一般光泽明艳,鼻息间还隐隐喷出丝丝缕缕香酒气息,宋望连忙坐直了身体,脖间的喉咙来回滚动了几下。
姜月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往车门边挪了挪,软软地靠在车门那儿,呼出一口满是酒气的呼吸。
车里一片安静,姜月觉得自己有点上头,眼皮子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窗外的街景一闪而过,晃花了她的眼,渐渐地,她眼睛越来越迷茫,看东西都是一片模糊,不久,她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半晌,女人终于没有了一丝动静,宋望无奈地叹了口气,竟然又睡着了?看她那个奇怪又诡异的姿势,宋望怕她难受,于是自己靠了过去,小心又温柔地把她整个人拉了过来,稳稳地安置在自己的怀里。
自她回国后,不过见了她几次,竟然就有两次是喝醉的,他怎么不知道她以前这样嗜酒?
这样想着,忽然心里一动,难道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他不知道的是,姜月以前就总是喜欢阳奉阴违,明面上答应他不会在聚会当中喝酒,但还是会偷偷喝点啤酒,但喝酒这个毛病确实是在国外养成的,却从不敢贪杯。
宋望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的碎发,心里软了一分,想必刚出国时,她也不好受吧,英文那么烂,人又那么娇气。
车子速度慢了下来,转弯后,还没得到boss指令,吴学只好出声提醒,宋望看了一眼窗外,道:“半月馆。”
吴学立马按下了左转向灯,缓缓进入了半月馆。
宋望把她从后面抱起,径自进了停车场电梯。
回到家后,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自己的灰色大床上,女人睡得很熟,没有被惊醒一分。
宋望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漆黑一片,自己身后的大床上躺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充盈着一种满足感。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他摩挲着手腕上的黑色头绳,不禁想起了它的来历。
那时候他用自己赚的钱在南城买了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这也是他们每次约会的据点,那里,有着他们好多美好的第一次,但是自她离开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过那里。
而手腕上的这个电话线便是那时候她落下的,第二天她还嘀咕着找了好久,他愣是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没有看见的鬼话,明明头绳就是被他藏了起来。
宋望转身看着床上的女人,轻轻为她拉上被她蹬掉的薄被,然后又慢慢地坐在床头久久地看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不可控制地在她饱满光洁的额上映下了小心翼翼的一吻。
“晚安,我的小月亮。”宋望满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
说完,他就轻手轻脚地开门出去了,一个人躺在客房,却是辗转反侧,久久无眠。
宋望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有一丝困意,曾经,他是戾气少年时,只有她能博他一笑,抚他忧愁,如今亦然,曾经被阻断追去的脚步,他要一步一步重新追回来,而她,只需要站在原地即可,那一百步,一千步,一万步,都是他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