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剑谷一年四季都被一种淡淡的雾气所围绕,给它增添了一种迷蒙之感,而这些雾气皆是来自谷中的那口温泉。
在三月后的某日,此时正有一孩童闭着双眼坐在泉水之中,似是在睡觉,身旁阵阵微风掠过,把泉中的水汽吹得弥漫开来。
“小师叔祖,吃饭了,你快出来吧。”
陆笑寒睁开双眼,看到那苏雨萍正站在温泉旁,微微一笑,起身向着泉边走来。
陆笑寒走到泉边,便对那苏雨萍笑道:“萍儿姐姐你今日又煮鸡汤了么?”
苏玉萍抬起玉指戳了戳陆笑寒的脑袋,捂嘴笑道:“就你嘴馋,师祖他老人家以前也只是每过一周要喝些鸡汤,你倒好,每过三日为你煮上一顿,你还嫌吃不够。”
“恩,主要是萍儿姐姐你手艺好,那鸡汤鲜美至极,所以我才念念不忘。”
陆笑寒一边说着,一边爬出温泉,他穿着一条内裤,上身则是裸着,身上条条黑纹沾着些水汽。
啪!
谁知他刚爬出半个身子,那苏雨萍却是一抬手将他又推入池中。
“小师叔祖,你怎么老是这样啊?”
苏雨萍皱着俏眉,脸色微红,严声说道:“虽然你还是孩子,但哪能在女孩子面前赤着身子?”
“啊!一时忘记了,不过萍儿姐姐,你既然不愿看,那你就转过身去,不然让我怎么穿衣?”
陆笑寒笑了一笑,指了指一间草庐,说道:“还有你的汤。”
苏雨萍随着陆笑寒的手指望去,就见那间草庐内冒出了些浓烟,顿时慌了起来。
“糟了,我的鸡汤!”
草庐中,戚无锋坐在一张木桌旁,手上端着一本残破不堪的书籍,看得津津有味。
“师祖,吃饭了。”
草庐的门被推开,苏雨萍端着一锅鸡汤率先走了进来,陆笑寒则跟在身后。
“师祖你真是偏心,每日都让小师叔祖入剑池洗身,我自入门以来都还只入过剑池三次!”
戚无锋抬起头了,却也不回话,只是对陆笑寒笑道:“小师弟,今日入剑池可有感悟?”
陆笑寒点了点头,沉声道:“恩,终于是有些感受了。”
戚无锋又问:“你感受到了什么?”
陆笑寒回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剑池中,我观其泉中水泡起伏,听其水雾四走,渐渐觉到有一股莫名的感觉游淌在我身边,钻入我的脑海和身体。”
“啊?小师叔祖你感受到了?怎么可能?”
苏雨萍半捂着嘴,有些不敢置信。
陆笑寒见其表情,疑惑道:“怎么?有何不妥么?”
哪知一旁的戚无锋却哈哈大笑:“哈哈,好!好!小师弟你真是天纵奇才,不过短短三月竟能感受到池中剑意,想当年,老夫虽不是日日入池洗身,但也是两日一次,有你这种感觉整整花了七年之久!”
陆笑寒听后疑惑不解,望向戚无锋,问道:“什么剑意?是说我那感觉么?”
“恩,小师叔祖你有所不知,那口温泉名为听剑池,池水之中有强大的剑意,若是每日在池中浸泡,对你日后的修炼大有裨益!”
苏雨萍看着陆笑寒,解释道:“小师叔祖你每日修炼听风,风虽是气,但却有质,所以上手之时要感受到不是很难,不过剑池中的剑意也是气,却是无质的,那种气的感应乃是由心而发,所以想要感受到实在不易。”
“由心而发?”
“恩,师祖他老人家每过三年就会将全身的剑意通过驭气灌注到那池水之中,那剑池中的池水便能温养人的精神,激发人对气的感应,若是在池中洗身,一边感受池中剑意,一边修习驭气,则修炼进度要快上很多。”
陆笑寒听后点了点头,说道:“恩,最近我对气的感应大有进展,对老伯所说的气也渐渐有了些明悟。”
苏雨萍笑了笑,站起身来,为陆笑寒和戚无锋盛汤。
“而且那听剑池中的池水,还有着神奇的妙用呢。”
陆笑寒来了兴趣,赶忙问道:“有何妙用?”
苏雨萍盛起一碗鸡汤,放在陆笑寒的面前,说道:“我听师祖说,这听剑池是一口万年的古泉,泉水直接地心,乃是天地所造,内含许多地心的精粹,有助于提升人的体魄。此外那池水能让小师叔祖你在听风阶段上领先别人许多。”
说完苏雨萍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方。
“气乃天地万物所孕,小师叔祖你虽在天地之中,但气之博杂,感受起来就不能寻其窍门。但听剑池连着地心,地心所孕之气全聚于一口池水,加上师叔祖的剑意,你在池水之中的感受便要强出很多。”
“原来如此,这剑池还真是一个宝贝。”
陆笑寒喝了一口汤,抿了抿嘴。
“当然了,这剑池可是我们驭气一门的镇门之宝,寻常弟子就是一辈子都不见得能入池一次,我虽常伴师祖身边,但也只入过剑池三次,不然怎么说师祖偏心?”
苏雨萍用手托着腮帮,皱了皱秀眉。
“不过小师叔祖你还真是厉害,虽然你是每日入池,不过短短三月就能感受剑意,我习剑已有十年之久,去年入池的时候都没能感受到池中的剑意呢。在感受剑意上,你已经算是我们驭气一门第二快的了。”
陆笑寒喝了口汤,问道:“哦?那第一快的是谁?”
说到这,苏雨萍表情有些呆,边想边道:“他是我二师伯的入室大弟子,他仅是入池一次,便感受到了剑意。他在所有师叔伯入室弟子之中堪称为绝世天才。”
“好了好了,快吃吧,萍儿你今日话可真多!”
戚无锋打断了苏雨萍的话语,面色有些责备。
吐了吐舌头,苏雨萍凑到陆笑寒耳边,轻声说道:“师祖他不是很喜欢那个师兄,不过小师叔祖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因为再过两月,就是师祖将其剑意灌入剑池之时,到时候会举行整个驭气一脉的剑术大比,世伯师叔们都会带着弟子入谷。”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我哪有讨厌那个小子?”
以戚无锋的实力,这些话自然入了他的耳中,他说了苏雨萍一句,又转头对陆笑寒说道:“那小子的天赋虽高,但小师弟你的潜力也不弱分毫,我相信不出多久,你定能超过那个小子。”
哪知他话音刚落,苏雨萍却摇了摇头,说道:“那可不一定,师兄他上次大比时便已是听星剑大乘的实力,现今肯定更强,说不定已入流风剑。”
陆笑寒愣了一愣。
“听星剑?流风剑?”
“恩,本门功法有驭气和剑术两部分,这小师叔祖你知道吧?驭气分为听风,随流和舞花。而剑术也是分为三个部分的,一为风剑,其次是云剑,最强的是星剑。而驭气剑客的强弱便是以这些通过这两个部分的综合来划分的。”
苏雨萍扳着手指头,数到:“所谓驭气为基,剑术为楼。开始第一阶段的驭气配合剑术的强弱便分为听风,听云,听星,到了第二个阶段便是流风,流云,流星。等驭气成了舞花境界时,就成了舞风,舞云和独剑......”
陆笑寒听到这,连忙打断她,说道:“诶,等等,照你这么说法,那最后应该是舞星啊,怎么成了独剑。”
苏雨萍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最高境界,便是万剑之首,自然要用不同的称号啦,笨!”
“好了好了,真是越来越放肆,萍儿你怎么能拍你师叔祖的脑袋呢?小师弟你喝完鸡汤,再去剑池泡一会儿,你已感受到了剑意,是时候教你剑术了,顺便我考考你这段时间的成果。”
戚无锋压了压手,打断了他们,于是三人便开始吃了起来。
......
午饭后的草庐外,陆笑寒和三个月以前一样认真的站在戚无锋面前。
“小师弟,你准备好了么?”
陆笑寒轻轻点了点头。
戚无锋抬起手来,灰色的衣袖往前一扫。陆笑寒的左边便突然升起一股微风,而那风好似有意避开陆笑寒一样,并不吹到他的身上,绕过他往远处吹去,丝毫没有沾到他的身体。
陆笑寒耳朵一动,嘴角挑了挑,缓缓伸出一只手,只见那手上捏着一朵紫色的兰花。紧接着他向左边快速转身,然后松开捏着兰花的手,那兰花便随那微风向远处飘去。
戚无锋点了点头,又再次挥扫衣袖,陆笑寒身后又升起了一股风,只不过那风看似比刚才的风要迅猛,刮得片地兰花齐齐摇摆。
陆笑寒低头仔细倾听,随后从地上找出一颗小石,正要动作,眉头却是一皱。想了大概两息左右的时间,他又将小石放下,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片,向后轻轻扔去。那木片刚沾到那迅风,便止住了下落之势,来回飘动。
戚无锋再次点了点头,将手往回奋力一招,陆笑寒身后的迅风再次猛烈三分,绕开陆笑寒的身子,急行而走。
可就在那风势刚起之时,陆笑寒右手便立刻伸进左手的手袖之中,其后抓出一快尺长铁块,向身前抛出,那铁块撞入风中后,就像是一个陀螺一般,快速旋转飞舞,看得他人眼花缭乱。
啪啪啪啪......
“不过短短三月时间,小师弟你的进度真是快的离谱,想我当初可是练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有你这般的成果。”
戚无锋拍了拍手,欣慰的笑道:“以此时你的基础,开始修炼剑法将会得心应手。”
陆笑寒这才睁开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戚无锋。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