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这话一撂出来,自然也是隐晦地支持了谢浪的全民修路计划,这对谢浪来说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果然,其他常委见状也没办法反对了,如果反对,那不是自己将成为槐花县经济发展的绊脚石了?
“行!既然周书记这么信任我,我就勉为其难,担当这临时设的指挥部总指挥了。
明天我就叫县政府办搞个具体方案出来,到时方案一出来,我再给各位常委们说叨一下。
第二个基地的问题就是以蟠桃乡的桃子为依托,发展跟桃子有关的相关产业。
比如罐头厂,搞冷藏库等等。今年七八月桃子熟了的时候,对我们的压力都相当的大,我希望在坐的各位常委们都能站出来,出些力气,介绍些客人来买我们的桃子……第三个基地就是在龙岩乡、云雾乡建立茶叶基地的打算,开发本地的云雾茶。下周如果有空我准备到省农业厅去跑跑,看看能否跑个有关茶地开发的项目下来。另外……”谢浪讲到这里隐晦地瞅了青山镇书记郭东一眼,呷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接着道:“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在青山镇建立采矿和稀土的提炼加工基地。我们的稀土矿和锰矿只出矿石,大头都给那些洗炼厂赚去了,这些现成的钱要是不赚的话,就太可惜了。”
谢浪抛出这话题,当然是想试探一下郭东的表现。经过这几天摸到的一些有关青山镇稀土矿的蛛丝马迹,谢浪觉得那里的产值很值得怀疑。
只是现在自己还没去过青山镇,还有待于了解,现在提的这个第四个基地,无非是放了一个烟雾弹,看看郭东的反应如何。
“哼!谢县长,青山镇的稀土矿矿开采可是经过县常委会讨论通过的,而且当时还报经了市矿业部门批准。由青山镇政府亲自负责包工到底,一年只负责交上300万的税款及赢利。那个地方早就是基地了,何必多此一举,现在重复再搞什么基地就跟脱了裤子放屁一样。
我们县可不富裕,经不起折腾。”郭东那嘴唇一动,果然坐不住了,谢浪的话音刚落,这厮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了。
“嗯,当初是签署过正式文件,而且,去年一下子又签了五年的约定。这几年青山镇政府对于该镇铜矿的管理也相到的到位,甚至可以说是很出色。本来县里只要求他们交300万就行了,铁书记每年都要多上交50万,是不是有这回事儿郭东同志?”党群书记周彪凑上了热闹,脸上挂着嘉许的微笑,自然是为同盟助威了。
“嗯,是有这份文件,我也签过字,郭东同志干得不错。”周富锤子话音下来,谢浪自然不好再提出什么了。
而且,这厮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寻思道:“难道周富也有牵扯到稀土矿矿里面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就复杂了。还得谨慎点,这次试探目的达到,没必要再纠缠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笑着道:“呵呵,既然早就是基地了,那就没必要再重复搞那名头了,一来浪费,二来也没必要再折腾。相信郭东书记会继续管理得很好的。最后我想说的就是,桃子基地,楠竹基地、茶叶基地将形成我县的一个特殊经济发展的三角区域,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在二年内脱去全省倒一的帽子,这个计划,就叫脱帽工程。”
“脱帽工程,谢县长讲得好啊!咱们当官的最怕被脱了帽子,不过,这个全省倒一的帽子不是我们喜欢的,甚至可以说是套在我们槐花县全体干部群众头上的一顶耻辱帽子,这顶帽子我们非脱不可!”周富这土霸王一拳擂在桌上,嘭地一声,会议宣告结束。
从今天的周富这个一把手的情况看,对于小谢县长提出的三个基地,争取脱帽还是非常支持的。
其它常委们自然也不想反对,反正这事儿做成了大家都有好处,而且自己也不用出多大的力。这种不花力气就能光彩面子的事又何乐而不为?
吃了晚饭,谢浪就交待政府办的工作人员连夜完善三个基地和脱帽工程计划。而方鸿同志一吃了饭就把老婆江玲同志抱上了床。
江玲知道老方今天肯定又是受了老周的气。自然也是特别温柔地配合着方鸿同志,以缓解一下方鸿同志那郁闷的心情。
云收雨散之后,江玲躺在老方同志的怀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唉……老方,我们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什么都看淡些好吗,权力,帽子,钱财,那些都是一场梦。我们现在过的可是实实在在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对于丈夫方鸿跟周富的恩恩怨怨她也没办法扯开,只能从这一方面安慰老公了。
看着老方跟周富斗了快半辈子了,江玲心里是既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心疼。因为此事的根由全在她身上,谁叫她当初跟周富是朋友,跟方鸿也是朋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弄成现在这种糟糕的状况。
江玲最终选择了方鸿,周富自然念念不忘这事了,他发愤官场,终于在同一起点的基础上爬到了老方的头上。这些年来周富的鸿运一路飙升,踩得方鸿同志差点喘不过气来。每当受了周富的气,老方都会回来在床上抱着江玲温柔一番,以此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当然,方鸿是非常爱江月玲的,那个只是夫妻间的激情发泄。也就是说每当老方受了老周的气,那个晚上老方同志在江玲身上的持久性特别的长,精力特别的旺盛,不杀得江玲丢盔弃甲那是决不鸣金收兵的。
时间一长,江玲好像也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就拿刚才来说吧,都半老头子了,可老方一回来,刚吃完饭就硬把把自己整到了床上来了一场倒海翻江式的大拚杀。
“妇道人家懂什么!哪个男人不喜欢权、钱、帽子。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就不是个好士兵。做官也一样,不想当一把手的干部能有什么出息?不想当一把手的干部说明他首先思想上没有了上进之心,没了上进心干起工作来就会懒散。人这个东西,一懒散还能出什么成绩,没有成绩那就是没有了斗志。也就跟行尸走肉差不多了,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与其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还不如激流勇进,好好地去争取一番。”
“有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方鸿不这样认为。什么叫退,什么叫进,什么时候都要力争上游,勇往直前。即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或者是败得一塌糊涂,我还是宁愿当战死的士兵,而不是苟且偷生的孬种……”
方鸿的话虽说有些激进,有些不知进退,但他身上那种永不服输的向上精神倒是深深的震憾着老婆江玲,也许,这才是她当初选择了他的真正原因。
只是方鸿同志这些年来运气都不怎么好,搏击官场每每失意,升迁之路又是诸多阻挠。前方无路,头上又被人给压制着,不郁闷才怪了。
反观周富同志却是正好相反,连连得势,又遇贵人,高歌猛进提拔就像坐火车,顺顺当当地坐上了槐花县一号人物宝座,而方鸿同志连个县长位置都没有捞到。副县长跟书记虽然只是两个级别,但却有如一条鸿沟,很多人是一辈子都跨不过这条鸿沟的。
方鸿斗不过周富,主要原因就在于周富的运气好,阴差阳错的认识了当初还不是行署专员的曹忠,而曹忠得势后周富自然也就功成名就了。
而方鸿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这些年来无论他如何努力,市里那一级常委班子里面的领导的门都是对他紧闭着,他怎么敲都敲不进去。
而方鸿这个人又是一个较正派,相对清廉的一个干部,自然也没大把的票子拿去砸人,因此,他也就很难敲开市委班子的大门了。
方鸿深深的体会到了“朝中无人难做官”的滋味,可心里还是不甘心,眼看着自己离那县长的位置就一步之遥,可这一步好像相隔了十万八千里,总是看得见摸不着。
这次谢浪的到来,倒是令得他那有些沮丧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战斗的火花。
听说谢浪是张书记亲自点的将,那说明他跟张书记的关系很铁,如果此消息属实的话,那老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帮衬着谢浪了,为了能踩下周富,就是当谢浪的马前卒老方也是在所不惜的。
方洪同志翻江倒海的同时,青山镇的书记郭东也跟林武县的周彪副书记摆开了龙门阵;“老周,你那桃树可得注意着点,那人估计没安好心。”青山镇书记铁东夹了一颗爆蚕豆入嘴,嚼得咔嚓咔嚓直响。
“我有什么担心的,那个是疯子江县长搞出来的噱头,那小子要在此处作文章就让他去折腾吧!总不能把老江从骨灰盒子里拉出来,抑或是把老江同志的疯病给治好,但那是不可能的,疯病听说属于疑难杂症,目前没有根治的药,哈哈哈……”县党群书记周彪打着哈哈,因为其声音带有女性的阴柔特点,加上豪爽的哈哈,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
“笑个球,娘娘腔,老子鸡皮疙瘩都掉得一地都是了。你不担心老子才不信。那桃树估计留在那就是一祸根子。虽说江县长疯了,但天网恢恢,谁能保证当时一点证据都没落下。”郭东心里暗暗鄙视着,嘴里却是笑道:“那是!既然谢县长有办法解决就让他去折腾吧。
不过,如果到七八月的收获季节,就怕那漫山的烂桃子会引起大乱。如果现在砍了就砍了,老百姓最多闹闹就过去了。糟糕的是姓谢的不让砍,今年再卖不上好价钱的话,呵呵……”郭东淡淡的笑着不说了,他相信周彪这只狐狸是不会不懂的。
“呵呵,随他便吧!”周彪装着一脸的淡然,其实这厮心里早就折腾开了。虽说现在此事全都可以推在江县长身上,但天网恢恢,就怕当初落下那怕是一点证据什么的就麻烦了。
而且,江家人虽说暂时是偃旗息鼓了,但谁知他们是不是在暗中早就昴足了劲头,什么时候卷土重来也说不定。如果因此事让人家展开联想,把江县长的死都算自己头上,那黑锅可不是自己能背得起的。
不过这厮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知道郭东这样说无非是想拉自己去支持他。郭东担心的是什么,周彪是心知肚明,无非是青山镇的稀土矿和锰铁矿被县里收回去。而且,那两个矿里面的猫腻很多,搞不好跟上面都还有些关系,既然你小子捅我软肋,哪老子也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就淡淡的笑着道:“郭老弟,今天谢县长那大刀可是举起来了。老弟,你可得悠着点了,要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