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闯天左抓右赶忙活了好一阵子,实在是体力不支,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一屁股堆在椅子上,任由手下的喽啰为自己包扎着伤口。待伤口包扎的差不多了,气也消了大半。抬头瞥了一眼陈洪,长出了一口气,似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陈大哥,小弟有一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陈洪早已料到这王闯天必然要给自己一个解释,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正好我也有话说。”
王闯天闻言拨开身边的喽啰,郑重的起身,便要开口言语,却被花解语打断了。
“二位既然有事相商,不如到我房间一叙吧。一来清净,二来可防了他人伏耳。”说罢,领了陈洪三人走进房内,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本已想好了说辞的的王闯天,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自己方才想好的理由临到嘴边却是全然忘了。气氛一时间尴尬的紧。
“咳,陈大哥,小弟先向大哥赔个不是,今天的事,小弟确实有事瞒了大哥,还望大哥不要怪罪。我是真心想交大哥这个朋友。”王闯天实在耐不住这尴尬的气氛,开口说道。
众人听了这话,表情不一。花解语一脸的不屑别过头去,拿了剪刀修剪起那一小盆雏菊,自是不相信王闯天的鬼话。欧阳挽月则坐在床上,一脸的疑惑和不解,耳朵深得老长,等着王闯天的下文,好奇极了。陈洪则是一脸玩味的笑意,那样子便像是看着自己顽劣的弟弟。虽是疑惑,可那信任之情却溢于言表。
王闯天自然是看不见众人的表情,此时正低着头,似是个做了错事的顽童。在等着陈洪的咆哮,更或者是拳脚相见,刀兵相见。他仿佛看见了陈洪将那长剑刺进了自己的前胸,自己没有反抗,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资格。那从胸口涌出的鲜血是如此的红艳,似乎证明着自己有苦难言。
这时间原来可以如此漫长,那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像窗外的惨叶,明知有一天会飘落,却不得不呆在树上默默地等待。过了好久,王闯天听见了那对他来说由如天籁般的声音。
“你的算计我知晓得。”陈洪说完这话看了一眼,还在那里剪着枝桠的花解语,继续说道:“你想我与盐帮结仇,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
王闯天听了这话,猛地抬起了头,搂起袖子,抹了把脸上。诧异的问道:“陈大哥不怪我?”
陈洪笑着摇了摇头道:“实话对你说了吧,早在我们相遇之时我便已觉得此次你我相见不是偶然,料定了你有事求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方式。”
王闯天此时面红耳赤,屁股已是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两步窜到陈洪跟前。“陈大哥,你听我解释,今天我前去客栈的确实抱有目的。我本想重金拉拢你,好祝我一臂之力。可见了大哥,我便知道,没有人能让大哥为了银钱办事。可今日之事又事关重大,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大哥谅解。”
陈洪听了这话,不禁扬了扬眉毛,问道:“哦,不知你所指之事,可是杀了那个崔俊?”
“与此事有关,却又不是此事。还的从三年前说起。。。”王闯天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下,恭恭敬敬的为陈洪斟了茶水,这才娓娓道来。
话说三年前,王闯天还是极乐门的普通帮众,却因一次巧合,被老门主公孙髯看中,做了关门弟子,授以武艺权谋。可好景不长,一日午时的校场指点,诸位弟子久等门主不到,去书房寻找,却看见了书信一封,老门主已不知去向了。不久之后,噩耗传来,公孙髯与常远浩盐城激战,不幸战死,尸骨被饿狼啃得面目全非,悲惨至极。极乐门上下一片哀嚎。
家不可一日无主,按老门主生前所留信件之托,王闯天身负门主毕生所学,智勇无双,及门主之位,号令极乐门上下帮众。可就在大家本以为逝者已矣,生者节哀之时。极乐门却得到消息,老门主身亡与灵隐阁关系甚大,正是在二人交战正酣,无暇他顾之时,被灵隐阁暗中所伤,身殒。
而时隔不久,那崔俊广发英雄帖,登时引起了王闯天的怀疑,怕是这崔俊与那灵隐阁早有瓜葛,暗中勾结了灵隐阁,在二人争斗之日,痛下杀手,可这一切只是猜测,苦无凭证,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
王闯天说完了这一长串的旧事,已是口干舌燥,顾不得礼仪周全,捧起茶壶,对着壶嘴灌了个半饱。
花解语只在意陈洪的安危,对这些破事根本就毫无兴趣,此时瞧见王闯天玷污了自己的紫砂壶,一把夺过,抬手丢出了窗外,众人在二楼都能听见那声脆响。
王闯天瞧见自己的举动引起了花解语的不满,只是笑了笑丝毫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其实今日请陈大哥来游玩是假,刺探那崔俊的虚实是真。若是最后那崔俊无人来救,死了便死了,全当是小弟请大哥游玩看戏。若是最后那来人武艺只比我强上一些,那以我和大哥联手必然可将其擒下。谁知道,哎!!”说到这,王闯天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来贤弟是早有算计啊,那不知现在结果如何,可还要我帮些什么。”陈洪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对这王闯天的话信任极了,似是多年的朋友般,此时见他长吁短叹,径直的问道。
王闯天听出了陈洪并未因此而疏远自己,激动地双拳紧握,不住的颤抖,说道:“小弟怎干燥劳烦陈大哥,今日已经瞧得八九不离十了,怕是这崔俊的背后便是灵隐阁在作祟,再给小弟些时日,筹备个把月的时间,到时候自然端了这盐帮,再找那灵隐阁算账。”
“那好吧,我先送这小丫头去金华,到了日子,我自会前来助阵,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那灵隐阁清算清算,既然寻不上这灵隐阁,便拿这盐帮开刀。”陈洪一边说着,一边朝欧阳挽月的方向指了指,却看到那小丫头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
王闯天拱了拱手说道:“那好吧,既然大哥有意助我,我也便不再推辞,到时恭候大哥大驾。”王闯天说着子腰间将玉佩解下,递与陈洪,继续说道:“大哥此次去金华,一别不知多少时日,这小玩意权且收下,算是我邀大哥助拳的凭证。”
“好。”陈洪也不推辞,收起玉佩,叫醒了欧阳挽月,在与花解语倒了别,在女人的恋恋不舍中朝金华而去。
可陈洪不知道的事,那玉佩乃是极乐门帮主信物,见此物如见门主,全帮上下俯首听命,麾下千人随意斩杀。
“大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最为不堪的岁月,如不是大哥我怎能活到今日。算了,不记得也好。。。”王闯天瞧着陈洪远去的方向,默默地念着,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一滴滚烫的眼泪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