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听到李煜的话也呆了,她没听错吧,李煜竟然真的赶她走,她可是他的舅母啊!他怎么敢?还有宁妙那话,哪有半点把她当成了长辈。
许母气的满脸通红,伸手指着贤王,不可置信道:“贤王,你虽贵为王爷,但别忘了我还是你的舅母,难道,你真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这个舅母赶走。”
许华裳虽然也觉得自己母亲今日做得过分了些,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母亲,而且那燕窝虽然珍贵,她一个侧妃的母亲也是用得的,厨房的人不给,也着实过分了些,便接着许母的话继续道:“母亲今日虽然有错,但也只是要一份燕窝而已,难道依我母亲的身份,连一份燕窝都不能要吗?这件事真正错的人是厨房的那些下人,王爷您怎能不惩处她们,反而将自己的舅母赶出府呢?”
李煜仍然笑得如春风拂面,似乎心情丝毫没有因为许母和许华裳的话受到影响,只听他柔声道:“舅母怎么能说是本王要赶舅母走呢,本王可是非常欢迎舅母留在王府的,明明是您自己说的要回去,本王只是依了你的意愿而已。”
许母被李煜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她那话明显就是气话,明眼人都听的出来,偏偏李煜不买账。
许华裳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母亲适才的话惹了李煜不高兴,许华裳忍不住咬了咬牙,母亲也真是,对面的这个人是中宫之子,尊贵的王爷,她怎么把对付自己父亲的那一套放到了李煜身上,李煜难道还怕她一个妇人的威胁吗?
“母亲适才是口不择言了些,王爷莫计较才是,之前妾身也说了,母亲说的是气话,当不得真的。”
许华裳也知道这个解释太过苍白,但说了总比不说要好,只希望李煜看在亲戚的份上,宽恕母亲这次。
李煜听到许华裳这话,扬了杨眉,总算是聪明了些,但开窍得太晚了。
许母听到许华裳服软,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惹到李煜了,她现在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实在舍不得贤王府的好日子,便顺着说道:“我是说话有点冲,但这不是被这群不知好歹的下人给气急了吗,我相信王爷你自会为我这个舅母做主的。”
“如果舅母受了委屈,我自然会为您做主,那离府的事暂不提,我们来说说之前的事。”李煜依然是嘴角含笑,顿了顿,才看向刘妈妈,“那盅燕窝是给谁的,为何不能先给舅母呢,难道你们真的是觉得舅母好欺负。”
宁妙淡定地喝着茶,看都没看刘妈妈一眼,刘妈妈听到李煜这样问,老实地说道:“那是给王妃的,今日王妃没什么胃口,吴嬷嬷就吩咐厨房炖上燕窝,因为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要,奴婢们自不敢把它随意给人啊。”
刘妈妈看了眼宁妙,又道“我和许夫人身边的丫鬟说过这是给王妃留的,丫鬟也回去禀告过许夫人,可是后来,许夫人仍然执意要这盅燕窝,可是这让奴婢如何给得了。”
宁妙这才放下茶杯,缓缓道:“舅母想要,过来和我说一声就是,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一盅燕窝我还是给得起的,也就不会闹出今天这事儿了。”
语气淡淡的,许华裳却听出了其中的鄙夷,可是许华裳却不敢开口,因为她之前以为母亲只是不满厨房不给她换菜一事,却不知道母亲执意要的是宁妙的东西。
想到这儿,许华裳不由暗中瞪了许母一眼,自己的母亲,她还不了解吗,一定是故意想从宁妙手上抢东西,难怪她会为了一盅燕窝闹起来,明明都告诉过她不要去针对宁妙了,她怎么就是不听呢?
许华裳揉了揉眼角,她现在只希望这事能重拿轻放,宁妙不要和自己母亲计较,虽然依现在的情况看来,有点不可能。
许母本来听到刘妈妈的话还有点心虚,可是一听到宁妙的话,整个人都炸了,不悦地说道:“我还不需要你的施舍。”
宁妙冷笑一声,不需要你还抢,难道抢过去的要好吃一些吗?许母的确不是为了一盅燕窝,她只是不悦在这个府里所有人都对宁妙唯命是从,自己的女儿怎么说也是侧妃,自己更是贤王的舅母,那些丫鬟们看到他们虽然还算恭敬,但言行始终随意了一些。所以她今日才会抢宁妙的燕窝,不过就是想证明,就算是王妃又如何,还不是要让着她这个长辈三分吗?却不想厨房那群人竟然敢不给她,她这才气的要命。
“王妃说这话也是好心,舅母无需多想。”李煜言行间似乎还算恭敬,但脸已经冷了下来,语气也淡淡的,“只是我不明白,既然舅母已经知道那是王妃的膳食了,为何还执意要抢呢?舅母是故意和王妃争抢,还是觉得本王的王妃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需要在意。”
许母第一次见到李煜冷下脸来,心里有些发毛,吞了吞口气,没敢搭话,许华裳握紧了双手,果然,在李煜眼中,自己的母亲根本比不上宁妙,母亲也是傻,还以为李煜会帮她。
没法,许华裳只好抬眼去求助宁妙,却看到宁妙轻轻拨弄着头上的梨花发簪。许华裳愣了愣,梨花?梨?
离去!
许华裳明白了宁妙的意思,没办法,她现在在贤王府仰仗宁妙的鼻息过活,如果今天不如宁妙的意,指不定,日后会怎么对付她呢,母亲倒是可以躲回外祖家,可她呢,现在失了娘家,难道还妄想能和宁妙对抗吗?反正母亲回去外祖父家也不会太难过。
许华裳想通了这一点也不再犹豫,上前道:“这次的事,妾身并不知母亲争的是王妃的膳食,还以为是厨房的人欺了她才会失了分寸,如今真相大白,还好没冤了刘妈妈等人,妾身在这替母亲向各位赔礼道歉了,还希望王妃宽恕介个。”
许母听到许华裳这样说,知道女儿是在帮自己道歉,心里有些愧疚和感动。
但是,许母没想到的是,许华裳下一刻就说道:“等妾身今日送母亲回外祖家后,妾身会亲自来给王妃道歉。”
“你说什么?”许母望着许华裳。
许华裳满眼柔光的看向自己母亲:“您不是说在贤王府呆的时间也够长了,该回去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许母怔住了,她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李煜却顺着许华裳的话说了下来:“既然如此,裳儿,你就去送送舅母吧,今日之事,听来就是一场误会,委屈舅母的地方,还请舅母见谅,来人,取些补药来,算是我给舅母的歉礼。”
许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华裳拉了出去,反应过来后自是一番苦闹,可王府里唯一的亲人许华裳都不理她,自然没人搭理她,傍晚许母就被送走了,只是许华裳害怕自己的弟弟在外祖家受欺负,在告知了宁妙后,将人留在了贤王府。
而许母离开后,李煜轻笑着看着宁妙,直到把宁妙看得头皮发麻,李煜才道:“你又把我当枪使。”
宁妙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臣妾怎么敢?”
李煜知道宁妙这人一向爱装,也不跟她争论,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听说你给少桓送了嬷嬷过去,我记得那个嬷嬷是专门负责给孕妇调理身子的,怎么?宁表妹怀孕了。”
宁妙眉一挑,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你猜!”
李煜笑着摇摇头,掐了一把宁妙的脸,才道:“那王妃打算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啊。”
宁妙笑容一僵,怎的就扯到这事上了,宁妙故作羞涩的埋下了头,道:“这事也不是臣妾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
李煜笑眯眯地看着宁妙的头顶,半晌,才淡淡道:“是吗?”
宁妙嘴角抽了抽,虽然没抬头,但她就觉得李煜现在是一脸笑容地看着她,那笑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等李煜走后,宁妙对吴嬷嬷说道:“明天开始,把药停了吧。”
吴嬷嬷愣了愣,最后露出一个笑容,王妃终于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