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宋景舟带着两人消失在群山之中,杨再兴再也坚持不住,脸色从惨白瞬间变得殷红如血,跌坐在山石之上,闭眼吐纳起来,极力控制体内翻腾不休的气血。刚刚他敏锐地察觉到生死危机,才在生死关头,付出极大代价尝试脱离战斗,出乎意料地宋景舟并没有跟上继续攻击,而是收功后转身离开。
稍稍稳住体内的伤势,杨再兴睁开眼睛,见守在附近的郭永生向他施礼,站起来道:“有劳郭市长守候了。”
“杨掌门,是我五台市的象征,可要多加保重啊!”郭永生郑重地说道。
“哼!我还没活够!该争的命自然会争!”杨再兴面向北方,说道:“只是该打的架避过了,反而会比打输了更影响心境。宋景舟是当今唯一的元神级高手,能有机会亲身感受元神之力,岂能放过?今生不凝元神,如何甘心!”
杨再兴来到五台市后,没有骄纵之气,没有指手画脚,务实不冒进,杨再兴对面前这个出身世家,本身也是先天高手的年轻官员很满意,这才耐心解释了下。
“杨市长,为何至此?”
“我曾祖父与宋景舟年轻时是故识,特来相候。”郭永生并不避讳这层关系。
杨再兴眼中寒光一闪,警告道:“此寮乃国贼!虽天下承平已久,他已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杨市长还是不要主动接近他,以免自误!”
郭永生也不解释,微微一笑道:“多谢杨掌门提醒,晚辈自会铭记于心。”
点了点头,杨再兴问道:“之前站高架桥上观战的那已入先天的年轻人可是全真王实仙?”
最近一段时间,江湖上风头最劲的青年高手,深得南岛郑庭基厚爱,唯一见过祖灵的年轻人,王实仙虽然在宋景舟面前毫无存在感,可留意他的人还是不少。
“正是此人!”
“进境倒是飞快!难怪当初沧海在协会中力主给他个理事职位。”杨再兴冷哼道:“宋景舟挟持他一路往鹿鼎山而去,看来确是要打祖灵的主意了!真是老鼠给猫祝寿——活得不耐烦了!”
“宋景舟一人死不足惜,只怕他闹出什么事,,心中不由气闷。
“我身上受伤严重,那些事参合不了。”杨再兴告辞道:“杨市长有事可到五台山找我,告辞了!”
不待郭永生答话,杨再兴跨步向前,转瞬间到了数十米外。
“杨掌门,先帮我们解下脉再走!”郭市长急忙高声喊道。
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搭理,远处杨再兴矮小的身影,闪了几闪,消失在山谷后。
看了眼独自坐在角落里,尤自运功努力打通经脉的元祖,郭永生苦笑不已,元神级高手封住的经脉哪有这么容易打通的,自己和元祖被宋景舟封住经脉,怎么可能瞒得过杨再兴?不料这个矬子跑得倒快!估计也怕解不开丢脸!这荒山野岭的,难道真要爬出去?
一直都晚上七八点钟,宋景舟才带着两个年轻人进入大梁市的范围,找了个还算不错的星级酒店住了下来。
别的不说,宋景舟与叶知秋都是有品味人,无论是吃穿住行,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讲究,一点都不马虎,就像一位真正的贵族,总能在细节处让人看出精致。
“我们问花宗的祖师本就是贵族出身。”宋景舟走在大街的夜市上,难得好兴致。
叶知秋留在酒店里全力恢复白天的消耗,以求进益,令王实仙诧异的是,宋景舟居然主动邀请他出来逛逛。
“只是在古代艺术人生的道路并不好走,不容于所谓的正道,干脆和魔门混在了一起。”
大梁地处边陲,在建筑风情上反而保留更多华夏民族特色,特别是屋檐下挂的大红灯笼发出幽黄的灯光,走在下面的街道上就非常有味道。
“魔门?”王实仙面带古怪之色。
“呵呵,是啊!就是魔门。”宋景舟笑道:“有被世道瞧不起的女权主义者,有被赶下神坛冷酷的刺客,有追求的风流才子,甚至还有地下工作者。”
王实仙对魔门其他宗门不怎么了解,女权主义者估计就是天姹派了,历代宗主都是女子,男子在其中处辅助地位,这确实为当时男尊女卑的主流思想所不容,难怪被人视作邪魔。
在历史上有段时间,刺客还是很风光的,一些传奇刺客的战绩在华夏大地传颂,为很多年轻修士所崇拜,后来随着社会逐渐稳定发展,人们的价值观也发生了变化,刺客对规则的破坏性让当权者发现很多游戏玩不下去了,于是当权者越来越少用这种简单粗暴解决对手的方式。
至于,说出来就让人脸红……。
地下工作者应该不是什么间谍吧?
“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和郭路走过这条路。”宋景舟叹息道:“那时还是很早以前我们华夏人铺的板石路,两边的建筑也是前朝留下来的。”
“由奴隶社会一跃变成了统治阶级,对给我们华夏人文化虽有继承,更多的是灾难、浩劫。”
“早早就摆脱奴隶社会,开始重视人权的华夏人,有很多被打断了脊梁骨又,重新染上了奴性。”
“街上的行人都是一片漠然,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破人偶,每天只为了一口饱饭勾心斗角,浑然忘却了祖先们灿烂的荣光。”
王实仙默然,同为人类的异族尚且不堪,要是外星宇宙民族入侵呢?
任何一个文明,最重要的就是文化历史的传承,就像太一星上,有很多民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即使有基因在如今人类的部分群体中保留下来,但还是被认定为灭绝,就是因为其文化历史断了传承,今人只能在博物馆里参观他们的遗迹。
或许这就是祖灵让太一星人类重走祖星人类历史的原因吧。
“尊主,是在忧国忧民吧?”王实仙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