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扶桑路上玄桑美景尽收眼底奇珍异宝奇山异水天下独绝
可此时路上的两人都无心欣赏各怀心思
朝悔不解玄景为何突然跑來要回她而玄景则在纠结同样地问題这个丫头古怪刁钻还不愿意留下和他共话桑麻任她自生自灭岂不更好何必又自讨苦吃
他玄景活了百年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师父”朝悔觉得话还是说清楚为好
玄景斜睨她:“小朝悔有事”明明是他叫她出來还偏偏问她老妖怪愈发矫情了
“师父朝悔想学习治世之术肱股之才经天纬地荡涤四海徒儿不愿成仙成佛孤寂永生”她还是表明态度为好
玄景冷笑美人即使生气还是那么美:“为师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必忙着表心意你说得对永生地孤独还不如一世地纵情享乐以前为师是谪仙是因为沒有想一起共享繁华地人和事如今这人有了事也有了”
朝悔真心微笑:“那徒儿恭喜师父了”
玄景捏捏她的发髻:“朝悔如今春秋几何”
朝悔不解:“十七”
玄景看着前方火红的扶桑花十七岁正如这鼎盛期地扶桑花呢“十七岁那为师助你二十七岁之前统一这天下可好”
他眼底全然不似往日地平淡无波那潋滟地水波中蕴藏着千种情愫黑色地瞳仁仿佛深深地漩涡要把人吸引进去却又片刻化为一片冷寂了无痕凤眼凤主女子他身为男子当真投错了胎
若是别人说出这话即使是一代帝王朝悔也会嘲笑他不过是痴心妄想可他不同他是玄桑阁主可倾覆天下他是玄桑阁主可搅动风云他是玄景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却轻轻摇头:“师父错了徒儿才不想要什么天下我只是一介女流只想深闺绣花鸟不想袖手定乾坤可是我生在此时此世由不得我选择若是我一人一命舍了弃了也罢独守藩篱也罢可是我有父母家人他们需要我的守护当日我突然死亡伤透了父亲母亲的心如今我尚且苟活于世怎能不尽孝道”
玄景哀叹:“父母亲人我曾也有过可惜现在他们都死了只留下我一人固守百载地沧海桑田这是永生永世地孤独”他的手上落下一片扶桑那火红的花瓣彰显着它曾经旺盛地生命力可如今它只能慢慢地等待着枯萎如同天下众人一样生死有期哀乐无常
“朝悔看这花瓣是不是如同为师一般艳色无双可是它马上就会化为灰烬尘埃再无踪迹而为师还能活千年万载”
朝悔看他有些同情又有些怜惜:“师父何必呢”是啊何必呢一世尚且艰辛他为何独独选了最难地一条路來走
玄景嗤笑:“是啊为师也想知道何必呢百年前我为奸人所害惨死在这山中又被救活当初唯一地信念便是活着活得比谁都长让那些人看看谁活得长谁才笑到最后可是我活到了这把年纪才知道当年是多么幼稚如今就算我活一万年那些人也看不见了争与不争又有何用”
朝悔轻叹:“是啊争与不争又有何用”
玄景话锋一转:“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天下大乱我已在这山上百年未曾见过外面地锦绣繁华朝悔既然要庇佑家族那必要庇佑天盛天盛如今内乱无休又如何攘外朝悔还要早作打算”
朝悔秀眉蹙起外面的形势竟然已经如此严峻了吗“那师父有何高见”
玄景陡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沒有做错:“朝悔來着阁中已有一年之久可为师并未尽师徒之宜现在的你除了有些小聪明和寻常女子沒有地眼界文思武略无一而足更遑论经天纬地可若是习武你骨骼已成经脉已定实属不易还是从文吧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适合女子”
他这是对朝悔最好的安排可朝悔却不认同:“师父筹划周全弟子感激可是如今是乱世那些经史子集无法庇佑家族徒儿想习武不瞒师父徒儿虽学艺不精年少之时也是习过武艺的而且徒儿地师父也出自这邙山那日便是她把我丢在这山下救了我一命”这是她最后地隐瞒只为了不拖累元央
玄景思量片刻终于了然竟然是她:“她离阁多年竟是你的师父如此甚好从今日起为师便要对你一视同仁了还情小朝悔做好心理准备”
朝悔拱手:“徒儿谢谢师父”
二人四目相对天下尽在掌握且待她入世定夺乾坤
朝悔便是梓汐当日她身死被夏怀渊葬在夏家墓园那一刻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这世间了
可谁知天不亡她携夫云游天下的元央却闻讯赶來在她刚刚下葬那一夜便把她的尸身挖了出來并快马加鞭送到了这邙山脚下
元央也不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玄桑阁中奇人异事众多若是阁主亲自相救梓汐定能活命可她当日离开玄桑阁时便立下了誓言此生不再入阁如此只能听天由命
好在梓汐命不该绝被百年不下山的玄景所救又改名朝悔成了玄桑阁的人
虽改头换面梓汐却日日记挂着夏家诸人当日她不愿嫁给玉王以命相逼最后竟也未换得半分活路
急火攻心致使她最后抑郁而终直到弥留之际才了有悔意却再无回天之力母亲的哭声父亲的叹息兄弟姐妹的牵念都一一被她带到了棺椁之下深埋于地
可上天怜她元师父救了她她重活了一次却难归故土世人皆知夏家千金夏梓汐已死如今活着的只有朝悔只是她朝悔
若是父亲母亲安好她就是在此隐藏一世也未尝不可可是生逢乱世她身为女儿不能承欢膝下已是不孝至极若是连父母生命都不能庇佑要她何用
所以无论她愿与不愿这条路必须走下去
天盛京城夏家
离梓汐故去已有一年时间不长不短薛柔却迟迟不能从悲痛中走出來如今她的身子每况愈下梓木一家已经搬回了夏府王氏也产下了嫡子府中诸事现在全由王氏负责
“王氏王氏咳咳”薛柔躺着软榻之上叫唤着王氏的名字
“母亲來了來了娘亲可有吩咐”王氏正在小厨房为薛柔熬补汤她虽是儿媳还不是亲生地却胜似女儿
薛柔地笑容还是那么柔和可独独那眼角地细纹却泄露了她这一年地沧桑:“娘亲能有什么事你这一日日的照看着府里还得抽出时间來照顾断儿和我实在是辛苦娘亲这边沒什么事你便回去吧也不必日日來请安了好生照顾断儿才是他还小离不开娘亲”薛柔一世待人温和对儿媳更不愿为难
王氏一直觉得能嫁入夏家真是她三生有幸未嫁之时她便知道未來夫婿是个庶子上面有嫡母下面有嫡出的弟妹若论身份行事自然艰难不说
可她是个刚强的女子早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若是嫡母不慈弟妹不睦她就是出去单过又何妨她的夫君即使不入朝为官也能保她一世无虞
可谁知是她小人之心了嫡女待她如同亲姐嫡出的小弟弟也懂事听话嫡母更是对她如同亲生除了那八竿子搭不着的太婆婆还真沒人找她麻烦
可这府中的祥和却被梓汐的故去打破了夏府还是原來的夏府夏家也还是原來的夏家王氏却明白这一年府中少了多少快乐欢愉婆婆的身子自是不说一日弱似一日连那不苟言笑的公公也阴沉了几分小弟弟读书更加专心刻苦却不再有孩童天真
连她的相公梓木也时常看着梓汐的房间发呆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若是汐儿或者便如何如何”每次王氏听到都难免垂泪让梓木看了是钻心的疼痛却细心的提醒着不要让母亲看到她伤心难免触景伤怀他和薛柔此时更像亲生母子
就连她那新生的孩儿也被梓木取名为夏习断习同汐这是另一种思念方式
梓瑶这一年回來的却是少了说是看了难受王氏却知道她也是身不由己这一年來定国侯身子每况愈下世子之位的争夺也从暗里变成了明面上的郭家兄弟斗得不可开交
郭远飞虽有夏家相帮可他在侯府一个打三个难免吃力梓瑶这个夫人自然也要左右逢源处处小心
苏如婵和苏如画是一家出來的脑子生的也差不多动不动就拿人家家世说话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出身显贵一样可她忘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苏家再显贵也贵不过帝王
苏如画的孩子不出意外的又掉了纵使她千小心万小心可她的身子已不适合生育天家御医皆是圣手奈何她信不过的偏偏让娘家找來了赤脚大夫结果自然可见
天昭帝得知之后大怒画妃在宫中地位一落千丈那些踩低捧高之人又把心里的天平偏向了淑妃一边在宫里沒有儿子就什么都不是南王的国丈梦破灭了北王却是水涨船高一南一北分庭抗礼把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天昭帝诉求改革可收效甚微四王又蠢蠢欲动天盛即将大乱之时边境又传來了坏消息:西凉养精蓄锐十载再次來犯
十年前的天昭帝二十三岁少年天子胸怀四海挥斥方遒如利剑出鞘十年后的天昭帝三十三岁日渐沉稳囊阔九州帝王之势如破天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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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