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伟独自一个人接着触景生情的发着呆。其实,自己不发呆,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玩儿的。他是拥有着五岁的身体,却有着三十五岁的灵魂。
外婆这里虽说有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但是只能够收到三个台,一个是央视一台,川一台,本市一台。
余伟看着这一台黑白电视机,那可是有一段了不得的家庭历史。当初,自己老爸余东风为了买下它,可是花了整整五百元。
是一个什么概念?他八十年代初刚刚参加工作,一个月才几十元,还是二本的大学老师。
小单位普通工人的月工资普遍也就十几元,二十几元的样子。大单位的普通工人有一个三,四十元的样子。
恢复高考之后,虽说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在逐步提高,但是不要以为当时的知识分子就会赚到很多钱。
在改革开放的初期,一度还出现过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这无非就是在说,收入上面的事情。
余东风在那一个时候自然是拿不出五百元的现金,于是就找单位借钱买,每月从自己的工资里面分期扣钱来还,还没有算利息。
这算是老爸买得第一件奢侈品,还是分期付款的还了好多年。当时,周围住着的一大片人家,余家是唯一有电视机的。
每到了晚上,老爸就会亲自把电视机从家里面抱出来,继而拿到院子里面摆上。周围的邻居们也都会吃过晚饭就跑来看。
后来,和老妈正式结婚,这一台12寸黑白电视机就成为了男方给女方的聘礼,也就到了外婆家来。
余伟记得清楚,这个时候的川一台恶心的要死,广告里面不是猪饲料,就是鱼饲料,鸡饲料,鸭饲料……
让他到死都不会忘记的那一个猪饲料的广告词,三月肥,三月肥,猪儿吃了睡,睡了长。电视画面配合着声音就出现了一只只地大肥猪在争抢着吃饲料。
这最开始,电视频道不但少,而且播放的时间也少,完全不是全天候。央视一台是晚上八点钟就没有节目了。
川一台要好一些,多半个小时,能够到八点半。不过,是从下午才开始播出。本地一台的节目能够到九点,只有晚上2,3小时的样子,毕竟是六,七点钟的样子开始。
“你要不先睡一个午觉,等你睡醒之后,电视节目就差不多应该来了。”外婆误以为外孙是在等着看电视道。
“还是不要了。我怕中午睡多了,晚上睡不着,那样会更难受。”余伟深知当前这一个时代的最大苦楚就是没有三十年后丰富多彩的夜生活道。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个什么,话锋一转道:“外婆,你把家里面的现金都统统地拿出来去买黄金。
再不然,买五粮液,茅台都成。就是不要留太多现金在手上,只要够基本的生活就成了。”
外婆纳闷了一下,不明其意道:“这又是怎么了?”
“高通胀就要来了。到时候,钱会大幅度的贬值,也就是越来越毛,买得回来的东西就会变得越来越少。
届时,不少人宁可把现金换成钉子存在家里面,也不要留着它。若是你买五粮液,茅台回来存着,以现在的价格,一瓶酒无非就十几,二十几元的样子。
等到三十年之后,一瓶有着三十年陈酿的五粮液,或者茅台,就能够升值1000倍不止,没一个几万元是买不到的。”余伟对外婆说得明明白白道。
外婆完全不为所动道:“三十年之后,我还活着吗?再说,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余伟这才想了起来,外婆可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大小姐。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叫做牛屎山的地名,曾经是外婆家的一块用于养牛的地盘。
为什么叫做牛屎山呢?是因为养的牛拉出来的牛屎都堆积如山,足可见牛该有多少头?而这一些牛都是外婆家的。
外婆小时候有过富裕的生活,后来因为历史原因就此失去了曾经的一切。不过,她的觉悟很高,毕竟是真正的**员。
就像是那一些有钱的犹太人经历过了集中营而能够得以活下来所参悟到了人生的一点真谛一样。什么钱不钱的?人只要活着,就是最好的。
即便自家后来重新崛起,也没有让外婆产生出丝毫的异样感觉。她就在这一个公租房的筒子楼内到死为止,也没有想要再搬家的意思。
余伟自然明白无法说服她有关钱对人的重要性。不过,他需要外婆的帮助,毕竟五岁的自己是离开了大人,什么都干不了。
余伟想好了创业项目,也会进行一个自主创业。自己不要当富二代,而是要当富一代。
就在今年,老妈会起步创业,从租的两间平房开始,不但会把她那一张川医学院的本科毕业证是挂在进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而且还会把她在全市最好医院妇产科工作的相关证明材料也一并挂上去。
就当前而言,自家也缺钱。即便祖宅被政府还回来了,也变得是破破烂烂的。何况当前的房价可不是三十年后的那一种变态和疯狂。
不过,就算是再破烂,也是有着一,两千平方米宽,带有民国时期颁发下的房契和地契的合法私有财产。
从理论上说,它不受限于后世的七十年产权,而是终身制。随着城市扩大化,它也没有逃脱过被拆迁的命运。
这一次的政府没有做出像建国初期那种直接,简单,粗暴,不公平的赎买方式,而是开始学着去遵循市场经济行为,直接合理和公平赔偿了完全可以让人当包租公的房子数量。
这要是和老余家的盐井之地比起来,又不算一个什么了。为此,余东风总是怪家里面的人当初阻挡了他买回区盐厂的那一块祖业。
他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根本就不会那么简单,连他都知道一个搞不好,非但鸡飞蛋打,而且连同自己也得进监狱。
首先,一个区盐厂在职的职工就多,怎么一个安置法?其次,负债也多,如何重新组织生产?
再次,历史的大好机遇已经过去,海盐对井盐的冲击是明显的,巨大的,不可逆转的,失去了大片的市场。
最后,家里面没有一个人懂现代制盐工艺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情?从头学起,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