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空间,一个隐蔽的天然石洞中,张二河骂骂咧咧,直将佛门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还是不解气,仿佛这样可以稍稍缓解一下他内心中的恐惧。
手电丢了,自己也不知怎的突然就与世隔绝了,周围无光,难免心生畏惧,骂的累了,用手小心的在周围探索一下,找个墙壁蹲下来休息,这番下来,腹中一阵饥饿之感,再加上对未知世界的恐惧,突然心生悲凉。
“想我纵横半辈子,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混到现在,王侯墓地也去过几次,如今却被你这出家人慈悲为怀的佛门墓塔给困了起来,佛门、佛门,我呸,要是老子真挂在这,非得跑到如来那参你们一本,他娘的。”
“阿弥陀佛,施主,你可知你这一席话,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黑白无常,速速将他带入地府,割舌分尸,永世不得轮回!”正当张二河哀苦的吐槽完之后,紧接着一声严肃的话语将他带入了冰河。
“唉呀妈呀,佛祖饶命,佛祖饶命啊!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五个刚出生的婴儿嗷嗷待哺,要是我死了,你让我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呀!呜呜。”张二河一听,坏了,难不成真的触犯了佛法,这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只当是鬼魂作怪,音调中隐含哭腔,只盼柳元那个兔崽子赶快来救,不然可真要英雄末路了。
“放屁!你一个光棍汉哪来的孩子?还八十岁老母,要是你妈知道了,非得从墓壳里跳出来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张二河一听,心中立刻跟明镜似的,眼珠子一转,立马知晓了情况,顾不得其他,大声骂道:“好你个兔崽子,又敢戏弄老子,这次非要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周围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张二河就是猜出了柳元的戏弄也无济于事。
“行,那你在这好好待着吧,我先走一步,回去给你准备一个豪华的葬礼,你也不虚此生了。”柳元抿着嘴,忍着笑,操着严肃的口气说道。
“别别别,元儿,你可不能坑你张叔啊,快点带我出去,这地方,老子一刻都不想呆了。”
两人出来时,天还未亮,草草的结束了今日的行程,张二河心中一阵憋屈。
“跑了一晚上,就拿出了这一串佛珠?这也太寒颤了吧。”张二河拿过柳元手中的佛珠,借着车内的灯光,瞧了半天,也看不出名堂。
“我看那塔中佛窟内的石像值钱的很,你咋不让拿呢?”张二河一阵鄙夷,看着柳元的目光颇为不善,今天这小子可没少触自己霉头,想到这牙咬的痒痒。
“张叔,你看咱俩像是盗墓的人么?”柳元却是反问一句,盯着张二河,神情不屑。
“那也不会只有一串佛珠啊!佛门尽是宝,这破珠子值几个钱?”
“唉,张叔,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有关信仰的东西,能舍不能得,我是无所谓,可是你别忘了,你可是整日烧香拜佛的,虽说这世上没有什么鬼神,可是因果这东西,你可得长点心眼吧。”柳元拍了拍张二河的肩头,像个神棍一般,待张二河沉思时,接着道:“谁告诉你这串佛珠不值钱了?你要是知道它的来历,恐怕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
“哦?怎么说?”
“那你可听好了哈,这佛珠虽然材质只是檀木制成,可是却是昙鸾法师的配珠,上面可是有法师信念加成,比那些跑到寺庙开光的什么玉佛、金佛那些东西不知要好上多少,你要是不要,那我可就带走了哈。”
张二河听完,眉头一皱,这昙鸾法师是个什么鬼?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可是经柳元一说,也知道此佛珠看似平凡,实则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我不知道昙鸾法师是谁,不过你说这佛珠是开过光的?”张二河疑惑,小声问道。
柳元无奈,挪嘢道:“开光?开什么光?那些都是骗人的把戏,昙鸾法师可是佛门净土宗的祖宗,你真是气死我了。”
张二河听到这,瞬间乐开了花,自言道:“有了这个东西,那我以后掘人家坟墓,就有底多了,哈哈,好,好。”张二河是越看越喜欢,对古董这一行门外汉的他,也不知道如何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古董倒卖生意,柳元一阵头大。
“我可警告你,以后少干那些挖人坟墓的缺德事,你啥也不会,跟着别人瞎折腾什么?你忘了昨天李健他们拿的东西了?那叫专业,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做你的生意,啥也别想了。”张二河此时哪里听得进去,兴奋的呼喝一声,猛踩油门,吉普车在这山间野道上飞驰,转眼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中,接近天亮,两人各自洗了个澡,煮了两桶泡面,吃过之后便各自睡去了。
关于此次进入塔内所遇到的事,柳元并未说起,想到那只灵猴,柳元完全不担心那里再次被人打搅,而张二河也知道,佛门的东西都或多或少有些灵性,而且自己也信佛,也就没再想过,去把那里面的东西倒腾出来,有些东西,还是埋起来的好。
“二爷,醒醒,来生意了。”刚过中午,狍子就跑了过来,见张二河还在睡觉,手机上还有几条自己的未接来电,苦笑摇头。
张二河一阵迷蒙,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猥琐的脸充满笑意的看着自己,脑海中一时空白,伸出一脚便踹了上去。
“哎呦喂,二爷,你干什么呢?是我呀!”狍子被踹出老远,手捂着脸,委屈的说道。
张二河这才回过神来,看清来人,打了一个哈欠,淡淡的道:“是你啊,大清早的,瞎叫什么?”
“二爷,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客人在那等着呢,咱们的镇店之宝这次可算是找到主了,你就别睡了,我去叫小元儿。”狍子着急的说道,也不再管张二河,急急忙忙的出了卧室。
人刚睡醒,反应总要有些迟钝,直到狍子出了门,他才算反应过来。
“什么?镇店之宝有人要了?哎呀呀,时来运转了啊,哈哈哈。”张二河兴奋道,火急火燎的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随意的吃了些东西,张二河三人便开车往市中心驶去。
“狍子,剩下的五十万打过来了没有?”坐在车里,张二河一脸喜悦之情,哼着小曲,脖子之上还挂着一串暗红佛珠。
“还没呢,打电话也没人接,估计是折了。”这折了就是别人反悔了,张二河听后冷哼一声,情绪倒是丝毫没有影响。
“折了就算了,还差他们那五十万么?对了,他们的底细你知道多少?”张二河对张健一伙完全不感兴趣,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塔下带走了什么东西,心中总是有些疙瘩。
“这个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跟我接头的一直是那个叫张健的,他们老板是谁,我还一直在纳闷呢,我这么个小人物,他们也能找到,还真是出了邪了。”狍子一脸感慨。
“哦,没事,以后不跟这种人合作就是了,张老头你知道去哪了么?”张二河紧接着问道,要说现在最让他担心的事,那就是张老头丢下一张纸条,就不见了,而“卸磨杀驴”这四个字,他到现在还是摸不着头绪,问柳元,柳元也是不知。
“联系不上,电话一直关机。”狍子道,张老头一直都是跟张二河住在一起,今天早上也打过电话。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当下最重要的就是把现在这个客户给稳住,呵呵。”张二河一想到今日大生意到来,说话都是笑意连连,惹得柳元一阵鄙夷。
在市中心位置,有一处繁华的地段,里面一条窄些的胡同,胡同口有一个巨大的牌匾,上写“美食区”三个大字,不过,这胡同里面可不是什么美食的聚集地,而是两排样式古朴的古玩城,每日里,来此淘宝的客人络绎不绝,虽然比不上省会的规模,但也是本地的一道靓丽的招牌。
在靠中位置有一个不大的店面“寻古斋”,门面不怎么华丽,可看起来还是有些古韵的,这就是张二河的店面,生意还算不错,这些年里也赚了不少钱,狍子就是他店里的介绍人,平日里,张二河跟柳元二人一般不会来,可是今日这镇店之宝可算是头等大事,他这个老板要是不在,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