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女想着既然把下界的事告诉了清言,也就不妨碍带着她一起去,趁着齐真刚走,肖女主意一定,立马闪人,如今下个界,肖女的乐趣是慢慢消淡,最欢快的竟成了天地双兽,老远就摇着尾巴,先不说那庞大的身体,就单看往外呲着的獠牙,这事发生在它们身上,也甚是诡异。
清言自打从倾天苑出来一路是忐忑不已,虽说平日里她是比谁都希望肖女能带她下界去,可现在却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同这环境有些格格不入,于是紧抓着肖女的衣袖不放。
肖女自认自己的记性不太好,方向什么的只凭着感觉找,放眼看去,哪里符合空凡的品味,就能断定是哪,这个习惯不知什么时候给养出来的,竟还偏偏屡试不爽。看着满处的青树,清言往肖女身后躲了躲,“公主确定是这?”
“恩,确定。”鼻尖轻嗅,她恨不得能嗅见空凡的气息,意识到这一点,肖女发自内心的嘲笑了自己一把。
“公主,这里只是些树林,连个普通的野花都看不见,着实瘆人,备不住还会有猛兽…”
“若是真的有,吾就带回去养着,反正有了凰血,小凤,再多一个也不算多。”
“那清言只好搬出去了……”
两人慢慢的往前走,这里林子太茂密,若是不仔细瞅,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是肖女吗?”
听到声音,肖女赶紧回道,“是。”
“公主,她竟然直呼您的名讳?!”
“吾知道,她并不知道吾的身份。”
“可是这……”
“有什么关系,天庭与凡界,是两个地方。”天上是位肖女位公主,在地上,她顶多就是一个女子,肖女一直分的很清。再见到瑾薰无恙,她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你的身体无碍了吧?”
“已经没什么事了,多亏了肖女你最后那一招。”
肖女把清言介绍给瑾薰,回头仔细一瞧,却发现瑾薰的面容比起清言倒有些相似的地方,特别是眉眼间,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有什么关系,但很不巧,一个是天上的仙女,一个是妖族女妖,八竿子扯不着的关系。
“难不成跟着肖女的人都长这么标致?”瑾薰笑道。
“差不多。”肖女也不否认,反正天上的那些质量也不差。“空凡呢?”
“空凡?谁是空凡?”
肖女忘了,空凡在时瑾薰是昏迷的。“那这几天,一直都是谁在照顾你?”
瑾薰听后有些错愕,“难道不是肖女你安排了一个名叫绿芙的姑娘照顾我吗?怎么自己倒给忘了?”说着往身后唤了一声,没一会儿,一个身着绿衣的姑娘走过来,唤了肖女一声“主子”。
肖女发了好一会呆才说道,“……确实是吾忘了。”
“我的记性一向不好,没想到你比我更不好,难不成这是上天安排,把你和我安排相遇?”
肖女笑笑,她觉得瑾薰长的不仅与清言相似,嘴贫起来也差不多。
把这茅屋前后转了一圈,毫无空凡的踪迹,按理说这样确实是最好不过,可她却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至于是哪,又说不上来。
“肖女,我想过了,我在这躲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回到野妖族比较好。”
“不成,万一野妖族对你……吾岂不是害了你?”
“怎么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你已经让我多活了这么长时间,对我说也够了,况且在这里也只会提心吊胆。”
记得空凡曾对她说,即使她保护了瑾薰一时,也万不可能保护她一世,这是定数,不是谁的本事大小。她知道,但是打心底有些不服,定数是什么东西?她是位肖女,只有她自己下的定数,没有谁给她定的结论。
“瑾薰,在吾没允许之前,你就在这待着,吾能保你安全。”
“这……”
“就这么说定了,吾既然救了你,就会救到底,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就带她回天庭这种话,肖女最终没说出口,毕竟她无法承诺。
扇一在远处躲着,时不时的打个吨,他已经有几天没歇息了,为的就是盯着前面那位名叫瑾薰的。至于目的,不知道。
好在那位没什么动静,他也不用到处跑,这事换成肖女,他保不准得累趴下。算算自己的主子,这会八成已经在鬼族了。鬼族那边阴气太重,他是绝对不会去的。
鬼族虽然当年也参与了妖魔与神之战,但最后几乎没什么损失,鬼王炎落还活着,鬼族可以说是过的自在清闲。
要说鬼王,妖魔鬼甚至神都知,炎落是个胆小怕事的性子,但治族有一套,否则也不可能世世为王,所以,他那性子,也就成了最不起眼的评价。
东海西海都与之来往,不得不说,炎落是个聪明人,这复杂之世,还能安然为存,是种能耐。
鬼王后在两万多年前消逝,至于什么原因,其他族只听说,是因为诞下鬼王的小儿子后元气被损,所以人称这鬼王的小儿子茩渃为异类,将来必会害了鬼族。可谁想,茩渃貌如其母,性如其父,茩渃不但没有做什么坏事,平日里温和待属下,还帮着他父王处理政事,简直与当时的传闻大相径庭。
而这位茩渃太子,已与空凡认识有一万多年。
太子殿里,茩渃与空凡已杀了十几盘棋,虽然胜的不多,但茩渃丝毫不放弃,学着空凡的步法再杀回去,每次空凡来这,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下棋上面,太子好棋,众所周知的事。
直到空凡连输了三盘,茩渃有些坐不住了,便质问空凡,“大哥是让着我?”
“我让你做甚?这些年,你学着我的步法对付我,早就有了自己的套路,赢我是迟早的事。”
“不对,你今日定是有什么事,否则不会这么快就败。”一万多年,了解一个人也够了。
空凡但笑不语,任由他猜测。
“大哥可是因为妖族之事?我已按大哥说的去做,可是妖王并不同意。”
“妖族的哪个女子都好,只要不跟我扯上关系,怎样都行。”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妖王猖狂,是时候教训他一番。”
茩渃真真从头猜了个尾,任他说什么,空凡就是一个不点头。
“难不成大哥不是这个想法?”
“连邪如何与我何干?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对策,我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件事,妖族并不在他连邪的手中。”
茩渃迟钝,一句话反应了好长时间,最后也只说了一个是字。
“禀太子,妖王来了。”
茩渃抬头看了空凡一眼,后者则笑道,“你用你自己的棋法就可,没必要学我。”
对于茩渃,唯一值得赞扬的一点便是十分听话,当然,也得看施号命令的人是谁,是否让他心甘情愿去听。
有种人,你对他软他不服,你对他强,他更是不服,只有打心底让他明白自己与别人的差距,然后引着他一步步向别人靠近,才是让他心服口服。茩渃就是这种人。
来到中堂殿,茩渃看了一眼连邪,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他从小被教育,即使心里想将对面的人千刀万剐,也要一副和善面容,这不叫笑里藏刀,这叫礼。
“妖王来我这…还是为了上次的事?”
连邪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的回了一声“否”。
“那是……”
“沅虹誓死不嫁,本王也没有办法,所以本王是想告诉你,这件事不过是本王乱点鸳鸯谱,到底她是本王的妹妹。”一句话说的真诚无比。
“…妖王的意思我有些听不懂。”
“本王既不需要靠沅虹维系什么关系,也不会对谁下什么威胁,只是因为沅虹对魔王有心,本王才出此下策。”
茩渃没想到妖王竟会跟他挑明事情真相,正疑惑着,鬼王炎落走过来,把一包东西送给连邪,“鬼族并没什么可以撑面的宝贝,一件紫鸢嫁衣送给妖王的妹妹当贺礼。”
茩渃更加疑惑,这妖王的妹妹难道不是要嫁给他?
“那本王替沅虹谢过鬼王。”
连邪拿着东西走到半路,回头又问了一句,“听说你与元辰是至交?”
“是,小王确实认识元辰,与他也有些交情。”
“他的身份你可知晓?”
“小王……不知。”
连邪一勾唇角,似笑非笑,“本王也不知。”
连邪走后,炎落终于喘了一口气,他自认与连邪并不是一条路的人,也万万不可能做到连邪那样。
“父王,妖王为什么会问起元辰?”
“妖王一直是如此,阴险狡诈,谁也想不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就比如沅虹一事,先是让沅虹嫁与鬼族为妃,然后突然又取消,本来他的小儿并无娶妻的打算,可若是被这样稀里糊涂的定下再取消,谁也不愿意,就好像把你当回事再踢到一边,到头来只是利用了一番而已,他自觉不与妖魔来往是件明智的事,但有时候浑水若是不趟上一趟,总归是过不去。
“渃儿,传我令下去,妖族与野妖族联姻,势必准备一份大礼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