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天泰心下一沉,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心中急得如同被烈火焚烧,而那边不知情况的唐小欧依然很欢欣。
“怎么?乔总想带小瑜去潜水吗?看在你把那么重要的角色都给了我们星光娱乐的份上,我可以为你无偿提供一些情报,其实呢咱们这里就有一片海域,是小瑜一直想去的。”
唐小欧报了一个地址,让乔天泰的心彻底陷入了谷底,因为她说的那片海域,就在这附近。
他挂断电话,对身边的保镖吩咐道:“马上组织搜救队,现在就出海!”
其中一个保镖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迟疑地问道:“乔总,你是说现在出海吗?会不会太危险了。”
“马上去办,快点!”乔天泰厉声喝道,脸色苍白一片,声音也微微带着微微的颤抖。
望着外面的天气,雨似乎又变大了,如果真的是安若瑜出海潜水,没有来得及赶回来,那么现在一定很危险。
“可是……”保镖仍想劝说,可是却被他打断:“别可是了,快点去按排,我一分钟都不能多等了,我要去救她。”
“你要去救谁?”一个淡漠的声音自楼梯上传了来,安若瑜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群混身湿透的保镖,和一个濒临崩溃如同落汤鸡一样的男人——乔天泰。
保镖们见她自楼上走了下来,全部都面露喜色,然后知趣得退了出去。
乔天泰定定地盯住她,神色复杂,愤怒,欢喜,安心一时之间竟然全部呈现在他的脸上。
“怎么?不会是你那个柔弱的妹妹知道我搬来与你同住,又想不开了吧?”她想起上次兴师动众地搜救谢婉婷的事情。
乔天泰没说话,依然望着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微微带着卷曲,水滴汇聚到发梢,闪着晶莹的光,他嘴唇抿得极紧,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抬眸望了望窗外的天气,她拿起摇控将窗帘放下来,终于觉得心中踏实了很多,紧皱在一起的小脸也放松下来,她无奈地耸耸肩膀,“这种天气,就算去搜救,希望也不大。”她说得是事实,就算经验再老道的水手,都不敢在这种天气拿生命去开玩笑。
乔天泰混身都散发着寒意,眼神却越来越炙热,忽然让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是要去救人么?杵在这里盯着我做什么?”
忽然一阵寒意袭来,她便落入了一个冰凉湿冷的怀抱,他的身上这么冷,一定在外面淋了很久的雨,只来得及想到这些,唇便被他疯狂地封住。
她试图挣脱他,可是他抱得太紧,让她几乎快要窒息了,很快她身上的衣服便被浸透,身上被一阵阵湿意缠绕,唇上却火热得如同燃烧起来。
终于在她失去呼吸之前,乔天泰放开了她,下一秒却将她一下抱起,坐到沙发上,一个翻身将她趴伏着按在膝盖上。
还没等安若瑜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时,只听“啪”的一声,臂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在打她的屁股,意识到这一点,安若瑜瞬间崩溃到无地自容,,她只是说了一点实话而已,他竟然这样羞辱她,她挣扎着从他的膝盖上翻了下来,直接一个左勾拳朝他挥了过去。
乔天泰却早有防备,一把又将她拉回到怀里,桎梏到她不再有动弹的余地。
“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下次别在这样吓我。”
安若瑜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情绪激动地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谁吓你了,你想去送死就马上去!”
“我想去送死,还不是因为你?”乔天泰声音涩涩地,竟然还带着些许的委屈。
她却又误会了他的意思,在他怀里挣扎的更加厉害,明明是他非要她搬过来的,怎么刺激到了他的那些莺莺燕燕却怪在她的头上?
她刚要反驳他,却又听他继续说道:“你刚刚究竟呆在哪里?我每一个房间都找遍了也看不到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危险,当唐小欧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潜水的时候,我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危险不危险。”
安若瑜一下子怔住,混身的力气忽然便散去了,她扭过头,望向他深海般的眸子,那里涌动的情绪让她心跳忽然变得很不稳,他微微蜷曲的发梢贴在洁白的额头上,带着温柔的性感。
“所以这么大的雨,你是跑出去找我了吗?”
“不然呢?”
乔天泰轻叹了一声,她这冰疙瘩似的脑袋里,不知道天天都在想些什么,竟然误以为婉婷在闹自杀。
“所以刚刚也是你以为我去潜水了,才要出海吗?”
安若瑜心中一些固若金汤的东西仿佛在慢慢融化,难道为了她,他可以连生命都不顾了吗?
乔天泰点点头,一脸委屈地等待着安若瑜接下来的感动。
没想到她却只是淡漠地一笑,语气之中还带着一些嘲讽的味道:“你脑子进水了吗?这种天去出海?”
“我只是想去救你啊!”乔天泰一口气憋在胸口,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点点感动都没有,还在这里骂他。
“你以为我会像你这么没脑子,不看天气预报就去潜水的吗?而且潜水也都会在光线充足的时候,没有人会在傍晚还下水,就算不懂潜水,这点常识也该懂吧?”
乔天泰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她说得没有错,仔细分析一下,那个时间段她也不可能会去潜水,可是为什么他却乱了方寸,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到?
安若瑜趁他走神之际,从他怀中挣脱出来,转身进了浴室,很快拿了一块浴巾折了回来,丢在他的头上。
“所以以后千万别自作聪明的去做蠢事。”说完她转身准备上楼,去将身上被他弄湿的衣服换掉。
乔天泰心中的闷气一时间没处撒,竟然耍赖地往沙发上一靠,道:“谁让你走了?过来!”
安若瑜回头望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你来帮我把头发擦干再走。”
“你自己没有手吗?”
我现在着凉了,混身没有力气。”说完他还象征性得打了几个喷嚏。
“幼稚鬼!”安若瑜腹诽,却又无可奈何,知道最终也是拗不过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到他的身边,拿起浴巾,开始帮他擦拭。
看着她乖乖的样子,乔天泰却觉得十分受用,心中的闷气全都消失殆尽,得寸近尺揽住她的纤腰,“一会儿帮我放洗澡水好不好?”
“说话就说话,放开我。”安若瑜只觉得他的头发透过柔软的布料,扎在腰间,扎扎刺刺的,让她很不自在。
“小瑜……”乔天泰喊她,自己却并没有察觉到语气中的温存。
“嗯。”安若瑜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刚刚在哪里?为什么不理我?”
“在顶层的书房里睡着了。”
这幢别墅一共有三层,顶层是很大的一个露台,露台上林列着各种多肉植物,除了露台,便是一间同样用透明玻璃建造的书房,因为书房门口并不与二楼相连,所以乔天泰在下面呼喊,书房里根本听不到。
抛开别的不说,安若瑜很喜欢这套房子,感觉它就像一个简洁的水晶屋一般,到处都可以有阳光洒进来。随便坐在哪里,都可以看到波澜壮阔的大海。
心中的郁结浓得化不开,她将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整理好,便想到楼上的露台坐一坐,却被那些治愈系的植物吸引,更惊喜欢是,露台上还上一个玻璃书房。
书房里也有很多垂挂式的植物,米色的布艺懒人沙发让人躺下就不想起来,不知不觉,她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又如同昨天一般,雷电交加,暴风骤雨。
她瑟缩了一下,心中陡然一阵紧张,还好二楼的灯全部开着,灯光透过玻璃地面,氤氲着温暖的光。
灯全部开了,看来乔天泰已经回来了,这个时候,她极需要一个人在身边,才会有安全的感觉,哪怕这个人是她很烦的乔天泰,也好过一个人独处的恐惧。
她借着二楼的灯光,一路走到一楼,便看到一身狼狈的乔天泰正准备出海救人。
乔天泰如愿以偿,泡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中,当全身心都放松下来,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大脑也终于开始平静。
自从父亲过逝之后,为了生活他便接手了父亲的公司,几年的时间,把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做成国际型大企业,什么大风大浪他没经历过,可是一但遇到安若愈的事情,他便方寸大乱,极不冷静。
他知道这样很不对劲,他的初衷是想要报复她,只是慢慢相处下来,想报复她的想法却惨杂进很多其它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这些情绪让他感觉越来越不安。
他沉入水中,不想去弄明白这炽热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因为他不想再做被灼伤的那一个。
等到他洗完热水澡下楼来,一阵粥香引得他肚子咕咕乱叫,看了看点儿,已经快九点了,他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过。
他走近餐厅,安若瑜正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摆着两碗粥。
乔天泰有些欣喜地坐了下来,闻了闻冒着热气的白粥,问道:“知道我着了凉,特意为我煮的热粥吗?”
安若瑜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兀自开屏的花孔雀,她微微扬着下巴,轻淡又傲慢,“你想太多了,我煮粥是因为自己饿了,顺道给你煮了一碗而已。”
她的冷言冷语并没有影响乔天泰的心情,吃了一口被她煮得香甜软糯的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没想到你的厨艺还不错!”
“我的厨艺?我只会煮粥。”还是因为他上次发烧她才现学现卖的。
“为什么这里都没有佣人和厨师?”她问。
乔天泰满足地喝着粥,笑了笑说道:“因为我想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很温馨吗?”
“并没有。”又不是让他做饭,他当然觉得温馨了。
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他继续道:“当然,我也会为了你下厨。”
安若瑜脸色一变,盐糖都分不清楚的人,做出的黑暗料理,她还敢尝试吗?
“我看还是请个厨师过来吧,我们总不能天天喝粥吧?”
“只要是你煮的,什么我都喜欢,天天吃粥也不会觉得腻。”
见他主意已定,安若瑜不再多说什么,开始默默得喝着碗中的粥,心中却在纠结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马上要面临的,真真正正成为他的女人。
她会安慰自己,就当是被野狗咬了一口,可是真刀真枪要来临的时候,她却真正的怂了。
过了今晚,她和易翔就真的再无一点点可能,想到这里顿觉口中的粥都没了味道,心中一戳一戳的疼痛。
她放下粥碗,故作平静地说道:“你慢慢吃,我已经吃饱了。”
然后镇定地站起身来,“书房里我还有一本书没有看完,你先睡吧,不用等我。”说完她立刻转身朝楼梯走去。
乔天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轻轻一笑,由她而去,并没有拦她。
暴风雨已然过去,露台之上轻风徐徐,空气有些凉,被大雨洗涮过的夜空,黑得通透,繁星点点如同梦境。
安若瑜坐在露台上的藤椅上,轻轻地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大多数人很难看出她的情绪,因为她很少歇斯底里地表达开心或者难过。
开心了她或许会轻淡地一笑,虽然有时候会让人觉得那是冷笑。
然而伤心时,她习惯把伤心的事情,慢慢的一点一点揉碎,然后硬生生地消化掉,那怕这个过程痛彻心扉,她也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五年前跟易翔分开时是这样,五年后依然这样。
望着晶亮得星子,仿佛是易翔那双清澈的双眸,正闪着亮亮的光,指着“相思”描述着他们美好的未来。
“易翔啊……”她轻轻念着他的名字,这是五年来一直横亘在她心中的执念,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擦着自己的指尖轻轻地滑过,然后变得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