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胆颤心惊之下,一把将小丫头若水推了出去,将她的脑袋牢牢撞在了门楣上;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乌青一片了;
小丫头气得牙齿痒痒的直跺脚,想要找小厮理论之时,正好看到一旁的简离;
简离只一眼便认出她是千邪府里哪位姬妾的丫头,具体是哪位,他没什么印象;
“千邪回来了”简离瞥了一眼小丫头,声线平稳的道;
听到简离的声音,小丫头的气势瞬间焉了下去,唯唯诺诺行礼道“回来了”
“还有语惠夫人,她也回来了,还伤得不轻”
小丫头似模似样的说着,话才刚说完,她整个人就被简离提到了半空;
简离面色冰冷,寒气逼人的问小丫头道“你说谁?”
“我说......我说......”小丫头直接被简离吓哭了,断断续续的道“语惠夫人,夫人伤得不轻”
“现在将军府里,主子派我来找您,让您赶紧过去瞧瞧”
再然后,小丫头还没回神,身子就重重的坠落在了地上,跌得她臀部生疼;
龇牙咧嘴的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站直身子,正好看到刚才推她撞门的小厮;
咬牙,她一脚蹬在小厮脚上,小厮痛苦抱腿哀嚎之际,若水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活该,你主子欺负我,我就欺负你;
伏静等人刚到达将军府门外,就看到简离形色匆匆的背影;
伏静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宫千邪只要一进门,就会有人将这个‘好消息’带给简离;
完全不需要她劳神费力多去做些什么;
有那帮好事又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在,这种小事,又何须她亲自动手;
她缓慢的牵着马匹来到后院,悠闲惬意;
以前,她总是向往前院的喧嚣热闹,可现在,她享受自由清闲的时光;
尤其是听到前院此起披伏的惊呼呐喊,笑的最甜;
简离一到,宫千邪就毫不犹豫的将舞倾城交到了他的手中;
他本想直接将倾城送回‘门第舍’,可要立刻调动皇上身边全部御医,只有征远将军府的名头才会管用;
‘门第舍’和征远将军府比起来,孰轻孰重,御医们很会拿捏;
就算宫千邪身在门第舍中,他们也有理由推卸搪塞;
他不是不敢动用权利与他们为难,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倾城命悬一线,耽搁不起;
于是,左思右想下,还是将倾城直接带回将军府比较好,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见到简离的那刻,舞倾城的心就死了;
幸福来得太快,走得太急,她想抓,却什么也抓不住;
只能待在简离怀里发出痛苦呜咽;
简离一抱舞倾城入怀,便用他那泛黄的手掌轻抚上她的脸颊,心疼的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不断安慰道“没事了倾城,我们回家了,回家就没事了”
简离就算极力的掩饰,也遮盖不住言语中带着的哭腔;
宫千邪自觉将眼移向一旁,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想着,他就跨步欲出门离去;
他的脚才刚有动作,舞倾城就脱离了简离怀抱,愣是从床上摔了下来;
她朝着宫千邪的方向挥动双臂,想要爬过去;
但除了像个虫子一样蠕动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她只是趴在地上,移动不了半步;
简离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栖身蹲在舞倾城身旁,小心翼翼的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即便被简离抱在怀里,舞倾城挥舞的双手仍旧没有停下,一直拍打;
就算她不说,简离也知道她要什么,她想让千邪留下,只是不能言语,只能使用如此极端的方式;
“留下吧”简离的泪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声音有些沙哑的对宫千邪道“她想你留在这里”
从他第一眼见到舞倾城,他就把她刻在了心里;
这些年来,他一直如珠如宝珍视的人,她一颦一笑,一喜一怒全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她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简......”宫千邪从未见过这样的简离,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简’字才刚出口,就被外间的声响打扰“将军,御医们已经到了”
“还有......”
说到这里,门外回报的小厮突然没了声音,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房门一直是大开着的,宫千邪舞倾城男女有别,贸然抱着已婚妇人关门闭户,传出去肯定被人诟病;
这些细节,宫千邪一直都有注意,所以,长久以来,除了府里各房姬妾,他在外的名声极好;
“还有什么?”宫千邪眼里有掩盖不住的危险意味;
要不是害怕倾城乱动,他早就立身门外,哪用得着跟小厮废话;
“巫医府的阖玉大人已经到了,在正厅候着,将军......”
小厮一边说话一边注意宫千邪表情变化,生怕走眼看错;
阖玉大人和将军府素无往来,此番前来,必定是为了语惠夫人之事;
那日的情形北国臣民历历在目,阖玉亲口逐了语惠夫人出门,现在到来又是闹哪出?
“她一个人来的?”宫千邪的神色稍有缓和的说道;
“不是”小厮老实交代道“在她身后还跟着个人,坐着轮椅,用黑布蒙着整张脸,奴才也没看清......”
说到这里,小厮害怕的跪了下去;
将军最不喜的就是模棱两可的事情,他这话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分别;
可是正厅的那位可是阖玉大人,他哪有胆子去问她身后之人是谁,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先让那帮庸医给我滚进来做事”宫千邪的声音瞬间又冷了下来;
小厮弓着身子,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稳定心神后道了句“是”
然后转身出门;
要不是照顾倾城情绪,宫千邪早已爆呵出声,哪会对他们这些下人和颜悦色;
眨眼之间,一群提挎着药箱的医者鱼贯而入,将整个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老中青全部集齐,一个不落;
他们有的身着朝服,有的打扮散漫随意,更有甚者还裹着睡袍;
这位仁兄自知衣着有失体统,很自然的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他也不想失礼人前,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只是将军府的家将没给他任何机会,进门几秒钟的时间,就把他从被窝里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