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礼仪规矩都记不住几条的人,哪里又会对落座位置上心?
在场除了曲幽然知道辰锋有心找茬,旁人根本就没觉着有何不妥;
古一兮一心只在茉儿身上,从进门到现在,他正眼都没瞧过辰锋一下,更别提座位的事情了;
辰锋一落座,茉儿便单刀直入的对他发出提问“什么时候知道你父皇事情的?”
“什么?”辰锋佯装不明茉儿所指,装傻反问;
茉儿微笑着抬了抬眼眸,淡淡道“跟姑姑也不能说实话吗?”
“我.......”辰锋见瞒茉儿不过,于是道“我也只是从最近的乱象里,大概推了一个猜测,至于真相如何,辰锋不敢细想”
“哦?是吗?”茉儿询问;
“是”辰锋点头;
茉儿浅笑,说“只是猜测大概,就有如此胆色,果然是君王之位的不二人选”
“茉儿”茉儿话音一落,曲幽然便赶忙站起身来制止;
她才刚将身站起,茉儿就对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再然后,又将头转回到了古辰锋的身上;
眼下,已得到茉儿肯定的古辰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霸道气息,比先前更加强悍了;
他冷扫曲幽然的那一眼,竟把她这母亲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曲幽然愣愣的盯着辰锋做回了原位,她就想静静看看他还能在茉儿面前耍出什么花招来;
虽然她勤于政事,对辰锋、小夜疏于管教,以至酿成大错后悔莫及,但她知道茉儿是什么样的人,因为知道,所以放心;
茉儿若是有心推举辰锋上位,就不会反其道而行之,随意在人群中扯古均敛出来;
她把古均敛扯出来,又当着众人面允他叫她‘姑姑’,这就说明她对辰锋是有所保留的;
虽然茉儿所说‘君王’二字,让辰锋喜不自胜,但沉着冷静惯了的他,还是没将心事写在脸上;
茉儿呵停曲幽然,他才谦虚道“姑姑抬爱,辰锋愧不敢当”
“呵呵.......”听到辰锋回答后,茉儿竟痴痴的笑了起来;
她笑声一起,辰锋头皮就开始发麻了;
好半响,等茉儿终于笑够了,这才一本正经的说道“抬爱?姑姑若是要抬也拧不动您这尊贵太子殿下不是”
“姑姑”辰锋意有所指的看了茉儿身边的古一兮一眼;
他是在告诉茉儿训斥也要分清场合,数落他可以,但不能当着古一兮这个外人面数落;
日后,他可是要继承君王位置的人,被人这么踩在脚下的光景,还是不被外人所知才能更好;
茉儿是他姑姑不假,即便他继承皇位也要矮她一等亦是事实,但不知怎的,从前不爱计较小事的他,今日却十分介意;
“怎么?姑姑还说不得你了?”茉儿非常不满的瞪了辰锋一眼,又道:
“莫说你暂时还只是太子之身,就算你哪天真当了皇帝,也得听我训斥,我想在人前训就在人前训,我想在人后训就在人后训,你.......”话到此处,茉儿指着辰锋一字一句道“没得选”
辰锋见茉儿如此不识大体,一时只好退求其次,说“是辰锋不懂规矩,还望姑姑莫怪”
“嗯”茉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认错就要有认错应该有的样子,你端坐在那里像个什么样子”
辰锋知道古女茉儿明摆着找他不痛快,但却不敢吭声;
她让他跪,他就跪,她让他站他就站,谁让她身份地位比他高,又是主宰皇位所归的第一人呢;
“姑姑,辰锋知道错了”好男儿能屈能伸,跪就跪,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者说了,他这跪的是他名正言顺的姑姑,将来就算传出去的也没什么大不了,总体都是自家之事,别人也议论不出什么;
男儿膝下虽有黄金,但跪天跪地跪父母跪长辈,也只属孝义,与身份地位并无太大关系;
“为什么要引那群皇亲国戚进来?”辰锋一跪下,茉儿便忙不迭的问;
辰锋紧锁着眉头,无比委屈的对茉儿述说道“辰锋没有”
他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般,将身体绷得很直,连说话的音节也不自觉提高了许多;
但饶是如此,他也没将应有的风度放下,而是沉着冷静的回答道“辰锋只是见大家拥在了这里,所以躲在一旁观察事态发展”
“我只是想在母后力所不能及的时候帮忙做些什么,并没怂恿他们去做什么”
“而且辰锋来的时候,也跟亲族们有先有后,是他们先涌来这里,我知道后才赶过的”
茉儿微笑着扯了扯嘴角,道“是这样么?难道我收到的消息有误,他们不是听了你的怂恿,才蜂拥而至逼你母后宫的”
“当然不是了”辰锋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怪了,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像是把辰锋说的话全数听进去了,茉儿仔细的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敢问姑姑,是谁告诉你说,亲族围攻是来自辰锋授意?”辰锋抓准时机,非常狡猾的对茉儿抛出了问题;
“均敛说的”茉儿脸不红心不跳的把锅甩到了古均敛的身上;
她在提及此人的时候,没有称呼他全名古均敛,而是直呼的均敛;
茉儿相信只要自己这样一说,辰锋就一定不会再小看自己的这位对手;
虽说茉儿与古均敛只有那么一面之缘,但从她允诺他叫自己‘姑姑’开始,他便没了退路;
让古均敛叫她‘姑姑’,不知羡煞了多少人的双眼,但这声‘姑姑’,她可不是好心让他给白叫的;
要想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
她带古均敛上的这条青云之路遍布危险荆棘,他若是能够闯过,自然顺风而上,若是不能,那便只能自求多福;
“他?”辰锋不可思议的大呵道“他说的话姑姑也信?”
“你说的姑姑都听,他说的姑姑为何不信?”茉儿又再一次很是巧妙的把辰锋和古均敛联系在了一起;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把他们分开,也没故意讲两人有何不同;
既都是叫她‘姑姑’的人,又何必区分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