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轻轻一笑,示意我不要扶他,他艰难的站起身来。他脸上强忍着痛苦,公孙傲忍不住上前要扶他,卫青却摇摇头道:“我可以的。”
“你……难道是……”公孙傲一脸惊奇,说着看了看韩嫣。想来他也知道刚才那幅恐怖的情形原来是韩嫣在给卫青疗伤。
卫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好了。但也没好利索,公孙傲扶着他按照韩嫣的吩咐,在廊下来回走动,活动关节。
卫青的汗如豆粒一般大,啪嗒啪嗒的随着他的脚步,一粒一粒的滴在廊下的地板上。我想青哥哥每一步都是很疼的,毕竟他的关节被韩嫣的内力封了这么长时间。
我没好气又没底气的责备韩嫣。韩嫣只说,当时他正在想着办法怎么救我,卫青每日来扰得他心烦,这才给卫青点厉害看看。还说,下次就动真格的,真的把卫青的腿打断,简单省事不说,还不用耗费他的内力。
我吐了吐舌头,没话说了。可是给他拔白头发的力度却加重了许多。我瞥见镜子里的韩嫣没有我想的那般痛苦的样子,反而勾起嘴角看着我宠溺的笑弯了眼。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啊。韩嫣该不会得了什么精神上的疾病了吧?
“唉,看样子,我可能病的不轻啊。”韩嫣一边整理着我给他拔下来的白发,一边道。
我听了忙压低了身体,藏到他身后去。我的天啊,韩嫣就是一个妖孽,他绝对是一个妖孽,刚才我明明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的,他居然还是看破了我心中所想。
公孙傲和卫青说着闲话,大抵是向分散卫青的注意力,还不时向我这边看一看。我见他一脸的歉意,便知道他是为刚才我一进门,他对我那般态度而懊悔。
公孙熬直来直去的性子我又何尝不知道?又不是第一次领教过,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于是,便对他笑了笑。他见了,一脸惊愕,有些失神。卫青不明所以的叫了他几声,他这才又回了我一笑,接着扶着卫青继续走动。
韩嫣小心的将他的白发捋好,还管我要了丝线将白发系好,然后用丝帕包好,放进怀里。
想必他是爱极了他的青丝的,即便是变成了华发,还是舍不得丢弃。
午膳的时辰到了。说要我奇怪,以前我的胃口不好,每次吃饭都发愁。如今却正好相反,可是天意不随人愿。韩嫣特地把我支开到一边吃着寡淡的清粥小菜,他们三个却好酒好肉的吃着。
卫青是个大肚量的,虽然他是伤在了韩嫣手下,可是却还是感念韩嫣刚才的医治之恩。公孙傲也是敞亮人,与卫青同举酒杯一同敬谢韩嫣。
要是搁在以前,韩嫣一定会倨傲的装作没听见。可没想到这次,他却举杯回应,还一饮而尽。接着三个男人其乐融融的谈论起正事来。这便是男人之间的相处方式吗?
我看不懂,我想不明白……看着眼前的清粥,我心里有点不舒服。我去,你们好歹是情敌好不好,这么快就风轻云淡的化敌为友,是在告诉我,我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吗?
可转念一想,这番景象不就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吗?我又立即谴责自己,奈何被晾在一边,心里就是不爽啊,压制着想挑事儿冲动,将清粥一饮而尽。把空了的碗,重重的放在几案上,起身“哼”的一声,不理会他们异样的目光,进了内室。
看来我也有生怕天下不乱的红颜祸水的潜质。
卫青虽然能活动了,可是行动还是不灵便。午膳过后,小憩了一下,公孙傲便准备了汤水,给卫青沐浴洗漱一番。还好有他,不然卫青可能就得臭着了。得等着我去叫个小厮来给他洗了。
“你不进宫去吗?”我对着躺在廊下乘凉的韩嫣道。
“陛下叫我这几日好生悔过,不必进宫。”韩嫣枕着手臂,闭着眼,又有的道。
我走过去,用脚踢踢他,道:“那你……那你倒是回家面壁悔过去啊,干嘛赖在我这里。”虽然你和卫青看起来是“冰释前嫌”了,可是你们同时待在我身边,我还是不自在的很。
“面壁悔过?悔过就悔过,为什么要面壁?对着一面墙悔过,岂是我韩嫣能做的。”韩嫣依旧闭着眼,却伸出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抓住我的脚踝,问道。我挣扎着,俺怕自己没事找事儿。
韩嫣忽然坐起身来,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低下头,一手捏着我的下吧,一手将我挟住,道:“我治好了卫青,大概也没有什么需要思的过了。”
我在他怀里挣扎着:“你放开我,放开我。快点,别让情哥哥看见,快点。”
“看见又如何?这种场景他见得还少吗?”韩嫣笑的像一只狐狸,声音也柔媚的很。
我继续挣扎。夏季的衣服单薄,不几下,衣领就有点松散。韩嫣地都看着我颈子下面,露出的凤穿牡丹的纹样的一角,眯起眼睛,伸手就去撩开衣服。
我生气的皱着眉头,将他的手挡开,怒道:“韩嫣你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看看而已。”韩嫣的脸忽然微微一红,别过头去,又接着道:“就是想看看,你把守宫砂画成什么样子了而已,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他这样一说,我也脸红了。从他怀里翻身出来,背对着整理好衣领。
身后的韩嫣又变回往常的腔调,仿佛刚才他根本没有羞涩一般,道:“你虽然是个可以出阁的女子了,可是身材……啧啧啧,在我看来,和小丫头没什么两样,唉,要是以后卫青嫌弃你,你就来找我,身材方面我不挑的,只要是你就行。”
“你滚,你滚,滚滚滚……”
“哈哈哈哈,我真的不挑。”
“啊,你去死……”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廊下的小几案,举过头顶,作势向韩嫣砸去。然后我的院门就开了,推门进来的是大哥。
大哥看着我怒发冲冠的样子,一脸惊愕,与韩嫣的司空见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韩嫣吩咐丫头下去备茶。我则在大哥的注视下将几案慢慢放下……
韩嫣还是因为我中毒的事儿嫉恨,没给大哥好脸色。这毒多多少少和大哥有关联,不,因该说,这毒和大哥有很大的关联……
大哥倒也坦荡,坐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解释起来。
大哥说我中的毒是一种奇毒。说是当初他的师父紫月真人,游历天下的时候,在南越偏隅发现的。这种毒出自一种生的极美的鲜花——是花瓣的汁液。而解药就是晒干了的花瓣,大哥给韩嫣的那瓶小药丸,就是干花瓣揉搓而成的。
中了这中毒的人会立即昏睡,如不及时解毒,便会在睡梦中死去。可是,这毒奇就奇在,中毒的人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起初脉象与常人无异,要不是有心人,更本不会发现是中了毒的。所以,往往都是因为错过了解毒的时机而断送了性命。
这种毒的恶毒之处就在于,死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周围的人也不知道人怎么就死了。这毒,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要不是易山早年跟在大哥身边见识过,也不会看出端倪,及时通知大哥,我便也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我是真真离死神打了个罩面,这是第二次了,还好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莫名其妙的就死去了,心中感叹一番,也庆幸一番。
我想这种毒因该是类似神经麻痹,作用于人体的中枢系统,是人呼吸慢慢减弱而死。或是作用于血液,使人体脏器衰竭而死。
我感叹这毒的奇妙之处,又问了许多问题,比如紫月真人是怎么发现这种鲜花毒药和解药的关系的,比如。大哥都含糊过去了,关于他师父的事,他似乎不想说得太多。又或许是韩嫣在场,他有所避讳。
想着那日中毒的情景,我摸着耳朵后面,针扎一般的疼痛感,仿佛再次袭来,心中一时清晰起来。既然这种奇毒是液体的,想必是有人将其啐在了类似针一样的物品上……啊,此人果然精明。宫里的食物都是经过严格考察的,想毒从口入基本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当初我是被人推了一把才摔倒的,进而引起了混乱的。那人若要置我于死地,只要静悄悄的掠过我身边,神不知鬼不觉的扎我一针就好了,如何,要制造这么大的动静?
啊,我心中倒吸一口气,惊叫道。
我想到了,想必知道我中毒这件事的人都想到了吧——我不小心做了某某人的替死鬼……
我按下心中的惊慌,尽量表现的平淡无奇。
韩嫣瞥了我一眼,伸手在我的肩头按了一下,道:“最近忙你的事儿,耗费了不少心里,如今听不得这些烦心的事儿。要不然就头疼,全是你害的。我叫丫头支好了绣架,你给我绣条丝帕,算是还我救你的恩情,如何。”
“……行是行,只是大哥在这里……”
“去吧,并无不妥,你我本是一家人,本来也不必拘于礼数,故作客套,即便我独自坐在这里,也不算你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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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