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楼子裳忙着熟悉各种事务,西南王乃权靖一大心腹大患,用得好是助力,用不好则是最大的障碍,权枭和权钰也是忙的很,容妃更是将权枭叫去了大半日。
等到两人都能缓个神儿的时候已经是戌时,喜乐这一天看着楼子裳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他磨蹭到楼子裳身边,递过一杯清茶结结巴巴道,“少,少爷……”
到了青衣殿,称呼也变了,也只有私底下的时候喜乐会叫少爷。
楼子裳看他那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靠在床头拍拍他的脑袋轻声道,“怎么了?”
“您,您和肃王……”喜乐咬咬牙,颇有破釜沉舟之感,“您莫要怕他!您现在是大祭司,他若是敢逼您,奴才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得逞!那觅芙和元德……是不是,是不是肃王派来监视您的?”
说完不等楼子裳回答,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哭的极其伤心,“去年我们就不应该去大相国寺……这下好了,到了这般境地,您是祭司,若,若是传出什么,您可怎么办?肃王怎能如此嚣张!”
喜乐越想越伤心,他家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肃王糟蹋了,一旦泄露出去,大好前途毁于一旦不说,可能连命都会丢了去,喜乐禁不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楼子裳顿时心中一股暖流滑过,又有些哭笑不得,起身将人拉起抱在怀里轻哄,“好了好了,莫哭。”
说着拿丝帕帮他轻轻擦拭眼泪,喜乐靠在他怀里抽噎,眼睛红的兔子一样焦急道,“少爷他到底是怎么逼您的……您,您如今是大祭司了还怕他不成?!”
“肃王忒不是东西!他,他说话……”
“喜乐!”楼子裳轻喝一声,眉头微蹙将他微微推开,“怎么说话呢?!”
喜乐眨眨眼,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说错什么了吗?
楼子裳淡声道,“我之前有没有与你说过,肃王不是你能议论诋毁的?”
喜乐肩膀一颤,期期艾艾点头,确,确实说过,可是肃王都这么逼少爷了,怎么少爷还这么护着他?!
喜乐想到什么不可置信抬头看着楼子裳,楼子裳轻叹口气,揉揉他的脑袋,“你还小,只要记得……如果我不愿意,没人逼得了我就行。”
喜乐咽咽口水,有些回不了神,楼子裳轻声一笑,敲敲他的脑袋,“以后……肃王可能会经常到青衣殿来,莫要大惊小怪,更不要传出去,喜乐……少爷我有分寸,让你担心了。”
喜乐失声喊道,“少爷,您,您怎么能?您怎么敢?!”
“我为什么不能?”楼子裳失笑,敲敲他的脑袋,“莫要再针对觅芙,之前是觅芙懒得与你计较罢了,以后好好与觅芙和元德相处,他们都是肃王的人,会帮着你的。”
“少,少爷!您是疯了不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昨日不是还与肃王吵架吗?”喜乐急的团团转,“您是大祭司,怎能与他牵扯不清,不,不行!”
“你若是真喜欢男人,您只管说喜欢什么样的就行,我这就出去给您找。”喜乐脸一红,咬咬牙,“少爷……您,您是喜欢在上面还是喜欢在上面,要清秀的还是虎背熊腰,您,您尽管说便是!”
可怜喜乐一小处|男,说完简直不敢与楼子裳对视,欲哭无泪,这,这少爷什么时候有这方面的爱好了?!
楼子裳一时竟无言以对,重重的在喜乐脑袋上拍了两巴掌,“你这脑袋整天想的什么?!”
“那,那您到底是上面还是下面……”
楼子裳脸一红,他与权枭……他,他压得了权枭么……但想想权枭那轻笑眉眼,小腹竟是一热,好,好像可以试试,看着喜乐有些担心的神色,他尴尬的轻咳一声,“哪儿这么多事?!”
喜乐还想说什么,只见楼子裳正了神色道,“喜乐,你只记得没人逼得了我就行,肃王……以后莫要胡说,不管你在青衣殿听到什么看到什么,记住,不可外传,我也不是那好男风之人,更不需要你出去……”
楼子裳话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喜乐只觉得比起昨晚……这,这才是真正晴天霹雳,少爷这,这是对肃王……
他身子一晃,整个人都懵了,忽然猛地一晃,整个青衣殿都颤了颤,觅芙和元德从匆匆忙忙赶紧来,脸色煞白,“主子,您,您快去看看,王爷在西殿与凤大人……”
话音未落,楼子裳已经一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西殿,凤嘉一头墨发凌乱至极,有些疯狂的看着权枭大吼,“权枭你好大的本事!你想杀我,我是你师兄,你竟然为了楼子裳一个男人想杀我!”
楼子裳闻言一惊,凤嘉竟是权枭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凤嘉怎么也活了有上百年了……
权枭冷笑一声,玄衣墨发步步向前,姿态有些懒散,“师兄?凤嘉,我这些年是不是对你太纵容了些?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分寸!本王早就警告过你,楼子裳是我的人,我是怎么说的……嗯?”
“你伤他一分,我还你十分,你动他一根毫毛,我让你死无全尸!凤嘉,你当我权枭是与你玩笑不成?!你竟敢背着我动他,谁给你的胆子!”
楼子裳眨眨眼,看着权枭肆意张狂的姿态……竟是有些失神,然他很快回神,看凤嘉竟是被权枭掐着脖子悬于半空,吓了一跳急速上前紧声道,“权枭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他下来!”
“楼子裳!你给我滚!”凤嘉轻蔑一笑,“用不着你假好心,权枭,你若真有本事,就杀了我。”
权枭深吸口气,挑眉笑笑,“子裳,你看你好心有些人也不领情。”
“凤嘉!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权枭说完,手收的更紧了些,凤嘉呼吸困难,直翻白眼,楼子裳心中一急,朝权枭攻了过去,“权枭!你,你……你快放他下来,有话好好说。”
楼子裳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但凤嘉威信摆在那里,若是有他支持权枭,不管目的为何,对权枭绝对是一大助力。
“权枭……听话。”楼子裳放软了声音,手在权枭臂上轻抚,“你现在不能杀了他,就当是为了我可好?”
“楼子裳你个贱货,今日你不让他杀了我,我早晚杀了你!”
权枭暴怒,‘啪’的一声,凤嘉直接被掷飞出去甩到墙上又摔到地上,凤嘉‘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权枭一掌打在他胸前,登时又软到在地。
楼子裳看权枭还要动作,心里一急将人紧紧抱住,轻抚他的后背,“权枭,权枭,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能杀他。”
“子裳,让开!”
“权枭。”楼子裳缓缓抬头,暗叹一声在他唇上亲亲,在顾不上与他生气,轻笑道,“有你在,他能奈我何?”
权枭满心怒火被这一句话浇灭,撑不住笑出声,低头在他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挑眉道,“嘴这么甜,让我尝尝。”
说罢就深深的吻了下去,楼子裳脸一红却是没推开他,权枭暗笑一声,这是……不生气了吧?当即不客气的肆意掠夺。
凤嘉在身后看着他们恨不得楼子裳撕裂。
片刻之后楼子裳靠在权枭怀里轻声问道,“到底怎么了?”
权枭闭闭眼,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恨声道,“他竟敢在你的膳食里下千丝蛊,千丝蛊透明巧小如蝉翼却能渐渐腐蚀人的神智,成为他人傀儡……”
权枭双目猩红,楼子裳也是心下大惊,有些后怕,看权枭那模样轻笑道,“这不是有你吗?没事,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以后我自己也会小心。”
“楼子裳,你早晚死在我手里!”
“凤嘉!你莫要不知死活!”楼子裳很是头疼,紧紧抱住权枭,权枭闭闭眼,在楼子裳唇上轻啄一下,“子裳,你先放开我,听话。”
楼子裳一顿,咬咬牙与权枭十指相扣,紧拉着人不松手。
权枭恨恨咬牙在他耳边道,“楼子裳,你再拦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楼子裳沉默不语,握的他的手更紧了些。
“等着!本王早晚干死你!”权枭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楼子裳脸一红,狠狠瞪他一眼。
权枭无奈,心头大火却是被他消了大半,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一步步走向凤嘉,凤嘉蓦然冷笑一声,甩出一蟾蜍手一挥,“权枭,你倒是痴心一片,看看这是什么?”
楼子裳心头一咯噔,那日他与凤嘉对话之相尽数显现。
还好,没有前半段,权枭也就不会知道……他就是覃垣。
楼子裳倏然有些伤感,借尸还魂之事他是不会瞒着权枭的,也瞒不过,他绝不会放西南王府之人,但……他要如何说?着实让人头痛,而且这等异事……
“权枭,你一片真心,但楼子裳……人家只不过是玩玩,你这样为了他大动干戈,呵呵……”凤嘉笑的有些讽刺,“人家却对你的性命视如草芥,堂堂肃王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感觉如何?”
楼子裳有些慌乱的看向权枭,手轻轻在他手心挠挠,权枭却是挑眉,玩味的看着他,“子裳……”
楼子裳心头大乱,他知道这话伤人,看权枭这模样心疼的厉害,他宁愿权枭对他大吼也不愿看他这模样,心头一酸,声音发哑,一手扯扯他的衣袖,“权枭,我……我……对不起……”
权枭闻言低声呵呵一笑,挑眉看着他不发一语,让人猜不透他想什么,楼子裳更慌了,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似是撒娇轻声哼哼道,“权枭,你,你倒是说句话呀!”
权枭挑眉看着凤嘉,手在楼子裳背上轻抚,依旧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