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啊!”权靖话音刚落又是一声,这声音覃沐极其熟悉——正是覃姗姗。
一个小丫鬟猛然跑过来,全身湿透了都是水,发丝凌乱却是什么也顾不上,跪倒在权靖脚边,“皇上,皇上您快派人救救我们郡主吧!郡主落水了!”
这叫声太过凄厉夹杂着恐惧,权靖等人都是一惊,台上的戏子都退了下去,凉风袭来却吹不下贤妃心中的烦躁,权靖喝道,“好端端的怎会落水,郡主现在在什么地方,快带朕去!”
说罢扬声吩咐,“御林军准备!侍卫都是死得不成,郡主出了什么事,林统领你提头来见!”
容妃闭闭眼吸口气,狠狠瞪了权枭一眼,权枭莫名的看着她,似乎狐疑到底发生了什么,楼子裳上前一步脱下外衫披在那丫鬟身上温声道,“莫慌,郡主会没事的,现在在什么地方,别怕。”
楼子裳声音温柔极了,面上带着笑意似乎能直达心底,暖到心里,他外貌不说多么出彩,但却让人看着极是舒服好看……清越中带着丝男性低沉的声音让人充满安全感,那丫鬟看着他……没忍住就哭了出来,往他怀里躲躲,“在,在太液池。”
权枭看着这一幕面色黑沉,楼子裳浑身一僵不忍扭头,不着痕迹的将那丫鬟往外推推吩咐道,“带她下去换身衣服,莫要着凉了。”
权靖等人看着他心里舒缓许多,唯独覃沐……眉头皱的更紧,在场众人没有时间耽搁,匆匆忙忙的赶到太液池,却被眼前的景象一惊。
权钰□□着上身,只留一条底裤,头发*的,而覃姗姗更是惨不忍睹……白花花的大腿若隐若现,外面罩着的是权钰的衣裳,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覃姗姗分明是衣不蔽体,即使权钰将自己的衣衫披在他身上,隐约还能看到粉红色的内衫若隐若现,她整个人看起来似是被吓懵了,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浑身湿透,侍卫一个个背过身去避嫌,权钰还将覃姗姗抱在怀里……覃姗姗似是怕极了竟然没有反抗……
“到底是怎么回事?!”权靖看到这场面暴怒,怒喝一声,“人都死哪儿去了!还,还不带康王和郡主回去!”
这一喝似乎将所有人惊醒,覃姗姗终于回过神来,看看权枭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在看看覃沐努力遏制的怒火,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凄惨至极,“哥哥!哥哥!”
覃沐闭闭眼大步上前,竭力控制一巴掌打死她的冲动,将人抱在怀里扫视一圈冷声道,“皇上恕罪……家妹……还请找个宫殿让她梳理妆容。”
他从未这般丢脸过,但今日覃姗姗算是将西南王府的脸丢尽了……覃沐手握着覃姗姗胳膊的力气极大,疼的覃姗姗眉头直皱却战战兢兢的不敢出声……低眉顺眼的靠在覃沐怀里,唇色青紫,却明白了一件事——
今日这景象,她只能嫁给权钰……手在宽大的衣袖中早已成拳,覃姗姗偷偷看了权枭一眼,却见那人看也不看她一眼,似乎她太肮脏……
“世子带郡主到昭阳殿即可,来人,还不快带世子过去,太医,传太医!”权靖最后几乎是在咆哮,他当真是被气狠了,看看来狼狈坐在地上的权钰,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他胸膛上,“混账东西!孽子!来人,给朕把他刷洗干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权钰整个人倒在地上,猛然回神跪趴着要爬到权靖脚边,“父皇,父皇,和珊郡主落水,儿臣以命相救,并未做任何出格之事!您相信儿臣!”
权钰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他眼中满是恐惧,完全想不明白他只是跟踪,想拿到权枭和覃姗姗私通的把柄……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容妃那模样分明是故意将权枭的去处让覃姗姗贴身丫鬟知晓,而从他那日无意中听到的……容妃定会下药或者使法子让覃姗姗不得不嫁给权枭……说不得还能让覃姗姗感恩戴德……
只要被他抓到,破坏或者添把火,都对他百利无一害……怎的成了这个局面,权钰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他话音刚落,众人忍不住嗤笑,救人?骗鬼呢?!救人你能一个个衣不蔽体,就算落水,那衣服哪儿去了,就算是救人,这分明是康王借救人之际想毁人清白,生米煮成熟饭,让和珊郡主只能嫁给他……
这手段,忒下作……只是皇宫之中下作腌臜之事多了去了,偏偏……他没办利落。
容妃淡淡瞥了权枭一眼,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而楼子泽面色刷白,楼子裳不时看向楼芮,眼中带着些可惜和不解,似是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夫人不是已进宫将他欲请旨赐婚之事告诉贤妃,贤妃也应下了吗?贤妃知晓那康王想必也不会一无所知,怎的到了这个地步?
楼芮面色青黑,对楼子裳摇摇头,稍安勿躁,将满腔的不满压了下去……好,他倒要看看康王和贤妃要怎么解释?!
楼子裳垂眸淡淡的笑了,那笑容一闪即使,让人抓不到。
贤妃看儿子这模样大为心疼,扑上去将人抱在怀里簌簌落泪,面色哀戚的看向权靖,“皇上,钰儿是您儿子啊,出了这等事他也是无措的紧,您就原谅他年少无知吧,看看这模样……”
贤妃哭的更是凄惨,“先,先让他收拾一下吧。”
“年少?!”这次不等其他人开口,权靖就冷笑一声道,“贤妃说话前还是先考量考量,莫要失了分寸,丢我皇家脸面!来人,将康王拖到昭阳殿洗刷!”
这用词……权枭和楼子裳对视一眼,可当真是当牲口呢,啧啧啧。
阮太傅倒是沉得住气,从头到尾一语未发。
权钰当真是被侍卫拖着走的,他腿脚都软了,权靖看的心里厌恶的紧,觉得大为丢人,撑不起台面的东西!
贤妃想说什么张张嘴却又咽了回去,权靖刚刚那话已经让她有些害怕,今日这事……着实太过蹊跷,她暗暗攥紧帕子,若是让她知道是谁……
她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哭的甚是凄凉,容妃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姐姐莫哭,事情原委还未查清,只是今日这事……着实让人猝不及防啊。”
贤妃暗恨,说不定就是闽青鸾这贱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昭阳殿去,权枭与楼子裳落在最后头,楼子裳有些不放心的小声问道,“没出什么岔子吧?”
权枭不着痕迹的捏捏他的手,挑眉笑道,“放心便是,只是……”他淡淡的看了母妃一眼,“母妃这次着急了些,竟是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楼子裳叹气,头疼的看了容妃一眼,那覃姗姗会胸闷气短不过是因为容妃在身上带了紫花香囊,而那香囊正好与覃姗姗今日戴的那珊瑚珠玉相冲,碰到一起虽无大碍却让人胸闷气短,楼子裳笑笑将那香囊塞到权枭手里,颇有些顽皮的道,“告诉容妃娘娘,下次可别再让人逮着了,这香囊……我就顺手拿走了。”
权枭看着他那样子,心痒痒的很,若不是时机不对真想抱在怀里做点什么,他遗憾的叹口气,到底没管住自己的手,狠狠的在那臀部抓了一把,挑眉笑道,“家有贤妻,枭今生无所求也!”
楼子裳被他那一下弄的全身一颤,红了耳根瞪他一眼,“不知检点!”
说完匆匆加快了脚步,只是那脸越来越红,权枭摸过的地方好似着了火一样,楼子裳遮掩的将手背后微微在臀部挠了一下,好像这样就能缓解那痒意一般,看起来风光霁月的大祭司这般动作……似是小儿偷偷摸摸拿糖吃一样,权枭在后面看的心里热烫,没忍住,又在那结实挺翘的臀肉上捏了一把,“子裳真浪……这个是我的,不许偷偷摸。”
楼子裳顿时面红耳赤,这,这竟然被权枭看到了,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的很,仔细看……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了。
权枭在他身后懒洋洋的跟着,眼神炙热,似要将他剥光。
他们两人轻松惬意,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过了。
覃姗姗还在内室梳洗,权钰也被扔到了另一个房间,权靖调来侍卫统领厉声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郡主落水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吗?”
林统领叫苦不迭,跪在地上道,“皇上,侍卫巡查,太液池那边开始没发出一点声响,而且……也没有任何动静,与往常无异,只是忽然听到求救声匆匆赶去,然而赶去的时候……”
林统领异常的尴尬,红着脸道,“去的时候……康王将和珊郡主紧紧的抱在怀里在水中挣扎,两人,两人都……臣等不敢冒犯,康王与和珊郡主也是喝令后退,臣就找了一长木棍,将人拉了上来。”
林统领想起当时那画面还是尴尬的很,那场面……一看就像偷|情不慎落水一般。
“满口胡言!胡言乱语!”贤妃怒喝一声,“当时到底如何,仔细说来,康王明明是为了救落水的郡主,怎的到了你的嘴里……”
贤妃满眼厉色,林统领正了脸色,“娘娘,臣所言句句属实,况且……臣也未说什么,当时什么样子大家都有看到,还请皇上圣明。”
“姐姐多虑。”容妃撩撩发丝轻声道,“到底如何问当事人便是,何必为难林统领,且看看钰儿怎么说吧。”
“贤妃你既然不能静心就会蒹葭宫歇歇吧,这里有朕呢。”权靖瞥了贤妃一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贤妃身子一颤,“是臣妾思虑不周,钰儿如今这般模样,臣妾怎能安心,请皇上恕罪。”
权靖没再说什么,片刻之后覃姗姗被丫鬟扶着走了出来,而权钰也已打理干净,只是两人都面色惨白,覃姗姗更是见到众人委屈的哭了起来,眼泪无声掉落,看的倒是惹人心疼的很,只可惜……这里没有一个善茬,更无人怜惜她。
覃沐省钱一步行礼,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皇上,姗姗……可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今日之事,还请您给西南王府一个交代。”
说完他自己也是红了眼眶,众人看在眼里无不叹息,听闻西南王府,世子郡主兄妹感情极其深厚,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权靖软了神色,温声道,“世子快快请起,今日之事……断不会让郡主委屈了去。”
覃沐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谢皇上!”
权靖甚是头疼,西南王手中财力兵马那都不是小事,这要是一个处理不好,皇城理亏,到时候一个不慎……顿时看着权钰觉得更加糟心,蓦然眼神阴冷,权钰这般分明是想把和珊牢牢握在手中,出了今日这事,不论原因如何……覃姗姗是必定会嫁给权钰的,这样一来……权钰争储君之位更有把握,好啊!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他几乎可以想象,等到权钰娶了覃姗姗,那帮大臣……权靖顿时心中一寒,看着权钰可怜兮兮的神色更觉恶心,这就是他一手疼爱的好儿子!他几乎可以肯定今日之事定是权钰的算计,覃姗姗是中意权枭的……多亏祭司打断覃姗姗之语,只是谁也没料到,权钰竟是这般下作……做出这等事,那覃姗姗为何会忽然胸闷?怎么会那么巧?
权钰为何紧接着就说去看看凤华台准备的如何?明明之前早已安排妥当……一切似乎太巧了些,权靖冷笑一声,好好好!他还没死呢,这都算计到他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