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陆彪一听,早已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一溜烟地跑了。这大哥又不经常在家的,爷爷奶奶又疼他,嫂子心软管不了,这不,都快成家中的小祖宗了。
唐婉一听,也是连连摇头,刚要去寻找走陆彪,省得他乱跑,却猛然发现地上的那块溅了水的石头竟然一下子裂开了。她试着把杯中的水浇到另外一块石头上,只听见哧的一声,升起一缕蒸汽过后,奇迹发生了,这块石头也是四分五裂的。她顿时高兴得直嚷嚷,“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菊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唐婉中了邪。“小姐,你可别吓唬我,你这是怎么啦?”
唐婉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解释道:“不关你事。你快去让人把三少爷找回来。”
陆游正与陆淞在矿山里转悠着呢,一听说唐婉有急事找他,连忙与陆淞赶了回来。
唐婉一见陆游过来,抑制不住的兴奋,“我找到一个好办法了。”
“什么好办法啊?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看,我找到提升矿石开采量的办法了。”唐婉指着地上的石头说,“先用火烧它,然后再泼上冷水。这些坚硬石头,一下子就裂开了。如果这办法行得通的话,我们以后采矿就不用象以前那样费力气了。”
“这可是一个好办法。我跟大哥正在为怎么提高铁的产量在发愁呢!这事若是成功了,给你记大功一件。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这说来也是巧了。陆彪淘气,从山上捡了石头丢到炉灶里,被菊香发现了,要教训他。我来送茶给他喝,没想到他一头把我手中的茶水撞得撒到了烧烫的石头上。事情就是这么巧。”唐婉还原了当时的过程。
“嗯。是这样啊。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然不费功。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做个实验。如果实验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在全矿区内推广。”陆游兴奋地说。
陆游随即叫人挑了一担水来到岩洞里,又让采矿场的场长从锻坊选了些干柴上来。“掌柜的,你这是要做什么?”正在凿矿石的工人见了很是奇怪。
“洞里野兽多,熏几只出来,给你们打打牙祭。”陆游笑着说。随即堆好柴火,用火镰子打着了火。火苗窜起老高。
“还真的熏啊。”工人们都停下来看热闹。
“你们当中谁采矿最厉害?”陆游问道。
“狗二力气最大,数他最厉害。”有人回答道。
“好,狗二。你清理一下,选一个地方。我跟你来比一下,看谁采得多。”陆游提议道。
“掌柜的,你要跟我比啊。我是个粗人,天天干这个的,你怎么干得过我呢?”狗二憨笑着。
“别废话了,比赛已开始了。你快去干吧。”陆游道。
“还真比啊,好。我这马上就开始。”狗二卯足了劲挥动铁锤开始凿了起来。
陆游则不慌不忙地捡起木柴往火上添加,把那火越烧越大。然后朝一个工人说:“借你的工具用一下。”那工人便把铁锤、凿子拿了过来。
“掌柜的,怎么还不动手啊?狗二都凿了好一阵的了。”采矿场的场长急了。
“别急,别急。磨刀不误砍柴功。我先热热身,把刀磨好。”陆游看看石头的火候差不多了,用瓢舀了一瓢冷水,往石头上一泼。只见石头发出哧哧的声音,随即产生了裂缝,一些小块的还开始往下掉。陆游马上把下面的柴火移动到旁边,然后用凿子稍微一凿,石块便纷纷往下掉,那效率比狗二的快多了。等到这边的凿完,那边的又烤得差不多了。再用冷水一泼,移动柴火,洞中的石头又掉了一层,看得众人都傻眼了。才一柱香的功夫,陆游就凿下来二担石头。再看看狗二,一担都没满呢!
“怎么样?输了吧。”陆游拍拍狗二的肩膀。
“掌柜的,你这是用的什么法术啊?我狗二输得心服口服。以前,在这矿场中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我呢,没想到今天我还输得这么惨。”
听了狗二的话,陆游哈哈大笑。
“这不叫法术。这叫方法。这石头啊,脾气硬,用火烧烤它,它就服软了。从今天开始,大家就用我的这个办法。”陆游对采矿场的场长说:“学会了吗?这办法又省力又管用。你们按照我刚才做的,自己动手试一遍吧。这项技术的要点就是火候要到,石头烤完之后,用冷水一泼之后,这石头上要有裂缝产生。”
唐婉这一烧爆法的技术一应用之后,矿石生产量一下子猛增。陆游把以前调到采矿场的工人又调回来炼铁,并且新增加了一些炼铁炉。一个月下来之后,每月的盈利居然到了八千两银子了。
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又来了。古代的元宵节跟现在的春节一样的,是一个很重要的节日。陆游也提前给工人们放了五天假,工钱照发。辛苦了一年了,让大家都回家好好过一个元宵节。
等到把最后一名工人的工钱发完,时间已经不早了。陆游过来道:“我们快些走吧,家中还等着我们去过节的呢!”
正月十五,越州府已是华灯火树,争奇斗艳;歌舞百戏,乐声嘈杂十余里。城中的妇女在灯节来临之际,一个个心神荡漾,一双脚趾头只管向外生,有衣服首饰的,妆扮了出来卖俏,没有的东央西借,要出来走桥步月。而王孙公子、游侠少年则都在灯市里穿来插去,寻香哄气,追踪觅影,调情绰趣,忙忙急急,眼皮上做工夫,好象闻香的蚂蚁,采花的蝴蝶,几曾踮得脚住也,何尝真心看灯。
陆游惦记着家中的父母,无心欣赏这一路的风景。急匆匆地赶回家,到自己家门口,自己家房檐下挂的两盏绣球灯,一来一往,滚上滚下,到好看。
陆彪正在地上放烟火。他正拿了一个“地老鼠”放在地上,右手拿着一根香,点着后就捂住自己的耳朵。陆游笑了,走过去,抱住了他,“不用怕,这个烟花是不响的。”“地老鼠”点着了,就满地乱窜,变幻多姿,真象是一只过街的老鼠。
“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叔叔抱呢?快下来。”陆淞走了出来,看到陆游正抱着陆彪便道。
“没事,好些日子不见了的,彪儿又长大些了。”
“家人都在里面等着你们呢,快进屋去吧。”陆淞说道。
陆游跟唐婉进去,只见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郑老太太正坐在上头,陆长民、陆宰等人正在陪着老夫人说笑。两人先给奶奶请了安,然后又跟其它人请了安。
“好了,游儿跟婉姑娘都回来了。快叫厨房上菜吧。”唐母吩咐道。
没多久,桌子上便摆上了好几道菜。男人们坐那一桌,女人们坐一桌。下人们又用两大捧盒内盛了几道菜过来。郑老太太因问:“都是些什么?我早就吩咐过,不要搞这么多,有些该省的要省,你们还不听。如今比不得老爷在的时光了!”张嬷嬷忙道:“我说过几次,都不听,也只罢了。”唐母笑道:“不过都是家常东西,没有别的。这一道菜是香螺炸肚,您尝尝。”郑老太太笑道:“这道菜闻着挺香的,正想吃这个。可惜就是牙齿不行了。”
“这是我做的鹌子羹,奶奶尝一下吧,看好不好吃?”王永香连忙用汤勺舀了一些递给郑老太太。
“嗯,这个还不错。这香姑娘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来,你们也吃一些吧。”郑老太太便命众人来同吃。陆游挨着陆淞坐下。张嬷嬷又指那几样菜道:“这两样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二老爷送来的。”“这一碗是螃蟹清羹,这个时候的螃蟹可不好捉,还是升之托人从外地买来的。”沈冬青一面说着,一面就将这碗螃蟹清羹送至桌上。郑老太太略尝了两点,便命:“好了,好了。你们都开始吃吧,我想吃自然会来要。”媳妇们答应着,仍送过去,不在话下。陆宰、陆长民、陆淞、陆过与陆游们开始喝起酒来。每上来一盏酒,便上两道菜。中间又插着劝酒果子,然后又上来一些荔枝甘露饼之类的点心。这样一直上了五盏酒。
“怎么上了这么多的菜啊?”郑老太太问道。“今儿过元宵节啊,高兴。淞儿的任务有了着落了,陆过也放了县令,游儿的矿山一个月能赚个万两银子了,这喜事不断啊,就多弄了些,图个高兴呗。咱们也不缺钱了。”唐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有钱了也不能这么乱花啊。”郑老太太因问:“我是有稀饭吃就行了。”
顾盼盼早捧过一碗来,说是桂圆红稻米粥。郑老太太接来吃了半碗,便道:“嗯,味道还不错。可惜吃饱了,撑不下了。”又向顾盼盼、唐婉等人道:“我吃过了,你们也来吃罢。”
顾盼盼答应,待郑老太太漱口洗手毕,便和唐婉说着闲话进食,王永香也告坐。沈冬青、唐母二人也吃完起来了。
郑老太太笑道:“张嬷嬷、李嬷嬷,你们也来趁热吃些吧。”
顾盼盼笑道:“好,好,好,我正要说呢。”
郑老太太笑道:“吃饭啊,人多最有趣的。”又指菊香等丫环道:“你们这些孩子也好,也来同你主子一块儿来吃吧,今天是元宵节,等以后再立规矩去。”
唐母道:“快过来,不必装假。”
郑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她们取乐。因见陆宰陆游还在喝酒,便道:“你们也快些吃吧。等会儿还得赏灯猜灯谜去。哦,游儿跟婉姑娘回来得最晚,大家的灯谜都做好了,就差你们二人的了。你们想二条出来叫下人补上。等下都吃完了,就要开始了。”
唐婉道:“我们的早准备好了。下人们已拿出去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