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影退下之后就立即回到了侍卫所,调来了数个侍卫。那些侍卫就站在侍卫所那并不大的院子里听着金影很是气愤的训话。
“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逸了,平常只顾着玩闹是吧?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该干些什么了?前几天皇宫进了刺客也就算了,可如今你们竟连皇上的物件也看不住了吗?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上的脖子了吧?“
金影训人的时候,声音极大极生气。就连在旁边的屋子里还在静静养伤的陈晟也听见了,他完全不知情,也不知道金影究竟为什么而气恼。
于是他急忙下了床,一瘸一拐地推开了门。
”金影,发生了什么?“
金影这才注意到了身后面色还有些苍白的陈晟,他又瞥了他一眼,他仿佛还在紧紧倚靠这门框。
他的伤应该是还没好。
“没有什么事情,你好好去养伤吧。”金影淡淡地说。
金影再次转过身去,脸上的愠色不知为什么又深了几分。”你们赶紧去搜各个太监、宫女的房间,一个也被落下,搜的仔细些。看看究竟是谁偷拿了皇上的菩提手串!“
那些侍卫应道“是”之后,赶紧列队出发了。
陈晟也大约听懂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金影刚要迈开步子的时候,陈晟赶紧喊道:“金影,等着我,我也去。”
金影脚下的动作立即顿住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这事,我一人能解决。“说罢,就快步走出了侍卫所。
陈晟总觉得,觉得金影的背影很是决绝。
陈晟的心里忽然就漫过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他不由得抬头望了望肩上的天空,太阳早就寻不得踪影了,灰色的光景似乎要将陈晟压得闯不过气来了,身上的伤怎么就无端地疼了起来呢?
他赶紧将自己手下的人唤了出来,就这样拖着伤痛的身子将金影刚才说过的话又尽数地重复了出来。
叶靖山在批改奏折的时候,二善就来禀告道:”皇上,金侍卫已经派人去搜查众太监、宫女的住所了。“
“朕知道了,你多多注意一些。”
“那奴才就退下了。”
叶靖山再没有心思批阅奏折了,他悄悄地拉开书桌的那个抽屉,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他素来便最喜爱的菩提手串。
他慢慢地将那手串拿了起来,突然就死死地攥紧了那手串。
手串根本就没有丢,这一切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戏罢了。
他其实很清楚这个金影就是夏子绡的心腹之一。
突然他开始想起了陈晟前不久的那番话——金影被他刺伤了。他之前怎么就没注意这句话呢?
他赶紧就将陈晟速速地唤了过来,这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
侍卫所内。
刚刚派出去的人全都尽数地返回,”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去帮金侍卫一同去搜查的吗?“陈晟很是疑惑。
“大人,是他要我们回来的,说是不需要我们的帮忙。大人,您就别管他了,这种出力还不讨好的事情您也就别干了。”阿久嘟囔着说道。
“怎么会这样呢?这可不像是原先的金影啊?“陈晟开始想不通了。
“对啊!原来他可是想着法的占大人的便宜,现在大人主动帮他了,他反倒不接受了。”阿久还在不耐烦地说着。
恰巧这时候,皇上的口谕便来了,说是让陈晟赶紧去面圣。
陈晟还以为是因为手串被偷的事情才会被皇上叫过去的,他不禁有些担惊受怕的。但他反倒还有些丝丝的高兴漫过心间,因为这事不用金影一个人去承担了。这下,看金影还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自己。
东宛宫内。
“陈晟,朕问你,在抓刺客的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微臣,是微臣不小心伤到了金侍卫,这才让刺客有机会逃跑的。”陈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还在纠结着这件事情。
“你们俩在抓刺客的时候,都是一直在一起的吗?”
“不是,我们是分开的。只是金侍卫说若是见到了刺客要给他发信号,两个人总要比一个人容易些。”
这答案倒是与叶靖山所预想的很是一样,“你与朕仔细讲讲当夜你们与刺客交锋的经过。”
“是,当时金影来的时候,我与刺客已经交缠在了一起。他说要帮我,就也拔出了剑,都是我的错,害的他受了伤,也让刺客逃跑了。”
叶靖山挥了挥手,“罢了,你不必再自责了。”虽是无奈的话语,但他的双眸里已经现出了凌厉的光芒。
陈晟知道自己是时候该退下了,可他却不想,皇上许是忘记了。
“皇上,您的手串……”
叶靖山的思绪这才被陈晟唤了回来,”没错,是丢了,是金影跟你说的?“
“不是,是微臣不小心听到的。”
“朕已经跟金影说了,两天的时间内,若是还找不到的话,便让他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朕。”
陈晟的心都颤了一颤,金影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这事情竟然会这么严重,为什么在明明这样火烧眉毛的时候,他还不让自己帮他呢?
“皇上,金影也不是有心的,这事情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怎么就不严重?朕不需要那些没有本事的侍卫。“
“皇上,手串被偷也有微臣的责任,刺客没抓到也是因为微臣的缘故,金影他还因此受了伤。皇上也应该惩罚微臣的。不应该只让金影一个人承担的!”陈晟连忙为着金影而开脱。
事实上,他是真的想不通皇上为什么只罚金影,而且还是那么严厉的惩罚。明明这事情自己也逃不过的。
皇上这次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你退下吧,朕还有事情要忙。”陈晟没想到,皇上只是给了他这样的一个答复。
“是。”陈晟收回了自己的情绪,慢慢地退了出去。
“陈晟,朕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可也别做了错事。”叶靖山想了想,半响后,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那句话。
陈晟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应了声“是。”
当他出了东宛宫后,看着那愈发阴沉的天色,才有些恍然,金影可能是要出大事了。圣意难思,向他们这种为皇上做事的人,一不小心,也许就会失了性命。
他们的性命,有时候,便决定在皇帝的一个脸色变幻之间、一个想法转化之间。
他也顾不上自己的伤究竟还在不在隐隐作痛,便向着金影所在的地方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