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空中零星挂着几颗星星,虽然少,但都在竞相发出最耀眼的光!
一轮弯月挂在天际,颔首低垂着,好像在对着人间微微浅笑。。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
蓠炙一身月白‘色’长袍,头顶‘玉’冠束发,手执一柄竹骨纸扇,在平从‘侍’的掩护下出了宫‘门’。而他身旁跟的,则是一个身材娇小、身穿藏蓝‘色’布衫的小厮。那小厮一直低着头,紧紧的跟在蓠炙的身后,所以,没人发现他嘴角得意的笑。
行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了蓠都城中最热闹的地方——夜市!
夜‘色’降临,洗去了白天的燥热,便另有一番繁华和热闹。
“哇,这个看起来好好吃啊!”蓠炙正在前慢慢的走着,突然衣角被身边的小厮拉了一来,回过头来一看,才发现他正对着一堆冰糖葫芦流口水呢!
“呵呵,芯儿喜欢吗?”那小厮,便是兰香!
虽说自己从河底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在宫里禁锢着,还没有真正的到人界的市集上逛过。之前,总听那些道行高的前辈们说人类的市集很热闹,什么都有,尤其是那一串串的果子最好吃,酸酸甜甜的,怎么也吃不腻!
所以,当兰香真正见到那“一串串的果子”时,不由得直咽口水!
兰香见蓠炙回头,对自己一脸宠溺的笑,不禁咽了咽口水!其实,她也分不清此时的口水是为了这一串串的果子还是为了蓠炙的笑,总之,都很好!
蓠炙见她看着自己发呆,便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糖葫芦。
那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见他二位有意要买,又看蓠炙衣着华贵,便卖力的吆喝起来,这才使兰香回过神来。
兰香选了两串最红最饱满的,递了一串给蓠炙,然后自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颗下来,嘴里塞得满满的。
蓠炙摇了摇头,付了钱,继续在前面走着。
自然,这一路走的并不顺畅。
兰香每看到一处新奇的玩意、每看到一家让人垂涎‘欲’滴的小吃,便挪不动步,向蓠炙问东问西,蓠炙只好耐心的给她讲、陪她买。所以,夜市还没走完一半,兰香的手里已经塞满了各种吃食和小玩意了。
又不多久,他们终于路过了烟云巷的巷口。当然,这才是蓠炙此次出宫想要来的地方。
“芯儿,逛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你去前面的酒楼里歇息歇息吧,我还有一些事要去办!”
去酒楼歇息自然是好,可当兰香正要答应的时候,便听到了蓠炙的最后一句话,心情顿时有些沮丧。她也知道,他出宫自然不是单单为了陪自己逛街,自然是有别的目的的,既然他不想说、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便只好如此了。
毕竟,她不想他为难!
“好吧,那炙哥哥小心些!”
蓠炙将兰香送进了酒楼,嘱咐了一番,便出了酒楼,向烟云巷走去。
到了烟云巷巷口,蓠炙正要向里走,身旁便闪出了两个穿青布衫的大汉,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公子,想进烟云巷,可是要‘交’出一份贵重之物才行!”
那两个大汉见蓠炙周身气度不凡,不怒而威,举止文雅,便知他是大家公子,即使不同文墨,也必有所珍宝。于是,他二人的语气很是缓和。
蓠炙刚刚心急,忘了这里的规矩,听他二人如此说,便停下了脚步,从拇指上脱下一颗碧‘玉’扳指,递到那两个大汉的面前:“这个,可以吗?”
那两个大汉是楚烟特别选定的看‘门’者,不仅功夫了得,以防那些市井无赖、泼皮盗贼‘乱’闯烟云巷,眼力也是毒辣,那些达官显贵、富家公子‘交’上来的宝物,只需他们一过眼,便知真假和价值。
其中一个大汉接过那枚碧‘玉’扳指,借着月光看了看,神‘色’很是惊讶,不由得将蓠炙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随后,又将扳指递给了另一位大汉,并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大汉正要接过扳指,听到他说的,伸出的手便僵在半空,拿眼神不住的瞟向蓠炙,蓠炙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摇动手中的折扇,嘴角浅浅的笑着。
但是,谁都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急切、多煎熬!
两个人又就着那枚扳指小声嘀咕了几句,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对蓠炙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蓠炙颔首走进了烟云巷,穿过一段丝竹悦耳、灯火通明的楼阁后,“眷烟阁”三个大字便赫然出现在蓠炙的眼前。见到这三个字,蓠炙便无法继续镇静下去了,三步并作两步,几乎跑了起来。可到了眷烟阁‘门’前,他却突然顿住了。
这里离前面的楼阁确实有一段距离,丝竹之声也变得淡了,蓠炙在‘门’前踌躇了片刻,放慢脚步,进了‘门’。
大厅里并没有人。蓠炙周围打量了一下,便朝那一截朱红木梯走去。刚刚走近,却被一个轻柔的声音给叫住了:“公子,这里恕不接客,还请公子往前面去取乐!”
蓠炙转过身来,身后一个婢‘女’模样的小丫头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我是想……想见芯……想见无双姑娘!”
那小丫头正要答话,楼上的一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柳翠走了出来:“莹‘花’,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闯进我眷烟阁来啦!”
柳翠一手叉腰,一手端着个白瓷碗,故意提高了嗓‘门’。可当他看向蓠炙时,声音却不自觉的弱了下来:“你、你是什么人?怎么擅自进到这里来了?”
莹‘花’见蓠炙并不答言,便对柳翠说道:“他说想要见无双小姐,莹‘花’正在劝他离开,没想到却惊动你了。”然后看了看柳翠手上的碗,问道:“莫离小姐怎么样了?”
蓠炙听说,心中一紧!看来,自己的担心没有错,芯儿还是出事了!
“‘药’是吃了,但还没见好转!……”
柳翠话还没说完,蓠炙便也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要见‘艳’无双姑娘,还请两位通融!”
“无双姐不见客,你还是走吧!莹‘花’……”柳翠对莹‘花’使了使眼‘色’。
虽然这人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气度不凡,但如今莫离有病在身,实在不方便继续假扮无双了。
“那么,还请这位姑娘将这把折扇献给无双姑娘,见或不见,无双姑娘见了折扇之后自会定夺。”
柳翠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一把破扇子能值什么啊?更何况,现在躺在里面的又不是真的‘艳’无双!
但是,柳翠为了能让他死心,尽快打发他走,便让莹‘花’将扇子接了过来,送到了楼上。
“那好吧,我现在就把扇子拿进去,如果无双姐还是不愿意见你,就请你立即离开,不要打扰无双姐的休息。”
蓠炙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柳翠将‘药’碗给了莹‘花’,接过扇子,转身回了房间。
“柳姐姐……”蓠芯见她进来,微微的起了起身。其实,刚刚他们的对话蓠芯都听到了。而那个男子的声音,更是令她心伤。
“离儿,你不要‘乱’动!”柳翠上前扶住了蓠芯,随手将那扇子仍在了桌子上。
“柳姐姐,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蓠芯见柳翠不提扇子的事,便主动问道。
“哦,就是一个男子,不知怎么闯进了我们眷烟阁,非要见无双姐!呵呵……没事,你快快休息吧,我一会就将他打发走!”
“那桌上的?”
“这也是那男子的!”柳翠将扇子拿了过来,递给蓠芯看:“就是把普通的扇子,没什么特别的,还非要献给无双姐,说无双姐见到扇子便会见他!呵呵,笑话!等一会我就下去跟他说,无双姐根本不喜欢它这把扇子,让他拿着扇子快点走便是!”
柳翠自顾自说着,没有注意到蓠芯见到扇子时眼中泛起的泪光。
蓠芯缓缓的展开了扇子,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确实,柳翠没有说错,这就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纸扇了,但这也是最珍贵的纸扇。这是三年前,自己亲手做给炙哥哥的生辰礼物!那画的还不纯熟的蓠‘花’和那两句小诗,还曾被炙哥哥笑话!
“离儿?离儿!”柳翠将蓠芯手中的纸扇拿了出来:“我现在就去把这扇子还他,打发……”
“柳姐姐!”蓠芯忍住泪水,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柳姐姐,或者,让我再扮作‘艳’无双,见一见他吧!”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静养这么多天了,也甚是无聊。有人聊一聊,也好。”
柳翠本来担心她的身体,执意不肯,但听她如此说,便只好答应:“好吧,那我叫他上来,可是……”
“柳姐姐放心,将这纱幔放下来便是。”
“好吧。”柳翠满眼关心的答应着出去了。
蓠炙上来后,柳翠关了房‘门’,径自去楼下等候。
柳翠走后,蓠芯掀开纱幔,已是满脸泪痕。轻轻叫了声“炙哥哥”,便要起身,可实在没有力气,还没坐起,便又摔在‘床’上。
蓠炙急忙上前扶住蓠芯,诊了诊脉,有些嗔怪又很是担心的问道:“芯儿,你的气血怎会如此紊‘乱’?”
“炙哥哥……我……”由于太过‘激’动,蓠芯此时的气息很难平定,紧紧的握住蓠炙的手,说不出话来。
蓠炙将她扶正,先封住要‘穴’,然后为她输气打通经脉。有半盏茶的时间,蓠芯的气息才渐渐平定了,脸上也微微有些血‘色’。蓠炙扶着她躺下,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芯儿,你要好好休养才是,切不可使用法术了。”
蓠芯点了点头,眼泪再次流了出来:“炙哥哥,芯儿好想念炙哥哥,好想念父王!父王他……”
蓠炙无奈的摇了摇头:“事已至此,芯儿便不要太过伤心了。哎……如今‘乱’象丛生,也是炙哥哥没有保护好父王,才会……”
互相倾诉了几句,又说了些保重的话,便已过了半个时辰。
“芯儿,如今宫中也不太平,你留在这里反而让我放心。等我将宫中的事情处理好,便来接你回宫!”
蓠芯很想此时就随他回去,但听他有难言之隐,便只好点点头:“炙哥哥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保重身体!”
两人还要再说些什么,突然有人敲‘门’。
“离……无双姐,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蓠炙又‘交’代了两句,起身去开了‘门’:“多谢无双姑娘愿意见在下,在下先行告辞,还请无双姑娘多多保重!”然后,对柳翠点了点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