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一共有三魂七魄,魂分为三种:灵魂、觉魂、生魂,灵魂主宰人的意识,觉魂主宰人的善恶羞耻,生魂主宰人的寿命。人若死后生魂会消灭,觉魂还留在人间,灵魂就依因果循环六道之中轮回。人若做善归神,灵魂和觉魂就会合一。
灵魂若有毛病,人就会痴呆。觉魂若有毛病,人就会发疯,神经就会散乱,不知道羞耻,容易有****之行。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
人若死后生魂会消灭,如果善业大于恶业便投胎至天界或人界,至天界灵魂和觉魂便会合一,至人间则旧觉魂消灭,再新生一觉魂一生魂投胎,如果恶业大于善业就至地狱道,灵魂会在地狱受刑受苦,只有农历七月十五日才能至人间,觉魂则留在世间排徊,直到灵魂受苦完投胎至人界(人道和畜生道)觉魂便消灭,留在人间的觉魂有时可以受神主牌位让人拜,有时在墓园流浪,有拜公妈的人比较不容易受觉魂作弄,没拜公妈的人较容易受外来孤魂作弄。
天地万物都有魂,植物只有一条生魂,没觉魂和灵魂,畜生有一条生魂和一条灵魂,人则有灵魂、觉魂和生魂三种魂。
而魄分为七种:七魄名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分别指的是喜、怒、哀、惧、爱、恶、欲,生存于物质中,所以人身去世,七魄也消失。之后再随新的肉身产生“**及魄”则属于“阳世的物质世界”。
七魄为人身的血,第一就是眼睛的血,眼睛的血是涩的,第二就是耳朵的血,耳朵的血是冷的且不容易凝固,第三就是鼻子的血,鼻子的血是咸的,第四就是舌头的血,舌头的血是甜的,第五就是身体的血,身体的血是热的比较容易凝固,前五项为五根的血,分别是眼、耳、鼻、舌、身等五根,五根以外就是脏腑内脏之血,我们的脏腑分成红内脏和白内脏,红内脏就是心脏、肺和肝等,白内脏就是胃、大肠和小肠等,红内脏的血是腥的,白内脏的血是臭的。
总而言之,人身上是必定有这三魂七魄,即使是人死了之后也一样。可是我看看看父亲的鬼魂的时候,他竟然少了一条魂!
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少的那一条魂是灵魂,灵魂若有了毛病,人就容易痴呆。怪不得父亲刚才的表现一直怪怪的,原来是少了一条魂的缘故,像是在讽刺,父亲活着的时候聪明绝顶,论计谋和手段的确是木家此一代的顶尖人物,然而死了之后成了鬼,却变得痴呆了。
我急忙问他:“你的灵魂呢?你的灵魂哪里去了?”
这个事情不能不急,父亲已经死了,不久之后就要再入六道轮回。到了地府,如果他三魂七魄都全在的话,再根据他此生的功过,判定他转生为六道之中的哪一种。可是如果在去地府之前,三魂七魄就已经不全了,那可就麻烦了。
近来由于地府的工作量不断增大,为了简化手续,提高地府的办事效率,已经对包括三魂七魄缺失者在内的一系列事务作出了新的规定。若是七魄不全的话,倒还好说一点,等到判定一生功过的时候根据自身善恶,若是行善多的话,就有地府出面,帮亡魂修补好缺损的魄,若是行恶较多,就听之任之,任其投胎,这样七魄不全的人一般出生之时就有残疾,并且还会影响寿元。这样地府既宣传了惩恶扬善的宗旨,又简化了原来繁琐的手续。
可是对于三魂的处理就不一样了。因为七魄相对来说是较为客观的东西,就像胳膊腿一样,没了还可以移植一个。可是三魂不同,三魂中承载的都是极其主观的,与这一世的经历息息相关的东西,一旦丢掉其中一个魂魄,除非能够自己找到丢掉的魂,否则地府没有办法帮忙找回,生前功德再大也没有用,除非认识一些手眼通天的人物。
而三魂不全的亡魂,无论其生前功过如何,都因为丢掉了重要的魂,无法转生为人,只能转生成畜生道。
也就是说,如果找不到父亲的灵魂的话,附近不久之后就要被投入到畜生道,做一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阿猫阿狗了!我怎么能不着急?
父亲仍然呆呆愣愣地站着,我又问了他几遍,一边问一边指着他身上的剩下的两魂。
父亲好像终于听懂了,嘿嘿笑了两声,指了指大门前的那一层结界。
什么意思?结界?和结界有什么关系?我有些发懵。
我看着大门前的那层由阵法而结成的结界,愣了几秒,忽然,我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瞬间心如死灰。
联想到刚刚父亲悍不畏死地撞击着那层结界的样子,已经父亲撞击结界时,结界表面一直流淌闪烁着的阴雷,我终于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父亲的灵魂,在刚才不断冲击结界的过程中,被结界上的阴雷,轰散了……
本来我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幻想,认为父亲的灵魂可能是由于某种原因丢掉了,现在趁着是头七,还有可能能够找回来。可是已经被阴雷轰成渣的灵魂该怎么找?
即使是陆峰和莫邪两人都在我身边,也不可能找到了。
而且,最为讽刺的事情,是这个阵法恰恰是我认为自己在家里不安全,央求陆峰布置的,而如今确敲好害了父亲的亡魂。
如果我当时能够坚强一点,如果我没有给陆峰打那个电话,如果我今天晚上能够早早想起来别墅外面有这层结界,如果我能早一点去窗前看看外面的情况……
只要有其中一个如果,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有结界,还非要往里面闯什么?不要命了啊?”我又悔又气,对着父亲埋怨了一句。
父亲还是傻呆呆的一笑,说道:“走……”
我一把抓住了他:“话还没说完就想走?”
父亲今晚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必须要问清楚。
然而父亲却一直在闪躲。
此刻我想起来了今晚最重要的目的,连忙问道:“爸,你是怎么死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父亲的身体忽然僵住,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愣愣的看着我,眼神里毫无感情。
我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父亲的眼神忽然就变得疯狂起来,嘴里一直喃喃到:“走……走……”
我紧抓着父亲的身体不放:“走什么?现在还不能走,爸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有人在害你?不要怕,你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的!”我努力使我的声音平静下来,听起来比较有信服力一些。
父亲逐渐平静下来。我继续循循善诱:“爸,那天晚上到底发生里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父亲的身体不再颤抖,但是仍然是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是嘴里一直重复道:“走……走……走……”
我不死心,准备问的更加仔细一些:“你死的那天晚上,盛阿姨对你做了什么?”
或许更细节的问题可以让父亲回答出有价值的信息。
可是父亲听到盛华兰的名字之后忽然更加癫狂起来,嘴里更加急促地说着:“走……走……”
什么情况?难道父亲呢的死真的和盛华兰有关系?父亲嘴里的“走”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很快就要走了,走之前要和我们告个别,还是说要我走,远离这个家,或者说木家大宅里面有东西,让我和盛华兰等家里的所有人都一起走?
我越来越分不清事情的来历了,本来以为见到了父亲,一切问题就都水落石出了,没有想到事情却更加的扑朔迷离。
我望着父亲脸上焦急的神色,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无论父亲这次回来时问了什么原因,他都一定是非常关心我们,才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否则他为什么明知道陆峰布置在门口的结界极其危险,仍然不顾危险一次又一次地冲撞结界,最后哪怕自己的灵魂已经被轰散了却仍然在所不惜?
我回忆起之前父亲还没有离世的时候,他对我的关心总是彬彬有礼,仿佛在履行什么义务,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仿佛是在履行什么义务。她的笑容似乎也和盛华兰的笑容相似,总是那么温柔含蓄。可是我对这个父亲却从来没有过太深的感情,即使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所以我从来都不愿意会木家的这个大宅。之前,林柔抚养我的时候,虽然对我很不好,但最起码林柔很真性情。她不喜欢我,所以对我一直很不好。因此虽然林柔待我不好,我仍然把她当做我的母亲,因为她至少表里如一,不会骗我。
可是林家的努力履行父亲任务的父亲林坤,还有假惺惺的盛华兰,都让我感觉到了深深地虚伪。这个家庭的所有人似乎都在带着面具生存。他们离不开面具,就像鱼儿离不开水。而我也不得不被迫戴上了他们的面具,与他们一起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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