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暖意一点点上升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体温烘干。
上官语放下水杯好奇道:“还没问你名字呢,恩人名字是?”
“唐晓宁,你呢?”唐晓宁捧着水杯的手不敢放下,她怕一松手温暖就会消失。
晓宁,是根据她的性格取的名字吗?
上官语歪着头道:“上官语,语言的语。晓宁,你自己开的店吗?真是女强人啊!”
“恩。”唐晓宁半靠在沙发上,一抬头就能望着时钟。
门外的天暗下来,对面的灯已经亮了。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现在要是不回去许安会担心的吧。
可上官语怎么办?放任她回到那个充满噩梦的家吗?
唐晓宁于心不忍嘴道:“我要回家,你跟我一起吗?”
“不要,我还是找同学挤一晚。今天的事情,多谢。”
上官语放下水杯,穿着仇然的西服潇洒离开了。
她的无所畏惧和洒脱感染着唐晓宁,无论命运怎么折磨都能一笑处之的人。唐晓宁是敬佩的,她也努力想要成为那样的一个人。
可以肆意洒脱的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可以无谓于命运的曲折。
茶几最下方摆着一把彩虹伞,唐晓宁拿着伞关了店门。
雨仍然下个不停,像个调皮的孩子在伞上跳跃着。带着彩虹的伞下,是张带着苦意的脸。脚踩过积水,溅着脚后跟。
家里黑乌乌的,大致能看清家具的轮廓。声音静的可怕,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她开始怀疑。今天和昨天那个才是现在,有些分不清楚。
摸黑上了楼梯洗澡睡觉,躺在床上闭着眼。她连灯都懒得打开,她不困。
累,累的不想动。
柔软的床,一点点缓解着她的疲劳。
倦意包围着她,太多心烦的事飞入脑内。迫使着她,除了睡觉别无他法。
这一夜她睡的很安稳,连噩梦都舍不得打扰。
她不知道的是,许安已经离开了,周管家也忙着自家的事情。
这几天,她要自己苦撑着。今天堆积的问题,明天会变本加厉的找她讨要。
可这些,她也不必全部知道。
安然入睡,比什么都重要。
轰隆隆的闪着雷电,倾盆大雨的霹雳哗啦的下着。每一滴雨珠像个冤魂,含冤而死。降落在世间,只为寻仇。
它们忘了仇人是谁,却记得恨,记得怨,记得受了太大的委屈。它们无孔不入,怨气冲天的拍打着能拍打的一切。
伴随着时而想起的电闪雷鸣,还真有些恐怖片的意味。
它们强压着太阳,占领了它的宝座。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终于,这场战争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只是,天亮了。
暗灰色的天,混淆着人们的认知。
傻傻分不清是早上还是下午,还好表上的数字可以证明。
唐晓宁在床上翻着身,朦朦胧胧的看着窗户。天,好像亮了。今天的她,必须再定三百台古筝。
又要辛苦送货师父,麻烦他们再搬一遍。意志支撑她洗漱着,强打着精神来到换了衣服。听着外面的雨声,拿了把伞出了门。
地上的积水更多了,她稍稍不注意一辆过往的车就能将衣服溅湿。这并不妨碍人们的生活节奏,已然急急忙忙。
人潮不停节奏的换着,唐晓宁一天能遇到不同形形**的人。
他们都不喜欢说话,都喜欢擦肩而过的离开。
拿着钥匙开了门,将伞撑着外面抖干雨水才进去。
店内依旧灰暗,她打开灯后才好了些。唐晓宁望着挂着墙上的表,八点五十。他们是不是还在睡觉?过会在订货,免得他们带着困意还行途劳顿。
她坐在沙发上,随意的翻着一本书。
书内大致讲着古筝的起源和发现,以及一些简单的使用方法。
这些都是许安为她置办的,以及前台上的订货号码。
唐晓宁很感谢生命里能遇到这么一个人,可以包容她,帮助她。
在她最不好的时候遇见了他,所有的优缺点他都看在眼里。这样的自己,他也没嫌弃过。反而是她,不停的疏远,不停的排斥。
不想欠他太多的东西,想还完之后能与他并肩的站着。
也想在他困难和不安的时候,可以如被他保护一样,保护着他。让他免受悲伤,烦忧以及孤独和寂寞。
可能是她过于自不量力了,她连今天的生活都处理的一团糟。
拿什么来保护他,谈什么守护他。不连累他被他人嘲笑,就谢天谢地了。
旁的啊,还是等以后拥有真正力量的时候再说吧。
唐晓宁放下书本,走到前台拨通了电话号码。
交代好台数和型号,继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今天的沈七没有来,他忙着签约的事情吧。
虽然现在她也不懂什么叫做签约?为什么被沈七看的那么重。
不过,她尊重每个人的意愿,尊重他们的喜好。沈七,他值得更好的舞台。
他的音乐,他的文字都是唐晓宁所喜欢的。
她也相信,所有的努力付出,都会有相应的回报等候着。汗水和泪水夹杂着流过的,不会只是流过而已。
羡慕那些可以拥有奋不顾身梦想的人,他们不用言语或行动就已经在人群中发了光。
卡车师父按照昨天的命令继续指挥着,他进了门拿着pos机递给唐晓宁。
唐晓宁摸着口袋,没有,茶几上没有。
眼神有些黯淡,莫不是丢了?还是在家里?今早换衣服的时候摸过了,没有卡。
送货师傅手一伸,所有的人都停了看向他们。
唐晓宁回想着昨天做了什么,可能会丢落在哪里?送货师傅也不强求,吩咐着两人将古筝又搬回车上。
他收走pos机道:“我们是货到收款,既然钱没带在身上就算了。下次吧,我们也就多辛苦一次。”
“辛苦了。”唐晓宁满是歉意道。
她不知道送货师傅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将这里到处都翻了一遍。
前台的抽屉里和上面的东西,茶几上的所有。
口袋的里里外外,她急的脸冒着汗。
神形恍惚的坐在沙发上,是昨天帮上官语的时候掉路上还是扔在家里?
在路上的话很有可能早被人捡走,或者扔进垃圾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还是在家里?学校那边还催着要古筝,而现在她已没有钱可以预支了。
她缩在沙发上,自责担忧着。
这可怎么办呢?
叹气也没用,埋怨也没用。学校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也一时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这里认识的人,也就三三两两。
许安和周管家一直没有见到,小兰去同学家了,沈七也忙着他的事情。
她能依靠的,除了她本人没有别人。
时间悄无声息的走着,它的一分一秒都压迫着唐晓宁,都在质问着唐晓宁。
她的脑子里从蒙圈,到逐渐清醒。
耳边响起了那个女老师说的警告,她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
是她过分轻信了别人,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若是重新再来一次,她觉得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她的被骗不是偶然,是必然的结果。善良无度,信任无度是她的问题。
唐晓宁靠在沙发上,死灰的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她,还真不是一般的没用。
此刻就像犯了死罪的人,期盼侩子手给个痛快。
等待死亡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而对现在的唐晓宁来说,就是如此。
尽管她不断的想要融进这个社会,可好像社会并不怎么欢迎她。不停的给着她难堪,嘲笑她的愚蠢。
她坐在沙发着,眼神涣散。可能在她已分不出日夜的差别时,唯有时钟的指向才能证明。
突然涌出了一顿穿着制服的人,闯进古筝店内将她架着进了警车。
他们动作太快,快到唐晓宁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等她回过神来,已坐在警局的审问间里。
警察叔叔用台灯照着她的脸,灯光刺眼的她下意识躲开。
她还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成了这番田地?
警察叔叔却不想再给她时间了,他松了手里捏着灯。
“姓名,年龄,家庭住址,户口所在。”警察叔叔拿着记录笔边写边问着。
唐晓宁不知怎么回答,她一无所知。
警察看着不配合的唐晓宁,眉头微蹙着道:“我也真是活久见,你说你要骗就好好骗。干嘛自找死路,还回去要钱。人呐,最忌讳贪得无厌。”
“我没有。”唐晓宁无力的反驳着。
警察大叔冷笑着,用笔敲着桌子道:“那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将事情的先因后果明明白白都告诉这位大叔,看着他在小本上一五一十的记着。
他起身拿出学校那边给的证据,推到唐晓宁面前道:“你怎么这么轻易的相信他?”
“可能觉得他是命苦的人,和我同病相怜。下意识,相信。”唐晓宁实话实说道。
警察大叔已经将手里的笔放下,认真给她普及着人性的知识。
“这世间上啊,不是好人脸上都写着好的字。往往那些看着老实巴交,再三保证的人,都可能一把将你推到风尖上。世道乱,人心杂的。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啊。”
“我相信这世间不只有冷漠和无情,不过是我倒霉正巧碰到他们。”
唐晓宁嘴角泛着惨淡的微笑,似是也在同情自己。
事情的大概警察也清楚了,他起身道:“希望你永远保持这种心态吧,不过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你还不能离开这里。”
唐晓宁看着他将门关了,趴在桌上轻笑着。
最差也不过如此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本来提高的心,也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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